“大将军,此时还有何好犹豫的。此时深秋,甘微河水必然很浅,完全可以轻骑涉水而过。请几位将军立即下令,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天与拂取反受其咎。目今只有即刻下令,全军攻击前进,不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机会,必然一击而就,一锤定音。请大将军立即下令!”
李郭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点了下头。
“好!西凉军的儿郎们,全军都有,呈翼阵展开,左翼樊稠李利,右翼郭氾,庞小哥随某为中军,全军攻击前进。务必全歼敌人,活捉单于!”李傕大声命令。
“诺!”众将轰然应诺。“全歼敌人!活捉单于!
只短短一眨眼的功夫,各部在各自主将的带领下,跃上马背,两万多铁骑,如洪流一般往前涌去。
庞龙以前看到的西凉军的行动,都是以都为单位的,也没有什么大的战斗,感受不深刻。如今,看着如怒涛狂奔一样的铁流,有一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怪不得老师对平原作战甚为谨慎,一再告诫,眼下新军不得出汉中入三辅或凉州。
骑兵太强大了。
太让人震撼了。
这就是大汉真正的精锐,名震天下的真正的西凉铁骑。
庞龙领着一个都的飞军,在这整个怒涛中,就如一朵浪花一般不起眼。
以骑兵的速度,跑起来和天上的猎隼其实差不了多少。
所以,等大队骑兵涉过甘微河,匈奴人的营地正一片大乱。
“嘟呜呜呜~~,嘟呜呜呜~~”
汉军的军号呜咽响起,攻击如水银泻地一般展开。
西凉铁骑狂风一样扫过匈奴人的大营。
厮杀声,哭喊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
匈奴人因为仓促应战,还没来得及成战斗队形,大都是刚刚爬上马背,各自为战,被风驰电逝而过的西凉军如割草般一个个的斩落马下。
而那些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形成战队的,也被汉军犀利的弩箭纷纷射落。
其实西凉铁骑的战力,要远比匈奴人要高。
最重要的就是装备差的太远。
汉军有弩,在马上其准确性和穿透力,都比匈奴人的弓箭要强。而且汉军都是铁骑都有护甲,匈奴人最多是皮甲,根本防不住汉军的弩箭。
匈奴人真正强的,是其骑术。
马背上的民族,天生就是好骑手。
骑兵作战,往往都是血腥而暴力的,没有那么多花哨。刀落头掉,留下一地残骸。
邱杰带着飞军的弟兄,紧紧跟着庞龙,生怕庞龙有什么闪失。
幸亏现在是顺风仗,前面没什么敌人。
一旦发现前面有匈奴人,邱杰二话不说就连弩狂射,绝不给对方任何冲上来的机会。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整个营地,万余名的匈奴人,几乎片刻就被屠戮一净。
李傕郭氾等带人,冲进金顶大帐。
大帐内早就惊恐一片,侍卫们早就冲出来战死了,剩下一群侍女,吓得哆哆嗦嗦,跪满一地。大帐的里面,绫罗丝帐,帐内似乎躺着一人。
李傕长刀一指:“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或可免你一死。”
众人近前一看,那帐内之人,早就垂垂病危,命若游丝,声若蚊蝇。
“某乃匈奴单于於夫罗,不知尔等何人,要无辜屠杀我族子民?”
“於夫罗?”李傕和郭氾惊问道:“你不是在并州美稷吗?怎么会跑到燕然山下?”这个於夫罗,李傕和郭氾作为西凉军的高级将领,当然听说过。於夫罗是南匈奴的大单于。南匈奴是相对于北匈奴而言的。因为汉军的强力打击,有一部分匈奴南下依附大汉,是为南匈奴,另外的匈奴则尽量北迁,远遁漠北,是为北匈奴。南匈奴的王庭,设在并州西河美稷,接受朝廷的册封管辖。
“尔等何人?看模样似乎是朝廷的兵马,为何要袭击我王庭?”於夫罗有气无力的问道。
“某乃大汉车骑大将军李傕,这位是后将军郭氾,这是右将军樊稠。这位小哥,是益州牧刘璋的弟子庞龙。我等奉朝廷旨意,北上剿灭祸乱我大汉之匈奴贼人。尔等不在并州休养生息,为何辗转千里来此燕然山下?祸乱凉州的,可是尔等族人?”李傕毕竟是老兵油子,官油子,立即就先把黑锅往对方头上扣。於夫罗部南匈奴毕竟是依附大汉朝廷的匈奴人,杀了这么多得有比较合适的理由才好。
“几位将军冤杀我等了。我部族人在并州,奉公守法,奈何如今大汉境内不宁,自丁建阳殁后,并州益乱,吾等外族,恐受牵连。加之老夫年迈体弱,命不久矣,欲请天子册立小儿为下任单于,可惜天子奔波,缘吝一见。我命不久,鸟倦恋家,老马返途,所以回到燕然山下,欲葬此地矣。”
原来是这样阿。
“尔为单于,约束手下不力,近日多有匈奴入凉州祸乱,烧杀抢掠,吾等奉朝廷指令,扫荡草原贼寇,你既擅离封地,回到草原,未必没有包藏祸心,趁朝廷混乱,意欲另立王庭之意。某等今日,代天伐罪,你莫要蒙蔽我等。”李傕继续把黑锅往於夫罗身上戴。
“老朽将死之人,大将军欲问何罪,皆无不可,不过请诸位帮某一个小忙,若能应允,这帐内的金银器皿,侍女下人,尽皆送与诸位。”
金顶大帐内,有的是金银财宝,绫罗绸缎。侍女等也都是绝色尤物。
西凉军诸将皆面现贪婪之色。
不给也不行阿,老家伙。
“吾有一份遗命,欲立下一任大单于,需请朝廷册封。”老人说着,从头下的枕头中,拿出一份羊皮卷诏书来,“若能立誓,请得朝廷旨意,护佑我族子民,辅保下任单于顺利继位,则我族必奉之为主,为之奔走。”
於夫罗把遗诏放在身前,一字一句的说道:“长生天在上,立誓者必须全心全意,帮助我族,否则天人共噬,必降天谴。”
“於夫罗,某是大汉的车骑大将军,你只管将遗诏与我便是,某自会与你做主,你想立谁为下任单于,就立谁为下任单于。你看如何?”李傕啪啪拍着胸脯保证。
於夫罗尚未答话,旁边已有人出声反对了。
“李稚然,此事如何能决于你一人,某家,还有樊稠、益州的庞龙,大家都是见证,都有机会,如何选择,全在老单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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