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一个人生育四十多个子女并不算多,即便在后世的某国仍然有人一生生育了一百多个子女,摩洛哥有位国王一生生子五百二十五个、生女三百四十二个。
但在这只有一千多个人口的扜弥国,这国王定兴却在二十年不到的时间内生育了四十几个子女,这有点儿骇人,只怕他的女人这一生都在生孩子,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怀孕、生子、带孩子,再怀孕,再生育、再带子,如此循环反复,一直到失去生育能力为止。
刘成想想就觉得可怕,不过这对于定兴这种男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毕竟他只需要贡献出种子就可以,但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把种子贡献出来还需要辛勤的耕耘呢,就定兴这又黑又瘦的身子骨竟然有着如此的能力?
三千多人的国家?大抵也只相当于后世一个村子的人口,竟然还有国王、都尉、将军和驿长,头衔倒是叫得挺响亮的。
当然,这些人也就相当于村干部的份量。
国王就是村支书,都尉就是村长,驿长就是村主任,将军就是治保主任。
刘成走在扜弥城的街上,街上连小猫小狗都看不到一只,就更别说人了,他扭头看了看,刚才扜弥国的都尉、将军和驿长都还在的,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刘成问道:“王上,你们这城里怎么没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定兴颇为无奈的说道:“还请将军恕罪,不是寡人和臣民们对将军和将士们不热情、不欢迎,实在是这些天正在忙着春耕,大家伙儿都没空,要是耽误了春耕时节,一年到头就没有收成了,所以这个时候百姓们都去田间干活了,七岁以上的都得去田里干活;七岁以下、三岁以上的娃娃承担了放牧的任务,婴儿都被父母带去田间,父母干活的时候就把婴孩放在田埂上让他们自己玩耍,天还没亮就要出门干活,天黑才能回来,就是如此!”
白天要承担繁重的体力劳动,晚上还要继续努力为繁衍后代而辛勤的耕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刘成想想都觉得骨头渣子里都冒着寒意。
刘成忍不住问道:“男子和女子一般多大就可以成亲?”
定兴似乎很乐意给刘成介绍扜弥国的情况,他兴致勃勃的介绍道:“为了快速繁衍子嗣后代,我国律法规定任何一个女子只要来了第一次月信就必须要找婆家,男子只要到了十二岁就必须要娶亲,如违反法令就会得到严惩!您看这个法令还是很有作用的,二十年的时间,我国人口就增加了两倍有余呢!”
刘成一阵愕然,看着定兴深吸一口气,忍不住伸出大拇指道:“扜弥国真是一个奇葩的国度,我他吗谁都不服,就服你!”
定兴得到刘成的称赞和肯定,很是高兴,连连行礼道:“不敢,不敢,寡人也只是勉力而为之也!”
这还只是勉力为之?你要是尽力而为,那你现在岂不是也有几百个子孙了?刘成心里忍不住诽腹一番,他很怀疑扜弥国这二十年来出生的婴孩有多少是近亲的产物,想想都觉得可怕,难怪后世之人一直觉得古代西域的国度都很神秘,像这种事情只怕也只有这样的国度才干得出来。
定兴的王宫倒是不小,比精绝女王娜迦雅的王宫还要大,内部装饰也丝毫不逊色,刘成等人遭到了非常热情的款待,他们面前桌上摆放的食物很丰富,而在城外扎营的大军就只能自己做饭了,定兴倒是派人送去了足够的粮草,但是百姓们都去干活了,汉军将士们只能自己动手。
“不瞒将军和娜迦雅国王,我国人口少,土地多,百姓们又肯劳作,每年的收成是吃不完的,每年都有许多富余,囤积了不少粮草,饲养的牛羊也长得膘肥体壮,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但也有坏处;人多有人多的坏处,但也有好处!”
定兴的话让刘成很是理解,人多实力就强大,人少就实力弱小,但人多却要吃得多,而人少吃得也少。
这时定兴又说道:“将军,我扜弥国可以供给大军三个月的粮草,将军完全无需担心粮草的问题,将军有足够的时间让于阗国屈服!”
刘成思索片刻,喝完杯中酒说道:“好,那就请王上暂时准备一个月的粮草,大军休整两天之后就启程出发去于阗国。王上若是有兴趣,也可以一同前往!”
定兴眼睛放出别样的光芒,“去,寡人一定要跟着将军去,国内事务就交给都尉处置,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天后,粮草物资、饮水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定兴只带了三个随从,其中两个武士,另一个专门负责他的饮食起居。
大军刚走了半天,就遇上了一队人马,前锋马超立即下令做好战斗准备,但后来发现只是虚惊一场。
来的这队人马是从扜弥国南边的昆仑山麓的渠勒国国主和他手下的两百兵士,马超派人看着渠勒国王的兵士,亲自带他来见刘成。
定兴离得远远的就认出了渠勒国王,他对刘成道:“将军,这是距离我国有三日路程的渠勒国人,走在前面就是他们的国王渠昆!”
马超带着渠昆来到刘成面前禀报:“启禀将军,渠勒国王渠昆求见!”
渠昆向刘成行礼:“小王拜见天朝来的将军!”
刘成点点头抱拳回礼道:“王上所为何来?”
渠昆道:“小王听闻将军率军西巡而来,小王因此喜不自胜,于是带着国中一百勇士前来与将军汇合,以尽绵薄之力,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刘成笑着说:“本将军多谢王上美意,既然如此,就请王上的人马加入我大军之中!”
“多谢将军!”
大军继续前进,陈群策马走到刘成身边低声道:“将军,于阗国这些年的动作太大了,这渠勒国也被于阗国盯上了,跟扜弥国一样,日子不好过”。
刘成不用像也知道于阗国在这丝路南道上已经是头号强国,常备军都有一万多人,若是国王下令征召可以聚集三万兵马,可精绝国只有五百兵职业兵,扜弥国真正算兵士的几乎没有,可以说是全民皆兵,但他们全年大半时间都在务农,这也算是兵?连民兵都算不上。
还有这渠勒国,只有两千人左右,不过这个国家的人只有少量的耕地,生活来源大部分都是靠放牧,兵马有三百人,实力还比扜弥国强上一点点。
大军向西行军两日,又遇到了一队人,这队人只有二三十人,却都是身披汉军盔甲,为首的是一个年近七旬的长者。
马超带着这个长者见到了刘成,老头看见骑马坐在大纛之下的刘成,虽然心里很惊讶这位司空大人的年轻,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下马拱手作揖:“原西域长史张晏拜见司空刘将军!”
刘成面露震惊,立即翻身下来快步上前将老头扶起来到:“长者就是张长史?朝廷还以为张长史早已作古,没想到张公还如此精神矍铄,幸甚幸甚!”
张晏又拱手向东方作揖道:“二十多年不曾回洛阳朝拜天子了,如今已是白发苍苍。原本以为朝廷差不多快要把西域忘记了,没想到如今将军奉天子之诏巡守西域,原来天子和朝廷还是没有忘记西域,没有忘记臣等啊,老臣有负陛下所托啊!”
老头一时间感慨,情绪激动得不能自已,老泪直流。
刘成劝道:“张公和史大人等在西域镇守这么多年,形势未然不稳,但却始终没有让西域大乱,你们是有功的,陛下和朝廷不会忘记。大军不能在此停留太久,张公还请上马,我等边走边说吧!”
“是极是极,人老了,就喜欢伤春悲秋,还请将军莫要见怪,将军请上马!”
大家于是各自上马,张晏跟在刘成身边询问朝廷的形势:“将军,天子这次为何想起派将军率军前来巡视西域,难道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刘成道:“张公只怕还不知道先帝已经驾崩了吧?现在已经是初平三年了!中平六年先帝驾崩,大将军何进辅立皇长子辩继位,也就是当今陛下!此后这几年朝廷发生了很多事情,又因凉州多年屡次叛乱造成了朝廷与西域失去了联系,待我一一跟你道来!”
张晏听着刘成用缓慢而又低沉的声音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出来,情绪不由大起大落,时而高兴,时而愤怒,但听说董卓竟然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赞拜不名,一时间气得七窍生烟,大骂董卓乱国之臣。
等刘成说完,张晏稳定了一下情况问道:“将军这次率军西巡,目的是?”
刘成道:“如今关东诸侯势大,但又互相彼此牵制,正在互相争夺地盘,本将军就想趁着他们无暇顾及朝廷的这段时机解决后顾之忧,只有让丝路畅通、让平息西域各国纷争,为朝廷创造一个稳定的后方,朝廷才能全力对付关东诸侯,继而平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