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皇帝给安排的住所,走在宽阔明亮的皇宫大院,满脸振奋的万非白脚步轻盈,跟在个子矮小的老人身后,满是雀跃的问道:师父这皇宫之所可不是我们想打就能打的,这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帮了皇帝老儿这么大忙,还不行我们在这溜达溜达了?帮人出自本心,按理说不该骄傲有所求,罢了罢了,皇帝老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要不他怎么立威于天地间?
老人突然狡猾一笑,捻了一个决,万非白神志竟然恍惚起来,不一会才清醒过来,等他睁眼,就来到了另一方世界。
本来是夜晚的皇宫,现在竟然到了一个白昼的世界,有花有草有河流,还有高山仰止,万非白惊奇不已。
看着万非白的样子,玄镜老人不乐意了,“我真是后悔收了你这么个傻徒弟,这里就是我的天圆地方世界,带你来涨涨见识,别冒傻气,丢人。”
万非白可不认为老人在真的骂他,他开口问道:可是你带我来这会损耗你很多功力。
知道损耗我功力就自己争气点,自己也能创造出一个天圆地方世界来,这样谁都不用太费力气。
万非白点头称是。
现在把你的拳打出来我看下。玄镜老人背着手,看着万非白说道。
万非白自然答应,他开始闭眼屏气凝神,等他再睁开眼时,精光顿起,拳已出。
就见一拳接着一拳,速度快如闪电,拳风阵阵,在这天圆地方世界里竟然掀动了风,搅动了浪。
可玄镜老人却皱起了眉头,立刻喊停。
万非白正舞的兴起,原本对自己的拳很有心得,在看到玄镜老人的脸色后灰溜溜的低下了头。
果然玄镜老人已经开骂了:“你个木头脑袋,只知道拳快,却始终没找到拳意,”
真正的拳意不是在出手时充满杀气,也不是非要等到杀到跟前才有拳势。
万非白懵懂,出拳不带气势怎么打拳?
老人一记手指弹在他的头上,你个傻老冒,说你傻你是真傻,骂的万非白更加傻眼。
“真正的拳意是以身行气,义气运身,以意贯指,日积月累,内劲自提,虚无的拳意,才是最上层的拳意,谚云:“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心为意之主,意为心之副,心动则意起,意生则气随。换言之,心、意、气三者有循环相连之关系。心乱则意散,意散则气浮,反言之,气沉则意坚,意坚则心定。故三者相互为用,实相系而不可离也。
万非白表示受教。
他遵循老人教诲,这次出拳,以心为主,意为副,慢慢的竟然觉得体内之气缓缓升腾,令人舒畅无比,他朝着前面的树木挥去,就见拳风带动,树轻轻摇晃,不一会,竟然徐徐而倒,万非白大喜,玄境老人的话果然大有裨益。
玄境老人点了点头,突然欺身而上,手上拳头也挥动起来,竟是要与万非白过招。
万非白有些忐忑,叫了一声师父,惹得玄境老人大骂:“扭扭捏捏,一派女人风范,与我过两招,让你知道什么是拳意。”
老人掌风挥动,就见他徐徐打出,由前往后丹田气往下达于海底,抄尾闾而起,缘脊上行,经玉枕、天灵等穴,下过前额、人中、喉结、心窝、脐轮等处,而仍归于丹田原处。
这一遍出拳,万非白看的清楚,而当拳风到来之际,万非白已经领略到玄境老人的拳罡,因为他的脸颊已经火辣辣的痛,被拳罡灼伤,他不得不后退。
但也激起他的好胜心,他也出拳,由后往前丹田气往上过脐轮、心窝、喉结、人中、前额等处,经天灵、玉枕等穴,缘脊下行,抄尾闾而过,达于海底,往上仍归于丹田原处,正与玄境老人前式相反。
就见玄境老人周身花草树木微颤,河流逆行,玄境老人微笑,也递出一拳,两拳顿时相撞,两股强大的气玄在空中刺啦作响,玄境老人一动不动,而万非白往后退到了几丈外的河的岸边,手掌剧痛,身发麻,他怔怔的看着老人。
玄境哈哈大笑道:“不错,已经很有进步,知道举一反三,现在熟悉度不够,再勤加练习以后,日积月累,内劲会自提。”
天圆地方的世界一行,万非白受益良多,当他跟随玄境老人走出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还在琢磨。
而老人什么时候溜掉都不知道。
当他再抬头,就看到一位笑眯眯的老人站在他寝宫门口,看来已经等候良久,万非白不敢托大,上前行礼,喊了一句,郭大家。
郭大家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很是欣慰,他见万非白行礼,赶紧侧身,束手而立,躬身道:咱家奉皇帝口令,想请万城主去一趟。
这完出乎意料,但是他已经养成了沉稳的性子,嗯了一声,请郭大家先行,郭大家也不推辞,二人一前一后穿梭行走,竟然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郭大家在门外通报一声,把门打开,然后后退一步,请万非白进去。
万非白无奈只好进去,刚入门,就见当今秦古皇帝穿着一身便衣正坐在一把普通的椅子上,万非白立刻就要行礼,皇帝挥了挥手,免了他的跪拜之礼,相反,还让他坐下。
老人看着面前的万非白很是和蔼,随口道:“万城主可是从玄境老人之处而来?”
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让万非白十分忐忑,只因为皇帝的一句称呼,珈蓝城虽然是一个小城,自古以来受封,一代传于一代,表面上杀伐决断都由城主做主,但实际上依然受朝廷管控,他不知道皇帝的心意,只好小心翼翼的回答,是,臣是从师父处而来。
皇帝似乎很满意,又问:“有时候我很困惑,许是我老了,有些看法与你们年轻人不一样,所以想问问你,人活于世上,最紧要的是什么?”
万非白沉默片刻,回道:“臣认为,人活一世,最紧要的是照顾好亲人,朋友,而在有能力范围内帮助更多的人,这样就会祥和许多,人也过的舒心。”
很简单而普通的回答。
皇帝笑了笑道:“这世间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那到好说,天下会一片太平,可是并非都如你一般,有好人,就会有坏人,这就需要统筹,而皇帝的职责就是要面面俱到,立规矩,重人道,奖罚分明,这样世道才会变好,”
万非白点头称是。
老人又接着说道;可是这样的能人实在太少,像常圣人一样的大儒,能够为国为民的更是少见,所以出现了“莫言”一事,所以我想问你,你愿意帮我吗?就留下来,在这宫中与常圣人一起。
一个人间最尊贵的王者用了祈求的态度,这让万非白心里很是难过。
过了许久,见万非白还是不做声,老人轻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再要求,就是强人所难了。
万非白跪地而言:非臣不愿意,而是臣觉得心性尚未定下来,再加之学艺不精,但是一旦朝廷有需要,定当竭尽力奉召而行。
皇帝听了,很是欣慰,让他起来,有你这句话就行,我已垂垂老矣,就怕我去的那一日,局势动荡,到时候你有这份心,能出一份力就行了。
从皇帝寝宫出来的万非白,一脸凝重,从天圆地方世界出来欢喜时的万非白,到现在情绪低落的他正好落在又在门口等他的常圣人眼中。
两人面面相觑,常圣人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问道,怎么,不开心?
万非白点头,我只是觉得皇帝陛下有些可怜。
这话要是听在别人眼中肯定觉得是个笑话,谁可怜皇帝都不会可怜,人间尊贵者,享受一切繁华富贵,受着万人敬仰,竟然说可怜?
可是常之春不同,他看着万非白,再一次觉得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他缓缓说道:“既然他选择了这条路,就要一直走下去,可怜也好,可敬也罢,都是他要经历和面对的,旁人无法去阻挠,只有尽尽自己的心力而已”。
他拍了拍万非白的肩膀,你是正人君子,有着赤子之心,这份心意实属难得,跟我走。
万非白不解,走,去哪里?
自然去喝酒。
可是我们不是刚喝完没多久?
那还不不允许有第二场,第三场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万非白只得跟随而上。
可是常圣人刚带他跨到他自己住所的门槛,他竟然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然后竟然睡了过去。
他还是醉了,旁边走过来一人,却是东方磊,圣人在你与玄境老人走后,又与杨真神还有我叔叔喝了一场,再喝怕是第三场了,
万非白无语。
东方磊问道;明日你们要回绿宫?
是,万非白简短回答,你叔叔说要随我们一道去。
是,东方磊回道,这次我就不走了,我要留在秦古,留在这皇宫,圣人说让我进书院学习天文历法,你知道,我一向对这感兴趣。
对于东方磊的兴趣,万非白自然了解,也表示赞同,只是他问,你叔叔能同意吗?他毕竟打算要在绿宫成亲的,你不在,他怕是不高兴。
没有,没有,东方磊苦笑,叔叔巴不得我就留在这里,要不是要成亲,恨不得把月妹妹也留下来呢,他觉得我拖累他够多了,要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万非白想了想,这确实像老道的风格,他拍了拍东方磊的肩膀,轻轻说了一句,加油,认识你很高兴。
东方磊也微笑,认识你们才是我的荣幸。
谁能想到,许多年后,那个曾经病揪揪的少年会成为大秦古声名远播的大天文学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