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澜来回的速度确实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把赵刚等四人叫了过来,还提着四瓶白酒。
龙建华一看,都是茅台,便把二锅头拿到一旁,又拿了四瓶茅台出来。
喝酒不能喝杂了,不然容易醉。
刘浩宇摇摇头,“这酒味道不对,我喜欢喝二锅头。”
和赵刚同来的单战也拿了一瓶二锅头,“我也不喜欢。”
龙建华很干脆地问他们喜欢喝哪种,自己报上名来。
彭启华看着龙建华,“五粮液,有么?”
龙建华点点头,见没人再提,他抱了两瓶五粮液和两瓶茅台进来,“我开始说了,每人一瓶,自己包干。”
王世清惊讶地问,“那你搬这么多来干什么?”
张晟笑道,“他说今天要把这些菜全部吃完,不然不能走。谁走谁把剩菜带走。”
单战嚷嚷,“把这些菜吃完还不简单?只要酒管够,本爷就是一个无底洞。”
马友澜呵呵笑道,“你就是一个大坑,什么都能装进去。”
龙建华看到每人都给自己酒杯里倒满酒。
“今天我们也不要劝酒,自己喝自己的;喝完的喝完,喝不完的带走。如果觉得菜不够,我再弄一个腊味。”
单战拍了一下掌,“那感情好,弄一个膘厚点的;没有肥肉,看着都不过瘾。”
龙建华心中一乐。
胖人爱肥肉,一点都不假啊。
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不下二百斤的体重,也够膘了。
想劝劝他吧,这是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接受呢。
端起酒杯说,“行,我们先喝一口。”
喝完一口后,他吃了一块牛肉,起身去弄菜。
腊味合蒸是最简单的。
腊肉已经洗干净,只要剁巴剁巴、切巴切巴就可以;干鱼就更简单了,切成块即可。
想了想,又剁了四只干麻雀放在最下面。
海陆空一起蒸,神仙都要把脖子伸。
等他弄完这一切再回到餐厅时,他们的酒已经下了近三两,正聊得热火朝天的。
龙建华笑问,“聊什么,这么带劲的?”
马友澜嘿嘿笑道,“还不是讲你,害得刚子两个多月没和我们来往,把他憋坏了。”
张晟“切”了一声,“没脑子,还不是自找的?把大教官的名声都搞臭了。”
指指他的酒杯,“建华,现在就你落后了。追上来?”
龙建华端起酒杯喝一口,“我只能匀速前进,不适合变速跑。我说,你们不能太快,腊味合蒸至少要一个小时。”
十来分钟干掉三两,菜还没下去一成,这速度不匹配。
单战抓着一块猪蹄在那里猛啃,嘟嘟道,“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吃猪蹄,所以老是要我喝酒。他们不知道猪蹄的味道多么美妙,尤其是你做的这个麻辣味。”
龙建华小步快跑,终于在他们第二杯喝掉一半的时候撵上进度。
此时,八个人已经全都光着膀子。
七月中旬,吃的都是热菜,还喝着高度白酒,不热才怪。
如果说刘浩宇和马友澜开始还偶尔说一两句话,到现在已经是一言不发;人家喊喝酒,他们就喝酒,不然就一直不停地吃菜,配合着其他人笑一两声。
第二杯酒干下去的时候,开始不大说话的赵刚拍着桌子说,“龙建华,我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这辈子?你现在才二十来岁,就能说这辈子?
单战、彭启华和王世清嘻嘻哈哈说刚子从没被老爷子发那么大的火,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仇已经报不了,只能转化为佩服。
这佩服还能这么形成的?
佩服!
赵刚摇摇头,闷声闷气地说,“龙建华不仅打架厉害,读书也很厉害。他是我们学校的特招研究生,前段时间搞出了一个什么重大项目,那可是为国争了大光……”
龙建华摇摇头,“喝酒就喝酒,扯淡就扯淡,喝酒的时候只扯淡,不扯别的……对了,腊味合蒸应该可以了,我去端过来。”
端着一大盆菜进来一看,他们的杯中酒已满。
张晟笑道,“架不住你这好酒好菜,他们说要干完第二瓶才罢休。”
单战看到上面油汪汪的肥肉,哈哈大笑,“这才是我的菜!”
看到他伸出筷子夹向一块肥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嘴角马上流出油,他忽然觉得这和齐劲松、秦文博等人在一起喝酒吃饭没两样。
随心所欲,畅所欲言,闹哄哄的。
挺好!
喝到一瓶半的时候,王世清想站起来夹菜,却嗖地滑到地上,呵呵傻笑着慢慢地爬起来,窝在靠椅里,头一偏,呼噜噜打起鼾来。
单战哈哈笑道,“每次喝酒,他都是第一个战败的。今天不错,能喝到一斤半才这样,进步很大。”
转头看向彭启华,“你还不倒?”
彭启华眼睛一鼓,“我为什么要…要倒…倒?”
站起来去夹腊麻雀,筷子老在麻雀块周边打转。
“我就不信…信…信了,我还夹…夹不住…你…你…”
他的麻雀还没夹着,旁边的赵刚却往桌子上一趴,呼呼地睡起觉来。
龙建华有些担心地问,“他们不会有事吧?”
张晟摇摇头,“没多大事。一盆冷水解决不了,两盆就行。今晚绝对会回家睡觉。”
话音刚落,马友澜和刘浩宇就战起来,两人抬着王世清就走向内院,把他放在地上又回来把赵刚抬出去。
彭启华还没夹起麻雀,他把筷子一丢,“我也出去冷静一下。”
单战吃下一块肥肉后晃晃悠悠站起来,“我陪你。”
龙建华懵了,这是什么路数?
张晟呵呵笑道,“没见过吧?这四个就是奇葩。他们的酒量都在一斤二三两,每次都要暗中比拼一下。”
忽然转移话题,“建华,我听说你对刘芷菲有些意思?”
龙建华一愣,这转换也太突兀了。
我对谁说过吗?
我有那么明显吗?
张晟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很困难。她刚刚高考完。李家一直在盯着呢,说是让凯子等她到大学毕业,好像刘家也有那个意思。要不凯子去念什么大学?呵呵,李家好手段。”
这信息量很大啊。
难怪刘强国是那种态度,难怪李正凯很厌恶他和她说话。
从娃娃抓起……就一定能成功吗?
龙建华心中竟然生出斗志。
但马上心生无奈。
这是交换、是联姻,胳膊拗得过大腿吗?
都这把年纪了,不应该有花前月下,只有相濡以沫。
张晟看到他神态的变化,摇摇头,“如果不出意外,你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见不着面,纵有千般手段都没用……”
喝到最后,赵刚他们四个在内院躺着睡觉,张晟趴在桌子上睡,只有龙建华和刘浩宇、马友澜还清醒,也只有他们三个把两瓶酒喝完。
龙建华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喝下两瓶,看着空瓶,他有些发呆。
刘浩宇站起来收拾碗筷,龙建华连忙阻止。
马友澜愁苦,“这群家伙,酒量不行,酒胆不小。得,又要找人把他们弄回去。刘哥,你一波,我一波。”
刘浩宇嘴里喷着酒气,“行,我们去找人。”
两人一前一后踉踉跄跄走出去。
不到二十分钟,刘浩宇带来十人,架着赵刚四人就走。
单战那么大一坯,只能让两个人架着,两个人跟着。
他却很不老实,嘴里还在嚷嚷,“我的酒还没喝完,还有好多肉呢……太特么香了。”
几分钟后,马友澜也叫来三人,把张晟架走,把车也开了回去。
临别前,马友澜伸出大拇指,“龙建华,你是这个。”
龙建华呵呵一笑,看着他们离开后,把大门栓好。
仰头向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吁出酒气,吁出内心的郁闷。
喝了这么多,怎么就没喝醉呢?
如果喝醉,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酒不醉人,人也没醉,这就痛苦了。
把铁人桩组装起来,对着其就是一掌。
铁人桩转十五度,马上迅速弹回。
他想快速躲闪,结果没能来得及,被铁管打在背上,接着被弹回的铁臂砸在胸膛。
连续掌击、肘击、拳击、脚踹,连续被铁管打中背部、腹部。
人愈加晕……
终于,他吐了起来。
吐完了喝水,喝完了再吐……
第二天早晨,他睁开眼睛看看表,九点二十。
翻身坐起,“怎么睡到这个时候?”
来到餐厅,发现一片狼藉;数数酒瓶,十六个。
哇靠,喝了这么多酒?
断片了……
把碗筷洗完再进入餐厅,刚进去就退了出来——里面的酒味太浓了。
他风扇都不敢开,生怕引发爆炸,只敢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全部打开。
来到卧室,还是一样,酒气熏天。
“今后不能这么喝了,会死人的。”
拿出一个红薯削去皮、切成丁,放在锅里煮,待薯丁熟后加入一点猪油和盐,再加一些葱花。
清香!
不但闻着清香,吃起来也清香。
吃完后,他把门一锁,走到什刹海公园到处转悠,眼观六路……
快十一点,他终于泄气,不再漫无目的地行走,而是坐在银锭桥上扫描视线内的一个个游客。
快下午五点时,两个小老太太走到他身前,“龙建华,怎么在这里坐一天?不怕晒啊。”
朝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龙建华苦笑,“心里长霉了,想把它们晒死呢。”
两个老太太是街道上的,虽然没直接打过交道,但还是很面熟的。
说实话,还真有些晕了。
小老太太呵呵笑道,“别霉没晒死,先把皮晒脱了。”
他站起来往桥下走,“差不多晒灭了,这就回家。”
刘芷菲现在只十七岁,时间还有一大把,没必要在这里守桥待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