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欢和周冉冉都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心里也都有了数。
知道她们自己已经引起了沈教授的注意。
“冉冉,听你说起周阿姨,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阿姨她一直是这样吗?”林小欢再接再厉地把话题往周欢乐身上引导。
周冉冉点头,神色带着无奈和心疼,“自从当年我表妹和小姑父相继出事后,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如此。”
在座的人都知道周家的那件事,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心里产生一种悲戚之感。
沈教授在听到那个孩子时,神色的变化更加明显,犹豫了一会,他看着冉冉开口:“小周,你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就是你表妹出事的经过吗?”
周冉冉听了这话心里一顿,她突然有种直觉,沈教授关心的并不是小姑而是表妹。
压下这突来的奇怪感觉,她接道:“我听大伯母提过一些。”
沈教授微笑着点头,又低头喝了几口茶,在抬头的时候,他才看着周冉冉说:“小周,我想和你单独聊几句,方便吗?”
周冉冉心里暗喜,终于来了。
不过她表面神色依旧平静无波,而且眼神还望向了李主任。
因为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她去哪里要经过主任的允许。
李主任明白她的意思,微笑道:“小林,科室这边你别担心,看你自己的意愿。”他此刻心里其实特别混乱,有很多的疑问存在,但是他也知道,这些疑问都不会有答案了。
“李主任,那我先带小周离开一会。”沈教授很客气地李主任打声招呼,然后就和周冉冉离开了科室。
周冉冉临走前,看了林小欢一眼,让她放心。
林小欢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明白,冉冉的试探和猜测可能就要有结果了。
出来后,沈教授就带着周冉冉来到住院部的一个拐角。
他左右看了下,确认没人经过后,才看着周冉冉开口:“小周,你能和我说说你表妹当初发生意外的经过吗?”
难道教授真的是冲着表妹来的?
可是表妹的事有什么问题吗?
她看着教授,疑惑道:“教授,您认识我小姑吗?”
沈教授听了她的疑问,并不觉得意外,自己突然这么追问一个孩子,一般人都会有这个疑问。
他看着周冉冉开口:“我昨天去你家拜访,其实就是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信息。”
“为什么?教授,我表妹当年出事时才几个月,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周冉冉立刻追问着他。
虽然心里的怀疑被证实了,但是她还是特别惊讶。
沈教授叹口气,缓缓开口:“那个孩子出事时是我给她检查的身体,她当时并没有生命危险,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就听到她走了的消息。”
“你说什么?我表妹不是在医院抢救无效走的吗?怎么会……,那,那你昨天去我家怎么不提这些?”
周冉冉这会心里有些混乱。
当年她也才一岁多,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些断断续续的信息还是长大后听说的。
可是她记得很清楚,她听说的是表妹被人误摔后,大伯抱她去了医院检查,结果没抢救过来就走了。
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是高一,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才下定决心以后要学医,要去抢救别人的生命。
可是此刻沈教授的话太让她震惊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沈教授听了她的质问,痛惜道:“小周,昨天我在你家待了半小时,都没有开口提当年的事,主要是因为面对周参谋长还有林家的正梅丫头,我实在是说不出口,不忍心他们再痛苦一次。”
当年那个孩子和林正清的事,包括后来周欢乐的发疯,这些对周家而言都是心底最沉重的痛,他实在不想也没资格让周家人去回忆那些。
但是小周这丫头不同,她没有经过那些事,心里的感受不会太深。
而且刚才她和朋友谈话时愿意提及周欢乐和那个孩子,也正好说明了这点。
所以,他才会想从这丫头身上了解一些信息。
他又接着开口:“不瞒你说,我这次回南城的目的也是想弄清楚这件事。”
当年,周学平抱着孩子来医院抢救,因为是傍晚,科室只有他在值班,他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那个宝宝浑身是血,平时见惯了战友的各种受伤,却没见过一个小婴儿头破血流,所以他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好在止血后,她并没有生命危险。
当周学平提出要抱孩子回家时,他并没有阻止,只交代宝宝的头皮有几个伤口,过两天还要再抱过来换药包扎。
但是,从那后周学平再也没来过医院。
因为当时是动乱时期,他所在的团部医院又对地上的病人开放,所以他每天都很忙,自然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直到半个月后,他突然就听到了那个孩子去世的消息,而且时间就在那晚,他当时很震惊,立刻就去了团部想找周学平了解情况,却被告知周学平已经带队去了y省r镇那边。
他再一打听,又知道孩子的爸爸早死在了牢中,而妈妈已经疯了……
这一系列的转变让他很茫然和无措,唯一的期待就是等周学平从前线回来,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周学平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听了周家接二连三的悲惨,他也没再去深究这件事,深怕再给他们伤口上撒盐。
然而,他心里却始终有着疑问。
这个疑惑一直伴随了他二十多年。
直到前两天,他无意中遇见了北城军区的司令,和他聊到了各军区的老同志,这才从他口中得知周学平两年前就回了周家。
他当时心里特别惊讶,随后又觉得欢喜。
有什么喜悦比得上失而复得呢,也许这是老天爷时隔二十多年后对周、林两家的一点补偿吧。
当天,沈教授就和学校申请要来南城,为的就是解开心里尘封的困惑。
然而事与愿违,天不遂人愿,他去了周家才知道周学平竟然失忆了,别说当年的那个宝宝,就连身边的至亲都忘了。
周冉冉沉默良久,脸上露出一抹哀色,“我爷爷,我大伯母,我周边所有的叔叔、阿姨们,所有的人,大家都认为我表妹是抢救无效走的,因为当年是我大伯亲口说的。”
沈教授看着她,一字一句严肃道:“我敢以军人的名义起誓,你大伯在抱着宝宝离开时,她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周冉冉望着他的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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