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弦月浮在藏青色的天空中,无数星星闪烁无比。
星空之下,一个身影背靠着大树,望着月光洒下的来路。那身影正是陈素月,她正等着秦朗。
离陈素月从清临镇逃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还没看见秦朗从这里经过,他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按道理说,秦朗见她被围攻,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他却挺身相救,甚至还不惜用命来挡住云诗斋的进攻。
可以说是相当有义气了。
既然秦朗都如此有义气,陈素月不能不抛下他不管。因此,她在离清临镇不远处的丛林里等着秦朗,一定要确认他到底有没有安好。
确认之后,她就离开去往镇天大都寻找洛如兰。
等了一个时辰,还没等到秦朗,陈素月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秦朗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正想着要去找他的时候,黑暗的丛林里突然出现一个身影。身影跌跌撞撞的,不时撞上周边的树木。
陈素月定睛一看,那人是秦朗,她似乎受伤了。她急忙跑上去搀扶他。
“你怎么样?没事吧?”
走到秦朗身边,她急忙询问他的伤势。
秦朗脸色惨白,见陈素月扶住了他,什么话也没没说,只是看了看陈素月,身子一软,倒在了陈素月身上。
“喂,醒一醒,喂,醒一醒!”
陈素月见他浑身瘫软,想着他不会是死了吧,急忙伸手去探他鼻息。他的鼻息微弱无比,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秦朗,秦朗,你醒一醒,不要死啊。”陈素月不断的用手摇着靠在她身上的秦朗。
这时候,她手掌上感到一股温柔的腥臭之气,她拿过来一看,竟然是血,而且还是黑血。
他中毒了!
陈素月急忙翻看秦朗的后背。只见他后背上插了几根黑色的针。黑针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墨绿色的光芒。
这个黑针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她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为今之计,还是先把秦朗身上的伤治好再说,再不快点,他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陈素月急忙把秦朗放在地上,背朝上,她撕下一块衣角,盖着那四根针,将它们一一拔了出来。
拔出针之后,她双手按住秦朗的后背,把里面的毒血挤了出来。毒血顺着后背流下来,腥臭无比。
挤了约摸半个时辰,直到后背的血全都变成了鲜血,她这才背着秦朗就往森林前方走去。
背着秦朗走了不知多久,一直到第二天正午时分,陈素月才到了一座叫做真州的城市里。
真州,魏国中部重镇,两魏还未合并时,是属于南魏所管辖,乃是南魏北部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两魏合并之后,变成了魏国中部较大的城市。
两魏合并初年,这里还显得比较混乱。商旅、盗匪、间谍、杀手全都聚集在真州。
而后魏国无上光明皇帝周廷泰在真州布有兵防务,加强了真州的管理,这里便变得清明了些。
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反对周廷泰的统治,真州的百姓们倒也过的安乐舒坦。
陈素月背着秦朗进入真州城。为了更好的照顾秦朗的伤势,她城东的一间比较偏僻的旅店准备住进去。
进入旅店时,店家正在为前一日混乱的账目训斥店小二,骂店小二吃里扒外,拿了他柜里的钱。
店小二理直气壮地说没有,甚至还顶撞店家,说他血口喷人。
店家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指着店小二骂。店小二被他骂得满脸通红。最终在店家颐指气使的说扣除本月工钱而结束。
店小二暗地里骂店家生儿子没**。
见陈素月背着个男人说要住店,店家脸上很是诧异。他上下打量了陈素月,又看了看她背上昏迷的男子,并没直接招呼陈素月,而是让示意让店小二过来招呼客人。
当陈素月拿出一点银子说要住宿的时候,店家两眼放光,用手驱赶店小二,让他不要过来了,他亲子招呼陈素月。
“老板,两间房间。”
店家很奇怪,打量着陈素月和昏迷的秦朗,“两间房间?”
陈素月知道他什么意思,语气重了些,“我说了两间就两间。”
店家也不阻拦,让店小二把东厢的两间房让陈素月去住。在店小二的带领下,陈素月背着秦朗住进了客栈里。她让店小二拿点粥过来,并给了他一些碎银子,店小二爽快的答应了。
进入房间后,陈素月把秦朗放在床上,随后靠在窗边观察外面的情景,外面一切正常,她这才放下了心。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他把粥放在桌上,说了声姑娘请慢用,便退了出去。
陈素月盛了一碗粥,端到秦朗身边,一勺一勺的喂秦朗吃。一边喂他吃,心中一边道,秦朗啊秦朗,这算是我对你救我的报答了。
她帮助秦朗把粥咽下去,陈素月见秦朗依旧昏迷,于是到旁边的厢房住下了,但时刻注意着秦朗房间的动静。
第二天早上,她再过来时,发现秦朗的身体滚烫,发了高烧。
她伸手在秦朗额头上一摸,额头滚烫,她急忙伸手,必须给他抓几副药吃,否则这么烧下去,非烧坏脑子不可。
她叫来店小二,叮嘱他帮忙看一下,她到真州城药铺里面去抓药。
真州是个魏国中部的商业中心,药铺很多。这些药铺,很多都是与医馆连在一起。当看到琳琅满目的药物不知道抓什么的时候,陈素月决定吧大夫请过去看一看。
进入房间,大夫眉头一皱,急忙让陈素月把房间打开,说是房间不通风,很容易让病人二次感染。
大夫走到秦朗面前,见他脸面微黑,纯白浮肿,问陈素月他是不是中毒了?
陈素月点点头,假意称经过森林之时,不知被什么毒虫鼠蚁蛰到了,还把秦朗翻过来,让大夫看个明白。
后背中针的地方已经溃烂了,散发着阵阵恶臭,大夫看了,差点没有呕吐出来。
他建议必须赶紧把坏掉的肉割除掉,然后给他开点药每天服食。大夫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刀,开始为秦朗割去坏掉的皮肤,割完之后,又开了一些药剂,叮嘱陈素月外敷内服。
忙完一切,又吃了些药,秦朗的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并不那么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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