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林文君这次的惊愕就不是演的了。
她和董暮雨对视一眼,董暮雨皱眉看向黑衣阿赞,“阿赞叔叔,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黑衣阿赞盯着她们两个人审视许久,确定她们两个并不是在装蒜,移开目光摇头。
“消失了就是,要么它被打的魂飞魄散,要么它被鬼差抓到,送去投胎了。”
“现在,咱们最好是祈祷它是被送去投胎了,而不是被苏漾打的魂飞魄散。不然……”
“不然就是苏漾太厉害,”董暮雨目光发直,下意识把话接下去,“咱们以后想继续对付她,就难了。”
林文君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没错。”黑衣阿赞认同董暮雨的话,“所以,我让你们找的人,你们尽快去找。”
“想想前段时间,苏漾还是个被蒙在鼓里的普通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黑衣阿赞突然想到什么,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她就怎么了?”林文君追问。
黑衣阿赞低头沉默,被黑斗篷罩住的眼神惊愕,不断闪烁。
林文君本能觉得他这还没说完的话,应该挺重要的,正打算追问,黑衣阿赞已经摇摇头。
“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收敛起眼中的情绪,“这段时间你们先别联系我,等我这边安定下来了,我会主动跟你们联系的。”
“阿赞叔叔,你要去干什么?”听黑衣阿赞这么说,董暮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安地砰砰直跳。“你是要…自己走吗?”
“小雨!”林文君喝住董暮雨的出言不逊,抓住女儿出了不少冷汗的手,柔声安抚。“你阿赞叔叔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小雨你别担心。不过……”
她话锋一转,好奇问黑衣阿赞,“是苏漾那边出事了吗,所以你才要急急忙忙出去?”
跟池硕文生活这么多年,林文君深知男人都是好面子的。这句话她其实并不应该问出来,只是小雨担心得很对。
黑衣阿赞一副要跑路的样子,她也担心他丢下她们母女两个。
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如果没有黑衣阿赞的帮助,只是凭借她和小雨两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无法从这个漩涡里出来的。
“我确实遇上了些麻烦。”黑衣阿赞如实相告,“那个派给你们的小鬼消失的瞬间,我就察觉出了问题,所以已经把那个小院舍弃了。”
“把那个小院舍弃了?”董暮雨皱眉。
“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林文君没想到黑衣阿赞竟然是逃过来的。
她以为对方过来,单纯只是来兴师问罪的,原来是跑出来的。
“是苏漾吗?”林文君不安,“因为苏漾,所以你才不得不逃?”
“不是她,是国际玄师协会。”黑衣阿赞不想承认自己被一个女人追得四处逃窜。
“你知道的,我是偷偷过来找你的,如果被国际玄师协会的人发现,之后我就很难再出来了。”
“你这样的能力,也很难出来吗?”林文君不敢细想,“那你们南洋那边的能人岂不是比我当年见到的还多?”
“还行吧,反正比国内好些。”黑衣阿赞不想继续谈这些问题,“总之按照我说的去做,这段时间即使遇上苏漾,也不要硬碰硬,能跑就跑。”
母女两人老老实实点头。
董暮雨抓紧她妈的手,两个人正打算离开,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董暮雨脸色一变,匆匆看了一眼手机,神色难看地挂断了电话。
“又是公司那边的?”林文君关切问道。
董暮雨脸色阴沉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人,怎么不接?”林文君是谈着问,“是你之前在圈里的朋友?”
“什么朋友!”这句话好像踩到了董暮雨的尾巴,她声音都高了不少。
“不过是在我风光时候巴结我,我低谷时落井下石的墙头草罢了!她也就这时候能站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一会儿!”
“等咱们找到阿赞叔叔让我们找的那个人,我一定把这两天受到的嘲笑千倍万倍的还给他们!”
“阿赞叔叔。”董暮雨一张脸气的通红,含泪看着黑衣阿赞,“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以前的日子啊,现在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你们什么时候解除上我让你们找的这个人,什么时候就能回到以前的日子。”黑衣阿赞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林文君微微颔首,看向董暮雨。
“你好好配合你妈,别刷脾气,你们就能快点回到曾经风光的日子了。”
说完,他转身打算走,就还没走出几步,突然浑身一僵。
林文君正目送他远去,见他脚部突然定住,眼神疑惑,“你……”
“唰——”
“唰——”
“唰——”
林文君刚张开嘴,耳边突然传来几道破空声。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身边这块人迹罕至的小地方竟然有了好几个人。
破空声传来的方向是一个身材高大,四肢健硕的男人。
如果非要给他按一个第一印象,林文君的答案是:少林寺里的金刚罗汉。
男人缓缓摘下连帽衫的帽子,果然露出一个光头。
他怒目圆瞪,眼神犀利,轻轻扫了一眼林文君和董暮雨的方向,眼神狠厉:“你们和他是一伙的?”
林文君和董暮雨愣了两秒,董暮雨率先摇摇头。
“大哥,”她眼眶里含着泪要掉不掉,哭得梨花带雨,“我和我妈只是去超市路过,你别杀我们……”
看她弱的跟个小白兔似的,光头男人心中的保护欲大发,沙包大的拳头怼在一起使劲锤了锤,潇洒一甩头:
“现在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们女人先离开吧!”
董暮雨赶紧鞠躬感谢,拉着她妈就往小巷子的出口跑。
一边跑,风将那几个人的说话声送到他们耳边:
“老大,不做检查就让她们离开,是不是不太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她们两个人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弱,我一拳头下去就能把她们锤扁。她们像是那种做坏事的人吗?”
“可是您之前不是还说,人不可貌相吗?”
“那你怎么不记得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抓南洋来的黑衣阿赞的?!”
……
林文君一边跑,一边往黑衣阿赞的方向看过去,正好撞上对方看过来的眼神。
黑衣阿赞对她使了个眼色,林文君心领神会点头。
一口气跑出去老远,董暮雨终于忍不住了。
“没想到啊,我们竟然还有这样一天!”董暮雨捂着肚子,一手撑在墙上,努力平复呼吸。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赶紧问林文君:“妈,阿赞叔叔这是怎么了?那些人是来抓他的?”
“看样子应该是了。那些人应该就是你阿赞叔叔说的,那些国际玄师协会的人。”林文君同样扶着墙,半天喘不上来气。
“可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他?仅仅就因为他是偷偷来的咱们国家境内?”
董暮雨冷静下来后,脑子也跟着活络了很多。
她想起之前听到的破空声,还有钉在黑衣阿赞脚边的小箭。
直觉告诉她,那三支小箭是对着黑衣阿赞的命去的。
什么样的偷渡客,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也不知道,他这个人太危险神秘了,很多东西我问了他也不一定说,说了也不一定是真的。”林文君擦擦脸上的汗。
终于时间关心起女儿来,“昨天晚上你在哪里睡的,跟你弟弟联系过没有?”
“我昨天晚上撞上了那个要糖小鬼,亲眼看着它把一个司机的眼珠子给挖出来,直接给吓晕了。”
“等我再醒来,就是在阿赞叔叔院子的一个小房间里,之后就被那个要糖小鬼催着去找你了。”
董暮雨老老实实把交待清楚,略带埋怨地撇嘴,“池友北那个家伙就不一样,人家可是有他养母给的别墅呢。”
“妈,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直播有多精彩。池友北和我爸……池友北和池硕文两个人一言不合,池友北直接说房子是他的,把池硕文给赶出去了。”
“是吗?”林文君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母女两个相互扶持着,往林文君父亲家的防线走。
林文君:“这也是他的报应,谁让他当年出了换孩子的臭主意的,你弟弟和他不亲也正常。”
董暮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对了妈,咱们有时间去看一下奶奶吧。”
“自从昨天奶奶被小叔带去了医院,我们还没去看过呢。不仅没去看过,连电话都没打过……”
池老太太有些轻微的重男轻女,平常的董暮雨是不愿意聊起池老太太的话题的。
林文君也知道这件事,明白她这是在转移话题。
她从善如流应下来,拿出手机,“最近咱们不太方便现身,还是打电话吧。”
“行。”
两人像完成任务一样,给池老太太播去了电话。
但第一次拨号,那边竟然迟迟没有人接听。
“奶奶该不会是去做手术了吧?感觉昨天奶奶摔得那一跤还挺严重的。”董暮雨猜测。
对这个从小很偏爱自己的婆婆,林文君还是有点感情的。“可能是,我打给你小叔叔看看。”
这次拨号也没人接,但就在林文君疑惑打算挂断电话时,那边终于接了。
但声音确实乱糟糟的,里面似乎还有人的哭声和骂声。
林文君心里一咯噔,正打算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池老太太小儿子的声音。
“嫂子!嫂子!”
“嫂子你救救我!嫂子你可千万不能挂电话啊,他们这些人说了,你要是挂电话,就剁了我的手指头!”
林文君挂断电话的动作犹豫了。
“喂?你就是林文君啊!”电话里传来男人粗里粗气、毫不客气的喊声。
“对,”没跟人面对面,加上被剁手指头的也不是自己林文君的声音还算镇定。“你们是什么人?”
“什么人?”对面狞笑了两声,随着池老太太小儿子的一声惨叫和一声闷响,对面的声音顿时冷下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连你债主是谁都不知道?”
这话把林文君说的有点懵。
她确实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投到了投资中,但是她没借高利贷啊!
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像暴力催债的?
林文君蹙起眉,想直接挂断电话,但对面池老太太小儿子一直在鬼哭狼嚎。
她想到对方昨天下午的羞辱,对如今的事情倒有点乐见其成,语气也好了不少。
“我不记得我欠钱了。如果是池硕文借了钱不还,那你们不应该找我,去找他老婆吧。”
“他老婆是星瀚娱乐传媒的董事长,有的是钱,你们要多少她都能拿得出来。”
对面的男人没忍住笑了,“你这是想祸水东引?”
“你说的我都有点心动了。可惜啊,欠钱的并不是池硕文,而是你。”
“我?”林文君很肯定,“我从来没有跟谁借过钱。”
女明星如果去借高利贷,等爆出来她的前途都得毁了,她不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谁知道对面的男人“嘿嘿”一笑,“林小姐,装傻可就不好玩了。违约欠的钱,难道不是钱吗?”
董暮雨在旁边偷听,听到对方提到违约,吓得腿都软了。
“违约?”林文君到底没白活这么大岁数,想都没想直接怼了回去,“第一,我有经纪公司,这些事情你们应该去找经纪公司聊,。第二,你们好歹也是大品牌,为了要这么点儿违约金,这么没脸没皮?”
“林小姐,别气嘛。”对面的男人被骂了,倒是没生气,“谁说我们是那些品牌方派过来的人啊。跟我打电话这么久了,没听出来我的声音?”
林文君沉默,男人笑了,“你是大明星,我是打手保镖,准确来说我们还是同事呢!”
林文君这次明白过来,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公司派你们来的?我和公司合作这么多年,你们现在这么来为难我?!”
“不是为难,实在是担心您的安全。”男人打太极,“你看都这么长时间,才联系上你,公司你怕你转移财产,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