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现在的安众确实不是先前的安众了,因为它换了主人,这个主人便是姬溪。
一日夜的奔波,所有人都累的跟条狗似的,但所有人的神情都很振奋。
这一日夜,大家伙经历了什么,先是占领了涅阳县城,再伏击了袁术的援军,休息了不到两个小时,又伏击了孙坚的三千骑兵,缴获了三千匹战马,一瞬之间便全部成为了骑兵,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战马,再然后,以雷霆之势攻占了安众。
回想起来,真觉得是在做梦,但这梦却活生生的成为了现实,士兵们很骄傲,骄傲与自己的战绩,骄傲于他们有一个了不起的统帅。
所以,当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站在安众县城的城墙上,与城下的七千多兵马对峙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畏惧的神色,全然是满不在乎,仿佛城下列着的,全是羔羊,而被羔羊们包围着的自己,则是狼群。
姬溪托着腮,倚在城墙上打着哈欠,对城下前来说话的孙坚喊着:“文台兄,数日不见,这一见面便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溪受之有愧啊。”
孙坚强忍着怒火,扬声道:“桓德好计谋,坚技不如人,有此大败实属应当,只是不知,桓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姬溪笑道:“文台兄是个明白人,当然应该知道,溪既然占了这安众县城,当然是要坚守待援啦。”
孙坚说:“你在等吕布。”
姬溪:“当然。”
孙坚说:“吕布最快也得等七日后才能到,你觉得你能撑的了七天?”
姬溪无所谓的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闻言,孙坚没有再多说,策马回军。
回到己方的阵营,孙策请命:“姬溪小贼太过嚣张,请父帅下令攻城吧。”
孙坚却说:“不,我们虽然在人数上占优势,这这个优势在攻城战中却没什么作用,不要徒增伤亡了,还是等援军到后,一鼓作气拿下安众最为稳妥。传令,全军就地扎营,整顿修整。”
孙策有些不情愿,可见孙坚态度坚决,便无奈的领了命,自去执行。
看着军队有条不紊的修整着,孙坚却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他在想一个问题,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谁给姬溪的勇气能在这安众县坚守七天?
孙坚越想越不对:如果姬溪想要坚守的话,为何不选择昨日的涅阳,反而要几番周折的来取这安众呢?两个城池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啊?除非,姬溪根本就不想要城池,他根本就没想坚守。那他想要什么呢?对了,他想要战功,怎么才能得到战功呢?是守城的功劳大还是杀敌的功劳大呢?毫无疑问,两者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可姬溪困在安众县城内,怎么杀敌呢?除非,安众县城内根本就没几个人,很可能就只有城墙上的几百人,而其他人,绝不是去休息了,而是出去狩猎去了。
对,姬溪的大部分兵马肯定是出去狩猎去了,现在的安众,根本就没有四千兵马驻守,它就是个空城,他娘的,这是想给老子来个空城计啊。
想到这里,孙坚的眼睛猛的瞪大,又细细思索了半响,随后,猛的大喝:“整军!”
军队很快的集结完毕,孙坚再次策马来到前方,喊姬溪答话。
姬溪刚眯了一会,便被手下叫醒,听到说孙坚再次整军扣关的时候,心里猛的一个激灵,哪还有半分的睡意,急不可耐的便上了城墙,向孙坚看去。
看到孙坚的第一眼,姬溪就知道糟了,孙坚肯定是看出来了。
姬溪苦笑一声,还是试探性的喊道:“文台兄,大家都累了一个日夜了,就不能好好的休息休息,明日再战吗?”
孙坚没有废话,直言道:“桓德,你的命是我的了。”
说完,直接策马回军,抽出佩剑,猛的大吼:“攻城,诛杀姬溪者,赏良田百亩,黄金千两。”
看着城下奔腾而来的近八千人,姬溪的嘴角直抽抽,随后,亦是大吼:“兄弟们,拿起你们的刀,骑上你们的马,开城门,跟我冲出去。”
孙坚预料的不错,眼下的安众城,就是坐空城,因为昨晚攻下安众城之后,姬溪便命令胡轸带着三千五百兵马前去昨日伏击桥蕤的地方再次埋伏,想要以自己做饵,再阴袁术和孙坚一把,而自己这边,却只留了五百兵马。
这个空城计,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赞同,可姬溪或许真的是被胜利冲昏了头,亦或是犯了什么邪性,竟蛮横的将这个命令推行了下去。
结果显而易见,空城计好是好,可一但被敌人识破,那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当姬溪逃出包围的时候,身边只剩下了伤痕累累的姬渊,便是大黑马蹑影,都是遍体鳞伤,而姬溪自己,也是身中数刀,只是没有伤及到要害罢了。
这是姬溪此生第一次大败,败的可谓是酣畅淋漓,败的个全军覆没。
至于败在哪里,姬溪知道,但此刻却不是纠结的时候,因为身后还有数千兵马再追自己二人呢。
快马亡命之中,姬溪对姬渊大喊:“虎娃,我们这么逃是绝对逃不掉的,为今之计,只能去寻胡轸来救,蹑影速快,你快去找胡轸,让他不要再埋伏了,先来救我。”
姬渊不从,坚决的道:“不行,大哥骑着蹑影走,我留下断后。”
姬溪大怒:“别废话,那畜生能让我骑吗?快走,大哥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的生死,就看你的速度了。”
姬渊还是不愿,姬溪大骂:“别他娘的像个娘们似的,老子死不了,快给老子走。”
闻言,姬渊狠狠的一咬牙,喊了声:“哥,一定要等我回来。”说完,大手抡圆了拍在蹑影的屁股上,这畜生颇通人性,又受到疼痛的刺激,顿时扬起四蹄,风驰而去,转眼间就将姬溪远远的抛在了后面,那速度,竟比姬溪的马整整的快了近三倍。
见姬渊终于走了,姬溪终于松了口气,后顾之忧没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无非是逃命而已,能撑到胡轸来援,就能活命,撑不到,大不了再死一次。
姬溪咬着牙,阴着脸,闷头逃命,身后追兵甚急,喝骂之声不绝于耳,姬溪听得心烦,便头也不回的大骂道:“孙坚鼠辈,孙策小儿,老子就在这里,来追老子啊,今日老子若是不死,来日定灭你满门。”
话音刚落,便有一声怒吼紧接着响起:“丧家之犬,安敢口出狂言,今日我孙策,必取你狗头。”
好嘛,孙策来了,奶奶的,还得再快点,要是被孙策追上了,姬溪觉得自己撑不到五个回合就得死翘翘。
于是乎,姬溪也不骂了,湛卢剑一下下毫不停歇的拍着胯下战马的屁股,那一条条血痕将战马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却也只是苟延残喘。
追击了一个小时后,孙策许是追的急了,竟下令朝姬溪放箭,如此一来,姬溪更是险象环生,不多时,肩膀中了一箭,疼的姬溪直咧嘴,又一个小时,战马中箭,倒地不起。
姬溪咬着牙将肩膀上的箭拔掉,动作却丝毫不停,拔腿向前狂奔,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放弃。
可人的双腿,又怎么能跑的过战马呢,是以一刻钟后,姬溪就被追上了。
姬溪苦涩的一笑,眼看着已至绝境,那白甲小将距离自己已经不过百丈,姬溪甚至已经看到了那闪着寒光的枪尖。
姬溪闭上眼,利用这最后的时间想着着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唐姬的容颜一闪而过,印象最深的,还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姬月,姬渊,姬昀,姬蔓。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自己带着关山村的乡民们来到了关中,来到了蓝田,自己灭了黑山军的白绕,自己成了蓝田的侯爵,自己在战场上赢过孙坚和袁术。
一切都快结束了,这一年,姬溪没有做过后悔的事情,却有一件遗憾的事,那就是正月初一的早上,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跑了呢?当时要是没跑该多好啊。
许是上天感应到了姬溪的遗憾,预料之间的银枪透体没有发生,而一声大喝却将姬溪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姬渊在此,谁敢伤我大哥。”
闻声,姬溪一屁股跌坐地上,仰天叹曰:“天不亡我,虎娃到此,我命无忧矣。”
再睁眼,姬渊已经和孙策战到了一起,二人龙争虎斗,表面上看旗鼓相当,但在明眼人看来,姬渊绝对是技高一筹,因为姬渊不但面对着孙策,而且还要同时对付四周不断向姬溪冲来的士兵。
孙策急攻不下,也是急了,大喝道:“此人我来应付,尔等长枪突刺,先杀姬溪。”
姬溪又怎能让他如愿,强打精神站起,湛卢剑斜指,扬声曰:“谁能杀我?”
说罢,竟是率先冲出,一剑结果了一个骑兵,夺了匹战马,与姬渊一起纵横驰骋,左冲右突,竟是又让兄弟二人冲出了条血路逃出了包围圈。
姬渊大声道:“大哥,援军马上就到,再坚持一下。”
姬溪大笑道:“无妨,大哥命大,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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