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寒辰眉头一挑。
他脸上不置可否:“继续。”
郭老点点头:“老夫查到的消息,有些纷乱琐碎,便整理一下,从头给寒宗师说一下。”
从头说起,便要提到二十年前,寒啸山第一次出现在夏南省。
寒啸山身份来历不明,有心之人揣测,认为他也是京城根脚。
但这一点,没有任何依据,究竟寒啸山来自何方,就连方一茹都不清楚。
从来到夏南省的第一天起,寒啸山行事一向低调,从来不提及自己的过往。
回想起来,似乎真有些逃避什么的样子。
在当时,二十出头的寒啸山,孑身一人来到省城。
一袭白衣,两手空空,不带丝毫细软财帛,看起来就像个懵懂迷路的青年。
另外,最开始接触过寒啸山的人,都对他影响深刻。
有人曾这样描述:“寒啸山?第一眼看去,气质非常之淡雅,脸上总爱挂着一副很干净的、浅浅的笑容,像一个少年学者,又像是不谙世事的家伙。”
“他总爱对人温和的笑,就像一个温润如玉的贵族,真正的贵族。但是,一旦问及他的来历,他总会微微不自然的变色,眉间掠过一丝忧愁。”有人如此说。
此外,寒啸山跟方一茹的认识,也在他初来省城乍到没几天,而且,相识的过程也颇为巧妙。
或者说,很是狗血。
那时候,芳龄二十的方一茹在南都大学读书,正逢暑假放假回到省城,路过一街头快餐小店,看到人群围在门前围观。
人群之中,传来一位精壮男子的愤怒喝声。
方一茹上前围观,看到一个白衣青年,蹲伏在地上,闷声不响挨着精壮男子的痛打。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看到那白衣青年,方一茹起了恻隐之心,上前跟精壮男子交涉,才得知白衣青年名为寒啸山,吃饭不给饭钱,明目张胆,猖狂至极。
“看着衣着干净利索,长相五官端正,没想到是这么个败类。”精壮的饭店老板怒气冲冲道:“他了点菜,吃完饭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路过的时候,还大咧咧笑着冲我点头,气煞我也!”
“这么明目张胆吃霸王餐,真真是岂有此理。我追上来拦住他,问他给钱,他居然说:‘吃饭要钱?’”
“吃饭不用钱?你怎么不去抢,气死老子了。”
“再跟他多说两句,他三言不搭,见周围人群聚集过来围观,脸上开始出现慌张,跟老子道歉几句,就像继续离开。”
饭店老板唾沫子四溅,语气激动。
“混账东西,这把老子当猴子耍啊?吃完饭不给钱,糊弄几句就想走?”
“不知道吃饭要钱,开什么玩笑。说声对不起就完了?”
“对不起如果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老子小本经营,只赚毛利,这你都要来蹭吃?”
所以,最后饭店老板忍不住动起手来。
说来也奇怪。
别人要是挨打,准是撒腿就跑,而寒啸山却伏在地上,遮住了脸,闷声不出,挨着饭店老板的毒打。
路过的方一茹,跟饭店老板交涉之后,知道事情缘由,哭笑不得。
她替蹲伏在地的寒啸山付了那十块钱饭钱,将寒啸山‘救’下来。
寒啸山抬起头,懵然和方一茹对视,看到那一双干净温和的眼睛,方一茹的心在震动中顷刻融化了。
寒辰父母相逢,第一次见面,便是在这种狗血的场合。
随后,方一茹不知道哪里鼓起来的勇气,带着让旁人有些看不明白的寒啸山,在繁华的省城商业街逛了半天。
“刚才饭店老板打你,你为什么不跑?”方一茹问。
“为什么要跑?”寒啸山诧异,脸上一本正经的困惑。
方一茹无奈:“那他打你,你不怕吗?”
寒啸山听了,认真点点头:“怕。”
方一茹促狭道:“怕什么?”
既然会怕,为什么不跑?
我一定要拆穿这个古怪的家伙。
正值芳龄的方一茹,少女心爆棚,心中如是想。
寒啸山闻言,干净清澈的眼眸泛出苦愁,摇头不语。
在方一茹开始疑惑的时候,他才说道:“两个怕,不,三个怕……不,很可怕,这世界上太多可怕的事情了。”
听到他的话,方一茹翻了下白眼,明白饭店老板所说的‘三言不搭’是什么意思了。
“古怪的家伙,但为什么,我觉得他很真实,站在我身边让我有种心灵放松的感觉?”方一茹心中升起疑惑。
似乎一只温顺的绵羊陪在身旁,温温融融,让人升不起防备之心,升不起厌恶之心。
“糟了,难道我堂堂方大小姐,居然犯花痴了?”方一茹连忙摇摇头,将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弃。
“对了。”她又对身旁的白衣青年问道:“寒啸山,那你住在哪里呀?”
她已经问过白衣青年的姓名。
寒啸山闻言,怔了一下,眼眸又掠过一丝忧愁,带着歉意摇摇头:“一茹妹妹,为兄不能说,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
方一茹被他一个‘一茹妹妹’闹了个大红脸,旋即又无奈道:“你今晚住哪里都不能说吗?”
寒啸山听了,却又一怔,恍然道:“你说的是这个呀?”
“不然呢,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方一茹奇怪,这个人的脑子究竟怎么长的。
这时候,寒啸山踌躇一阵,弱弱问道:“那个,在这里找地方住,也是要‘钱’吗?”
方一茹:“……”
于是乎。
省城三大百年世家之一,身为方家的大小姐,同样没有金钱意识观念的方一茹,纤手一挥,将这个小白脸救出金钱的苦海。
郭老查到的消息,自然没有如此一应详尽,但事情展的脉络骨干,大致都被这位老爷子差得差不多。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十八年前,已经相识两年的寒啸山和方一茹,情浓意蜜,私下定了终身。
方老爷子得知,气得不轻。
对这等世家而言,女子多半是货物,是筹码,需要日后拿来联姻,嫁给相同世家大族的青年才俊,换取世家繁衍的利益。
而堂堂方家大小姐,却私下暗许了一个无名小子。
甚至,这无名之辈的来历身份,空如白纸,一概不知。
方老爷子自然心中恼怒,要棒打鸳鸯拆散二人。
但是,方一茹性情外柔内刚,认准的事情执拗不改,方家人人皆知。
方老爷子自知无法让女儿改变主意,便打起寒啸山的主意。
他邀请寒啸山上门,摆下十大难题。
道道刁难至极,排斥之意跃然于纸。
“你若能完成这十个难题,我的女儿就嫁给你,若是不能解决,只想空手套白狼,攀附我方家权势,我方家三百家丁的戒棍,会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方一茹得知父亲提出的难题,立马翻脸,要和寒啸山私奔,离家出走。
但是,寒啸山露出干净的笑容,说道:“让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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