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都奇怪,黑跃明却更加焦急,解释这是将九曲吸水阵所有威力凝聚一处所致,怕是师傅两人处境危险。
可力扯开大嗓门吼道干他祖奶奶的,让黑跃明指点他几处阵法中的小阵眼、节点,根本不用讲究什么技术,抡起祖棍暴力破除,一路走一路砸个不休,却也避过被食神蛛毒倒的危险。
冉立波可不是光在卧牛石上布有食神蛛,只要略微重要点的阵眼,全被他放了食神蛛,几乎将祭舞学院所养搬了个空。
本是以防万一的,想不到逮条大鱼。
黑跃明受到徐承志真传,早将徐承志所作推算记个清清楚楚,明白依师傅脾气,要做破阵试验,定然会选大阵眼。
而最理想的首选莫过于上游位置,既是大阵眼,又是威力最弱的一个,这也是黑跃明有底气直奔这里的原因,显然他猜得极准。
借着微薄的明亮,远远看到冉立波正将阵法运转到极致。
困住之人只有青莆,似已放弃抵抗,黑跃明看不到师傅虽觉奇怪,当务之急救一个算一个,招呼众人速速上前攻击,绝不给冉立波调集阵法威能的机会。
而他自己也将精神炸弹运用到极致,一股脑地向冉立波丢去。
冉立波立刻受到重击,再不能保持阵法全速运转,众人抢到青莆面前,在仓木指挥下,结成盘蛇阵法,抗过一波波攻击。
戈天傻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大脑宕机,直到冉立波冲到他面前,拖拽着他疾速离开,犹如作梦一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冉立波不是真个放下阵法不管,他本就重伤,黑跃明的精神炸弹成了最后一根压垮他的稻草。
明白自己已经活不过今天,冉立波放心不下的只有戈天。
来到阵法中心,他抚摸着戈天的脸庞,殷殷叮嘱一番,便令他速速调集所有人马,要与华夏都鲁联军在九曲吸水阵里分个生死。
戈天有感师傅的种种异常,跪地重重磕上几个头,毅然回去调兵。
冉立波直到戈天走得不见身影,颓然坐在地上,眼露精光,暗暗发誓要留下青莆和徐承志的性命,虽然他不认为徐承志有活下去的希望,但能早点除去,了却他的一份心事,走的也就安然了。
九曲吸水阵受到破坏越来越严重,堪堪拖住黑跃明他们。
等到戈天再次领军来战,正遇上浑仪屯将所有联军调来,双方开始真正决战,河岸两边杀声震天,华夏各战部敌住祭舞兵团,都鲁魔兵与察哈魔兵也斗个旗鼓相当。
戈天觉察阵法越行越慢,心中记挂师傅,来到阵法中心一瞧,却见冉立波手搭阵眼,僵立不动,已是死去多时。
阵法灵石因极致运转而耗尽灵力,得不到补充,不停才怪。
戈天悲从中来,抱住师傅尸体号啕大哭,泪眼朦胧中,猛然看到灵石残渣旁写有两字:儿子。
种种往事涌上心头,戈天立时明白前因后果,眼泪涌出更快更多,可怜天下父母心,陪上性命为至亲!
戈天哭上一阵,直到眼中再无泪水,亲自掘土将亲生父亲埋葬,跪在坟前陪父亲最后一程,暗自发誓再不做那愚蠢之事。
他从怀中掏出灵石,想到父亲生前为他将诸事安排妥当,不禁再次泪漫双目,怎么擦都擦不净。
哭泣中换好,哭泣中启动,戈天立时奔赴下一地点继续换好、启动,直到全部换完,看到阵法运行加快,威力亦是大增,握拳向空中狠狠的挥舞两下,立刻奔赴第一战场指挥战斗。
九曲吸水阵将停未停,察哈魔兵当先敌不住,便要全军崩溃,想不到阵法竟又缓慢加速,双方心理立时大反转。
随着九曲吸水阵全部运转,形势完全发生逆转。
察哈魔兵早在布阵初期,便被冉立波训练,蒙着眼睛都不会走错。他们配合阵法行动如鱼得水,而华夏都鲁联军却是瞎子摸象,暗夜寻针,顾东顾不了西,打头被干掉尾。
戈天到了阵眼指挥全局,仓木诸将更是捉襟见肘,四处受敌,战斗打得异常惨烈,整整一天,双方俱都没有顾得上喘一口匀和气,却也是人困马乏,打得再也有气无力。
祭舞军团作为主力,攻坚之用无往不胜,但他们人数却是少之太少,而在九曲吸水阵中表现并不比华夏战部强多少。何况,仓木早已琢磨出种种对付祭舞军团之法。
有可力这个暴力狂在,对祭舞军团的迂回切割战术运用娴熟,使得祭舞军团在大型集团军作战中,人少的缺点暴露无遗,屡屡被优势兵力包围,损失更是无比惨重。
倒是察哈军团出了风头,将都鲁魔兵打得丢盔弃甲,惨不忍睹。
直到战到夜色渐浓,只见刀光不见人或魔,灵石能量再次耗尽,戈天见不能占到便宜,方才罢兵休战,各自撤军。
回到军营,诸人连吃饭的食欲都欠奉,俱都呆呆地看着如同死人一般的徐承志,愁云惨淡漫军帐。
青莆消耗过巨,战到需要人来扶着才能站稳,由喀依娜搀着回去恢复元气。
馨波儿双眼红肿,她一直不停的给徐承志施加魔法。
山上凡是挨近她的草木均都泛起枯黄,她的眼窝亦是深深凹陷,早已疲惫不堪,但看到徐承志稍有起色,便立刻补上一个魔法。
长久看来,她似乎做着无用功:徐承志脸上黑气如有灵性般时淡时浓,每有馨波儿魔法补上草木之精,徐承志身体吸收一部分,略有好转,旋即便会被黑气分食掉,徐承志不见好转,黑气反而更加活跃。
更加令众人受不了的则是,一旦浑天绫打开,徐承志的精神流逝飞快,气息便会加速衰弱。
不得已,诸人只好请求青莆继续以浑天绫将徐承志裹个严实。
有统计官来向仓木汇报,诸将听了个个大惊,实是想不到此战损失如此严重,严重到军不将军,人员伤者超出一半还多。
初战之时,两军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三四万之众,如今华夏全部合在一起不过两千之数,而浑仪屯所率都鲁军也不过一万出头。
伤者多达半数不说,其中又有一半受阵法所害,不是缺胳膊便是少腿,不但失去了战斗能力,还要多加勤务兵来照顾。
即使战后安置都成大问题,不得已,浑仪屯将战场情况如实向族酋禀报,希冀再派兵来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