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驹走到第二排教室的房头,就见到一大群学生在那里,正在看榜单。
这就是这次月考的成绩排行榜。
自己的复课班外语成绩,孙老师已经给填上了。
林驹正要走,突然被人拉住。
原来是复课一班的肖春生,上次被林驹揍的那个家伙。
“肖春生,你的成绩都看见了吗”?
“林老师,看见了,总榜第三,班级里第二,英语第三。林老师,我现在越来越有信心”。
“好,肖春生,考的不错,再加把劲儿,你今年很有希望”。
林驹拍拍肖春生的肩膀。
肖春生长得人高马大,比林驹高出半个头。林驹拍他的肩膀,都有费力。
“林老师,你站好”。
哦,这是要干什么?
肖春生立正站好,规规矩矩地给林驹鞠了一躬。
“林老师,谢谢你”。
说完走了。
这个傻大个儿,人还不错么。
林驹刚想走,就见到马达和林嘉玲两个人正跟文科班的几个女生在那叽叽喳喳,比比划划的。
这两个死丫头,这段时间没怎么盯着她们,也不知道最近的成绩怎么样。
林驹悄悄过去,就听得马达正跟人眉飞色舞地讲着。
“我就说林狠黑损教你们,你们肯定行嘛。你们看看,现在成绩提高了吧”?
“提高倒是提高了,可是真遭罪啊。这个林狠黑损,可真是名副其实啊。又狠,又黑,又损。我现在一上课,就怕他又来什么损招”。
复课班的女生说着,还警惕地四下看看。林驹急忙转头,才没让她发现。
“我当初就跟你们说过,可你们还不相信,现在知道他的厉害了吧?我告诉你们,我给他起这个东洋名字,可不是白起的”。
说这话的是林嘉玲。
好啊,林嘉玲你个臭丫头。原来是你给我起的外号啊。我找你很久了。
“林嘉玲同学”。
林驹突然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唉呀妈呀,林老四来啦,快跑”。
嗖,林嘉玲和马达没影儿了。
现在墙上的这个成绩榜,排名是真实的,但是成绩是假的。
榜上的成绩,是用学生们的真实成绩,扣除20%后得出的数字。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用来对付教育局和别的学校,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学生的真实成绩。
这也是曾校长和钱主任的保密措施之一。
相应地,保存的成绩单也是两份,一份是真实成绩,一份是榜单上的成绩。
将来如果有外人来看,就给看榜单上的成绩。
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对手。
这个曾校长和钱主任,保密工作也做到家了,简直是当间谍的料。
上课铃响了,学生们散去,林驹往办公室走的时候,就见一个人从大门进来。
正是走了一个来月的黄天大。
“林驹,我回来啦”。
两人紧走几步。
“天大,你终于回来啦。这一回时间可够长的”。
“没办法,就在那里等着资料呢”。
“资料买到了吗”?
“买到了,我见到那个黄瑶军啦。这个家伙挺狡猾。不过事儿终于办成了”。
“走,回去去慢慢说”。
“先找曾校长,叫他派人把资料取回来。托运回来的,不少呢。你在京城弄回来多少”?
“哈哈,不少,拉回来一车,一吨多货吧”?
“我还以为我弄回来的就够多了,没想到你弄得比我还多。不过,我的也不少”。
两人到了曾校长那里。黄天大说了经过,钱主任立刻就招呼老师们,推着板车到车站去。
林驹和黄天大则跟曾校长在这里,由黄天大介绍资料的情况。
原来黄天大到了浙省昌北县,黄瑶军正好不在家,出去推销教辅资料了。
此时黄瑶军的生意,规模还不算大,出去推销的事儿,还得他自己跑腿儿。
现在通讯也不方便,黄天大也联系不上他,就只好在昌北等着。
直到六天后,才把黄瑶军等回来。
此时黄瑶军的主要教辅资料,还没有现货。正在印刷厂里面排版。
因为黄瑶军手里的钱不够,印刷厂不给他开印。
黄天大见此情况,就先交了钱。黄瑶军拿着黄天大的这笔钱,交给印刷厂,印刷厂才给印刷。
等到印刷出来之后,黄天大才带着资料回来。
就这样,从上回两人从家里走开始,到现在回来,持续了二十八天时间,不过终于把资料弄回来了。
没多久,就见一台板车装着满满的纸包,进了院子,旁边的十来个老师,每人也扛着一个纸包回来。
“呵,天大,你这也是大场面啊”。
“出去走一趟,总不能空手回来不是?曾校长,一共六十包,你们清点好了,这是账单”。
黄天大把一张表格递给了曾校长。
“好,天大,谢谢你。,明天就给你报销,今晚上请你吃饭,给你接风”。
“不用了,很长时间没回家,我要回家去看看。林驹,咱们一块儿回家”。
“好,就一块儿回家”。
资料交给学校,两人也就不管了,于是就骑上自行车回家。
走到三道河街里,就见一群人,正围着一台手扶拖拉机。
从那里离开的人,端着盆,盆里都是黄蚬子。
“天大,你的命真好,正好有卖黄蚬子的,我去买点儿,晚上喝酒”。
“驹子,这玩意儿怎么吃”?
黄天大还没吃过蚬子。
这里距离同港虽然不是太远,但是以前一直是集体经济,那里的海产品捕捞上来之后,都是直接交给水产公司,统一供应市里。农村地区享受不到这个供应,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蚬子怎么吃,甚至不认识蚬子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怎么吃,回去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就吃吧,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林驹算计了一下家里的人,心里有了数,就凑上去。
“给我来一百斤”。
蚬子一斤卖一毛五,一百斤就是十五块钱,一下子花十五块钱买蚬子,一下子就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
等到人们看清是林驹的时候,就不奇怪了。
这不是林驹吗?最能花钱的那个,于是纠纷让开。
“你要多少”?
买蚬子的人声音也有些兴奋。
他卖了这么长时间蚬子,还从来没有一个人一下子买一百斤的。
抬起头来,看见林驹的时候,两人不禁同时喊了出来。
“林驹”。
“韩奎”。
卖蚬子的人,正是林驹去年冬天到同港大炮台去买大米和鱼的时候,见到的朋友,小炮台的韩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