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军军营操练兵马忙碌了一整天,刘成骑着马回到了右将军府,刚一进门,张既就迎上来拱手道:“将军回来了?蔡大家的女儿文姬小姐已经在府上等了将军一整天了,姑娘家一整天不吃不喝,怪可怜的!”
“蔡文姬?”刘成愣了愣,“她怎么来了?听说她死了夫婿,一直住在娘家,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噢,对了,昨日我让王双去请蔡邕,难不成他们父女俩在府上等了一天?”
“非也非也!”张既连忙摇头,说道:“今日早上王双带人去请蔡大家,蔡大家不愿前来,双方发生了争执,蔡大家当众羞辱和辱骂将军,王双气不过当即下令把他抓起来关进了雒阳县大牢里,文姬小姐就是为了父亲而来的!”
“原来如此!”刘成恍然大悟,对张既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去见见蔡文姬!”
刘成洗了一把脸走到偏厅看见一个相貌清减却又姿色绝佳的女子跪坐在一张矮几后面,这女子穿着淡雅,却更显淑女才气,矮几上放着一些食物和茶水,可却没有动过。
门口卫士看见刘成走过来,当即高喝:“将军到——”
蔡文姬身子一颤,抬头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刘成,立即起身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右腿后屈,屈左膝,低头,做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蔡邕之女琰,拜见将军!”
“文姬姑娘客气了,免礼免礼!”刘成笑着走过来,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就坐。
“谢将军!”
双方分宾主坐下,刘成对蔡琰道:“早就听闻文姬姑娘文采斐然、美貌非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蔡琰道:“将军谬赞了!”
“吾在军营呆了一整天,刚刚才回来就听说小姐今早就来了,这些人也不知道去军营禀报一声,把姑娘一个人晾在这里,实在该打!看小姐身前食物一分未动,不知文姬为何不吃?莫不是食物不合口味,吾立即让他们撤下去再换一份上来!”
蔡琰连忙道:“不是菜肴不合口味,实在是因家父深陷牢狱,琰哪里吃得下?”
“哦?对了,吾记得今日清早还派人去贵府上请蔡大家过府一叙,他又怎么深陷牢狱了?”
蔡琰疑惑:“难道将军不知,家父就是被将军派去之人抓起来关进牢狱之中的!”
“还有这等事?”刘成吃惊,又安抚蔡琰:“文姬姑娘莫慌,待我问问清楚!”
说罢对外面喊道:“来人,唤王双前来见我!”
门口卫士答应:“诺!”
不一会儿工夫,王双就来了,蔡琰一看,这就是抓走父亲的人。
“将军,不知唤我前来有何吩咐?”
刘成板着脸问:“吾且问你,今早吾派你去请蔡大家过府一叙,人呢?”
王双瓮声瓮气抱拳道:“将军,那老头满嘴胡言乱语,侮辱和污蔑将军名声,属下气不过,就下令把他抓进来关进了雒阳县衙大牢里,让他清醒清醒!”
刘成当即大声教训道:“真是混账,蔡大家乃当世大儒,名声显耀天下,又是吾等前辈,就算蔡大家骂吾几句又有何妨?牢狱之中乃污秽之地,岂是蔡大家这种大儒能呆的地方?”
王双不服,辩解道:“将军有所不知,那老头能去董卓府上趋炎附势,为何不能来将军府?董卓一请,他就立马过去了,将军请他,他却一口回绝,这分明是看不起将军,不给将军面子!将军是没听见当时他骂得难听,属下只是把关进牢里,没有让人动手已经是很克制了!”
刘成怒目而视:“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这时钟繇走进来打圆场:“将军何事如此动怒?”
刘成连忙道:“元常你来得正好,这小子竟然把蔡大家抓起来关进了雒阳县大牢里,劳烦你跑一趟,跟文姬小姐一起去县衙大牢把蔡大家捞出来!”
“下官愿意效劳!”钟繇答应,笑着对蔡琰拱手道:“蔡小姐,钟某陪小姐走一趟县大牢吧!”
“如此有劳钟大人了!”蔡琰起身向钟繇行了一个常礼,又转身向刘成行礼道:“家父言语上可能多有得罪,将军胸怀宽阔、大度、不计前嫌,琰多谢了,今日太晚,改日定来府上答谢将军!”
刘成虚抬手道:“”“不敢不敢,是我安排不周,让蔡大家受惊了,也劳累文姬小姐等了一整天,实在过意不去,文姬小姐日后若有事直管来找我!”
钟繇陪着蔡琰离开之后,刘成一把抓过王双问道:“你小子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把蔡邕请到府上来吗?就算他辱骂了我,你也不应该把他关进大牢啊!”
王双气愤道:“将军所有不知,这蔡老头名声虽然响亮,脾气却臭得很,骂起人来口无遮掩,难听至极!我跟他接触了一会也算看明白了,这老头也就是一欺软怕硬的主儿,你跟他讲道理他根本不怵你,你若跟他耍横的,他就焉了!”
“呵呵!”刘成笑了,他摸了摸下巴说道:“把这老头关进牢里呆上几天也不错,正好治治他那臭脾气!只不过,咱们这么演戏糊弄一个弱女子,似乎不太地道啊!”
王双冷哼道:“哼,将军这么做是救那老头,若他真替董卓做事,名声肯定臭了,还算什么名士大家?”
“我的本意是好的,只是这么做对蔡小姐不公平,我堂堂一介朝廷右将军,却跟一个小女子耍心眼糊弄她,总归不是大丈夫所为,这样吧,明日一早你准备车马,本将军要去蔡府向蔡小姐道歉!”
“是!”
县衙大牢。
蔡琰见到蔡邕后,父女俩抱头痛哭,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蔡琰才转身对钟繇道:“钟大人,麻烦你跟牢头大哥说说,能不能先把家父放出去,若需要打点,我立马回家筹措钱财!”
钟繇点点头,对身侧牢头道:“你也听见了,蔡大家乃当世大儒,怎么能住在牢房里,有辱斯文啊,先把人放了吧!”
牢头苦着脸为难道:“钟大人为难我了,我就是一牢头,放不放人不是我说了算啊,得上面说了才算,二位若要把人捞出去,还得去县令大人那儿要来释放公文方可把人带走!顺便提醒二位一声,如今乃是国丧期间,在这期间犯事都要加倍惩治的!”
蔡琰安慰了蔡邕一席话之后才不得不跟钟繇走出了大牢,在大牢门口,钟繇道:“蔡小姐不必担心,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牢头这里走不通,咱们就去找司马防,将军既然发了话,想来司马防不会不给面子,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咱们明日再去县衙找司马防!”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蔡琰点了点头,又叹道:“只是让家父在这大牢里呆上一宿实在心疼得紧!”
“小姐孝心令人佩服!”钟繇拱了拱手,又道:“不过······在下说句实在话,其实让蔡大家在牢房里住上几天未尝不是好事!”
蔡琰皱眉,不由问道:“钟大人何出此言?”
“小姐刚才也看见了,蔡大家住的那间牢房显然经过清扫和装饰的,不但有床铺,还有书桌,笔墨砚和竹简,还有书可看,这可不是一般囚犯的待遇,所以蔡大家在里面不会遭罪的!而且现在令尊正在风口浪尖上,朝野上下都对令尊屈膝事董卓一事颇为不满,甚至还暗中不齿令尊为人和气节,这个时候让令尊住在大牢里避避风头,让他不与董卓接触,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蔡琰陷入了沉思。
次日一早,刘成乘坐马车来到了蔡府,经过通报之后,蔡邕从子蔡易快步迎出来,把刘成迎进府中,蔡琰听到蔡易派人来请之后精心梳妆打扮一番从闺房出来拜见刘成。
双方见了礼,刘成被请到了上首就坐,对蔡琰和蔡易说道:“其实今日我来是向蔡小姐道歉的,昨日不该与下属唱双簧糊弄小姐,我的本意是想请蔡大家到府上坐坐,当面请教一二,谁知道下属与蔡大家发生冲突把他关进了大牢,这事当时我就知道了,认为这正好可以让蔡大家摆脱董卓的威胁和招揽,以此来保住蔡大家的名声,董卓虽与我不对付,但他绝不会为了蔡大家跟我翻脸,这事可能吓坏小姐了,我深表歉意!”
蔡琰与兄长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对刘成做了一个万福礼,说道:“将军不必道歉,如今知道事情真相,心中欢喜得很,将军用心良苦,奴家代家父多谢将军。昨夜听了钟大人之言,觉得很有道理。回家后,奴家与兄长已商议过了,决定让家父在牢中多住一些日子,今日就准备再往大牢中探望家父,再与家父说说这件事情!”
刘成笑道:“只要小姐不责怪我,我就安心了!”
越是乱世来临,统治阶层的生活越是腐败,何太后丧葬期间,无论官民人等都不得从事娱乐活动,这可憋坏了很多人,为了尽快把丧事办完,重新恢复奢靡的生活,朝中上下官员们都齐心协力操办这场丧事,在各方势力的共同努力,何太后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被下葬了,就葬在灵帝陵寝的一侧。
雒阳城内又恢复了歌舞升平、一片繁华的奢靡生活。
董卓府。
董卓终于收到了蔡邕被刘成抓进大牢里关起来的消息,他勃然大怒:“蔡邕是咱家费了老大力气才征招进司空府当任军师祭酒的,刘成却把他抓进大牢里关着,这是存心跟咱家过意不去!”
李儒笑道:“听说蔡邕被关在雒阳县衙大牢里,不管怎么说,蔡邕现在是司空府军师祭酒,是大人的人,大人还是要派人去找县令司马防,让他放人,他们总不能把蔡邕一直关着,迟早是要放出来的。大人当务之急就是派人在朝堂议事时提出皇帝年幼不能理政的问题,朝政总归需要有人来做出决策,在这事上,当以三公为辅政大臣!”
董卓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没错,当以三公为辅政大臣,刘虞在幽州,没他啥事,三公在朝中的只有咱家和丁宫,丁宫不敢不听咱家的,这朝政还不是咱家说了算?就当如此!”
十月底的一天上午,在承明堂议事大殿,董卓开始发难了,他对三公九卿们说道:“诸公,以前皇帝年幼,以太后临朝称制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太后归天,这朝政该由谁来最终定夺?总不能把关乎天下安危和兴亡的大事交给还不懂事的年幼皇帝吗?倘若因此让天下大乱,我等岂不是成了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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