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会赵德昭的震怒,孙悦只是淡淡的从护卫中走了出来,伸出手示意了一下,这股沸沸扬扬的民乱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好多,起码勉强已经可以听得见大声喊了。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本人河-南都监孙悦,家父便是权知河-南府孙春明,还请各位听我一言。”
话音落下,那些民工似乎又安静了一些,这毕竟是几万甚至几十万人的暴动,就算其中领头的是被他自己安排的,能有如此效果,也可见他们孙家父子在洛阳的人望之高了。
“事情的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你们放心,正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经查实,国舅爷真的是贪赃枉法的主谋,我孙悦愿意以我孙家的名声担保,必严惩于他,以给各位父老一个交代,来人啊,将国舅爷关了,查明事情始末再说。”
杜审肇大惊,他自然也看出来这是孙家在对他下手了,魂飞天外之余却也不免睚眦欲裂:“孙悦!我是天子之舅,你竟敢关我?”
赵德昭也突然道:“孙悦,舅爷毕竟是长辈,若是只凭几个刁民口不择言就下了狱,万一最后查无实据,如何收场?你是让父亲背上一个不孝之骂名么?”
赵德昭这话也不算瞎说,因为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案子不管谁去查,都不可能查到杜审肇的头上,真让包黑子穿过来他也不敢砍这宋初时候的皇亲国戚。
“言之有理,但此事就算不是国舅所为,但想来与国舅也脱不开干系,放其回府,似乎也是有点不妥,不如这样吧,国舅,您和姚先生,就暂时住在白马寺的禅房里,我派兵保护您的安全,日日听高僧咏经,也算是有益您的身心健康,陶冶情操么,这河道之事,就让吕蒙正替您搭一下手吧,如何?”
杜审肇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路过孙春明身边的时候,阴测测地瞪了他一眼道:“想通过这种手段夺我的权?你信不信,消息传到京中,三天之内我必出来,哼!”
孙春明笑而不语,等到杜审肇人走的远了,才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嘀咕道:“我也得让你活的过三天了啊。”
然后,孙春明对着孙悦招了招手,父子俩便并身而下,反倒是赵德昭意味深长的看了两父子一眼,面上颇有阴郁之色。
…………
却说这白马寺,实乃天下第一名寺,始建于汉,也是华夏第一座正式寺庙,坐落在洛阳城外二十余里处,不远不近,而且庙里面的斋饭和僧房也很是不错,倒也不算委屈了他这位国舅,却也足以将人孤立起来,断了隔绝。
然而吃住虽然无忧,可对杜审肇这样的纵欲之辈,又如何呆的住了?刚吃了两天的素,听了两天的经,他就有点受不了了,百爪挠心一般的想要出去喝酒吃肉。
当然,再好的良木也会有蛀虫,再怎么千年古寺,也免不了出上一二败类,找了两天,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愿意被收买的酒肉和尚,以两贯钱的高价,终于买到了一餐酒肉,一时间腹中馋虫大起,偷偷躲在房里三下五除二的就全都吃完喝完了。
俗话说酒为色之媒,本来他也是夜夜入洞房的人物,憋了两天之后再喝上点酒,就觉得浑身一阵阵燥热难耐,连原本软如虫,脓如涕的一般物事也颇有些蠢蠢欲动。
暗想,老夫平日里千般不好用,万般喂不饱,如今终于有了点精神,却偏偏落到了这和尚窝里,除了睡觉之外全无半点乐子,当真是晦气。
只是,心火这东西一旦烧起来,又哪里还睡得着了?只觉得今日连蚊虫都比往常雄壮了许多,隔着蚊帐也被吵的好不烦闷,翻来覆去的躺床上一个多时辰,却是越躺越燥热。
“直娘贼的,那孙家父子心肠果然是黑的,居然把老子关在了这种地方,憋的老子难受,来人啊,来人?。”
喊了半天,这大半夜的却也没人搭理他,骂过一声后,杜审肇随意整了整衣裳,便端着个小桶,就出了门去,来到水井旁打算打一桶凉水来给自己去去火。
却见水井旁边,不知哪冒出来一个妙龄女子,头上戴着一黑黝黝的发髻,斜戴着一朵并头花,身穿毛青色的布衫,却露出来酥玉剔透的半胸。
那妇人听到了动静猛的一回头,见了杜审肇,自然也吓得惊呼了一声,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这一跳,更有波涛汹涌而来,刺激的杜审肇小心脏猛的跳了起来。
再看向妇人面庞,却是翠弯弯新月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更兼生得好一副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白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谈不上有多美,尤其是岁数似乎也略大了一些,却端的是风情万种,仅一个眼神,就将他撩拨的整个人都烧起来一般。
“小……小娘子何方人士,怎么这大晚上的,居然会出现在这白马寺庙之中?难道这古刹之内,居然也有那男盗女娼之事不成?”
那女子闻言好像慌了一慌,连忙开口道:“不不不,妾身夫君是山下村子里给寺中送柴的,今日我家夫君病重,只好由妾来代送,可送了柴之后却一个不小心,昏了过去,待醒来时候,寺院的大门已经关死。”
这女子说话的口音很怪,虽听不出具体是何方人士,却绝非河洛官话,而且这套解释简直就是错漏百出,怕是三岁孩子也信不过的,杜审肇眼珠一转,就把人当做了哪个和尚的姘头,甚至是这庙中和尚专门养的‘惹不起’也不一定。
若是平时,或许他还会细思一下,可是今天不知怎的了,浑身上下燥的厉害,尤其是一见了这眉眼风流的女子,连软鼻涕虫都昂起来了,哪里还忍耐得住?
“小娘子真会唬人,这大晚上的出现在这和尚窝中,莫不是专门来勾搭本国舅的?”
说着,杜审肇一个虎扑,就扑了上去,哈哈大笑着就扛起来往屋里跑。
“啊,你……你……你不要这样,我可不是那般轻浮放浪的女子,你快让我下来。”
“哈哈哈哈哈,管你是不是,老子不管你是谁,今天老子想办你,却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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