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被埋,一瞬间的事。
一瞬间,万念俱灰,眼前一片黑暗。
进口奔驰也熄了火,再也动弹不得,就像撞进了一块无比粘稠的物质里面,凝固在了路基上。
那瞬间,我听到了车子变形的声音,完全绝望。
薛明珠最后尖叫了一声,然后彻底没有声音了。
当一切稳定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没死。
车顶变形了,但头顶的空间还好,只不过车尾已经压得不像样子,后排也是被压了,我都感觉到泥土的味道了。
显然,车顶破了些,才有泥土灌进来。
竟然没死?我惊喜若狂,但一身冷汗也突然飙了出来。
眼前依旧是无限的黑暗,不过有丝丝的风透进来。
嗯,有空气,还能活着。
幸好那时候的进口奔驰还没有什么全景天窗,要不然,恐怕山体压顶,真的要死翘翘了。
好在挡风玻璃也够结实,而且玻璃并没有破碎彻底。
我在黑暗中呼喊了薛明珠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应。
我莫名的有些惊怕,或者说遗憾,因为她也是个成熟的美妇人啊,难不成被石头什么的砸死了吗?
我马上解了安全带,伸手往驾驶室摸了摸。
摸到了她圆润的肩头,还有傲然的事业线,以及头部,然后我才落下心来。
还不错,驾驶室车门那边略有一些变形,但并没有伤及她,车头那里变形也不大,更没有伤到她的双腿什么的。
她还有呼吸,但只是在那种绝望的情况下,吓晕了过去。
我摇晃了她好一会儿,叫了好一阵,才将她给弄醒了。
薛明珠在黑暗中尖叫了一声,颤音道:“张浩,是你吗?”
那时我还在摇着她,“是我,薛校长。不幸中的万幸,我们还活着。”
“活着?天呐,活着……呜呜呜……老天爷怎么这样子啊?呜呜……”她激动了,但又哭了起来,伤心无比。
我能感觉到她口气里的清香,身上的芳香,甚至她的泪水滴落在我的手上。
我收回手来,安慰了她好一阵子,但她依旧哭得个不行。
她还是很聪明的女人,毕竟是教过书,又当校长,并不傻,所以她一边哭,一边讲述着我们所处的情况。
因为我们被埋的时候,才刚刚冲出弯道的样子,前后没有车辆,没人能发现我们被埋了。
就算是山体滑坡之后,有车来到这里,发现堵了,但那也只是发现有这自然灾害险情,不知道里面埋了车。然后,这些司机报了交警,这疏通过程,恐怕也是太漫长了。
我们车里有水和食物,还有她给我买的营养品,但都放在后备厢和后座里,现在车子后半部已经压扁了,什么也取不出来。唯一能有的水,都是放在挡杆后面置物厢里的她的开水杯,里面水也不多了。
而车前部大约全是泥土掩埋,所以车身钢架还能承受。但也说不定,这钢架承受不住,随时都会塌下来的。在她的分析里,我们随时都有死去的可能。
她的分析,我不得不承认很到位,而且让我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恐惧感。
说实话,我不想死,重生不易,一切都朝着美好发展啊,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啊!
显然,薛明珠也不想死,她还想活着,甚至说还没有看到郑军结婚生子,没看到郑雨完全康复,长出一头像从前一样的秀发,还是那么美的乖乖女儿。
这倒也是,郑雨在骨髓移植之前做了化疗,我知道那一定会让她的秀发掉光的。
说到儿子,女儿,她真的是伤心大哭,晕了过去。
唉,我也是很感慨。
哪怕我心理素质稳,但这时候的安慰都没有什么用。
作为一个母亲,哪怕儿女再恶,母亲依旧是母亲,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她晕了,我在黑暗中,周围一丝的声音都听不到,这也是种痛苦的煎熬,感觉就像身处巨大的地狱里一样,绝望无助,叫天地不应啊!
我虽然有打火机、手机和烟,但那都在我的包里,我的包却放在后座上,已经被压住了,所以想有一丝光明都不可能了。
薛明珠的背包,也是放在后座的,手机也在里面。
她想儿女,我却想父母,想姐姐,想莲姐,想杨娟娟,想陈清雅,芸姐,徐阳,陈政才,张秋云……想我很能多的愿望,我重生以来的规划……
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被活埋了,没有水和食物,渴死,饿死,太痛苦了。
慌乱的情绪,在黑暗中持续了很久,一切如死寂一般。
我没有再次唤醒薛明珠,而是默默的呆在那里,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最终,无尽的遗憾,让我只能平静的接受现实,接受死亡的步步逼近。
一切都罢了,这倒让情绪稳定了下来。
这倒也是挺好,先前的慌乱,让我连狗耳朵般的听力都失去了似的,情绪一稳定,什么都回来了。
我隐约听到车头的前方,有夜虫的鸣叫传来。
发动机的进气口居然没堵死,空气还在往车体里面灌,带着泥土与野花野草的混合味道。
突然之间,我激动了起来,热血沸腾,与其坐着等死,不如放手一搏,恐怕还有一丝的希望。
是的,我疯狂了,我想砸开挡风玻璃,尝试着扒土出去。因为这种情况,要么在我们车头上的是软泥,要么就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上面,才让车的前半部不至于被压扁。
我摸摸那挡风玻璃,虽然是碎了,但粘连得很好,必须砸开。
我记得薛明珠的驾驶座下面有工具箱的,于是伸手在黑暗中穿过她光hua的双tui之间,向着驾驶座底下摸去。
说实话,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时,真的很冲+动,可现在已经不是说那个的时候了。
我个子矮,还得趴在她的身上,才能摸到工具箱,这样的姿态,让我忍不住还是有些高水平起来。
拿到工具箱后,从她的双tui间拖出来,我将之打开,取出了大扳手,用力的敲了敲挡风玻璃,还是弄不开。
我又找到了一个套筒,然后用扳手敲击,套筒在挡风玻璃上狠狠的顶着。
很快,我打开了我这边的挡风玻璃,用双手扒拉了很多的泥土下来。车载的工具箱里,根本没有扒土的工具,也只能用手了。
幸好是我个子瘦小,泥土堆下来,堆在副驾驶上,太多了,而我却趴在泥土之上,沟子与车顶紧贴,准备向引擎盖上方的泥土进军了。
也就在那时,我的双手扒出去,却感觉空空荡荡的。
这把我惊喜了好大一跳,太空了。
我赶紧强行钻进去,我靠……居然就是从车头滚了下去。
落地后,艹,竟然是国道线的柏油马路地面。
我爬起来,伸手摸了摸,然后发现我竟然能站起来。
再伸手四处探索了一下,真把我给激动坏了,真他妈老天有眼啊!
原来,车头的上方,赫然有一巨大的山石滚下来,正好卡在车头左侧,停住了,应该是卡在国道左边了,没有向下继续滑坡。
这山石斜栽着,正好在我们的车头顶上形成了一个一人高的保护空间。石头一直伸到国道外侧,外侧便是厚厚的泥土了。
那些压着引擎盖子的泥土,都是稍带下来的,并不要命。
这他妈真是命大啊,这样都能活下来。
而且,我也发现了,那里的空间长度约有五米,左低右高,前面是泥土夹石头,空气就从那些石头缝子里透进来,也从外侧的泥石缝里透进来。
唯一不足的是,我看不见外面的月光和星光,而空气无孔不入。
我想了想,赶紧将驾驶室前的泥土也扒光了,挡风玻璃给弄下来,然后顺利的将薛明珠也拖到了这边的空间里。
她过来的时候,黑暗中又哭了,还问这是在哪里,黄泉路上吗?
她晕过去后,再醒来,居然说这么迷信的话。
而我抱着她坐在地上,背靠着已经冷了的车头,将情况解释了一遍。
她听的激动,但又伤怀,紧紧的搂着我的脖子,说张浩啊,老天给了我们这样的空间去死,也真是太吝啬了,为何不让我们活着出去啊,还要渴死饿死?
我摇摇头,搂着她的腰,说不用这么绝望,我不已经挖出这样的空间来了吗,你不听到夜虫的鸣叫了吗,虽然很隐约,但只要我努力,就一定能在渴死饿死之前,将一切挖通的。
但我却没想到,她紧紧的抱着我,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挖的通啊?张浩,你就是累死了,也挖不通的。这么大的山滑坡了,呵呵,要施工通路,恐怕也得十天半个月了,你能撑到那时候吗?”
这话听的我很泄气,闷然不语。
就那么搂着她,在黑暗中沉默了好久,呼吸着她的芳香,感受着她弹力的身子骨,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热血有些沸腾,与其这么等死,不如……
但我没想到的是,黑暗中薛明珠的呼吸有些急了,吐气如兰,暖暖香香。她的脸挨着我的脸,弹滑+嫩然,竟然低声羞涩道:“张浩,我们只有等死的份儿了。你还没经历过女ren吧?如果你不嫌弃大你很多,要不让我做你的女人,好吗?也算是让你这人生不留遗憾了,而我也死的不遗憾……”
声音很低,却很撩,而且她说完居然微微一抬头,红唇吻上了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