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紫金冠的陆海缓缓落在那石台面前,他目光深深看着那放置在白玉石台之上的琉璃盏,神色温柔轻声开口说道:“放心,你在此处不会待的太久,只要些许时日等到那南天门封印减弱,我便借着这佛家至宝琉璃盏内的气运为你燃灯续命,叫你我二人从此永不分开了”。
男子话一出口,便只见那暗金色的琉璃盏之内缓缓冒出一道金色的气息,随后开始显化出一道人影,那人影看不出脸上的模样,但凭着头戴金钗也能猜出是个出尘的女子。
杨旭躲在暗处却是心中震惊,他万万没想到那琉璃盏之内竟然还孕养着一个人,而且瞧着陆庄主的话语似乎是他的妻子。
而自己刚才和黑袍女孩小天在那白玉石台前待了那么久,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想到此他悄悄转眼看了眼身边的小女孩,只见此刻她的脸色也是罕见的严肃起来,似乎也被这琉璃盏内突然冒出来的人影感到吃惊。
陆海和那琉璃盏内幻化出来的人影相对而立,似乎正在交流着什么,最后年轻男子缓缓伸出手搭在了人影的头顶,轻声道:“你不要再说了,当初是我负了你,现在我只想把失去的一切都找回来,要不然我这凡间天人当得又有何乐趣,你继续休息吧”话毕男子轻轻一挥袖,那缕人影便开始重新汇聚重新流入那暗金色的琉璃盏之内。
而后男子缓缓伸出手指,朝着那琉璃盏微微一指,顿时便看见一缕暗金色的气息自他指尖流露而出,吸进了琉璃盏之内,同时那琉璃盏周身的暗金色光芒又大涨了几分,如此持续了数个时辰之久,同时他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
最后男子做完这一切跌坐在地,才将二指缓缓放了下来,那亦如纸般苍白的脸色竟然抹上一丝微笑,不同于之前观星台之上喝茶论道的高人举止仙家风范,反而是多出一份染尘的意味,男子撑着起身轻摆手中拂尘,拭去身上的泥土,而后再一次消失在了山洞之内。
瞧见了陆海已经离去,杨旭和小天从角落内走了出来,缓缓来到了那琉璃盏的面前,二人神色各异。
“这便是你说的好戏,看不出这陆海庄主挺痴情的,竟然想用这燃灯续命之法复活自己的心上人”杨旭咧嘴笑道。
小天却是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但是落在杨旭眼中却是有些不正常了,他不确定地开口问道:“刚才那琉璃盏幻化出来的人影难道你认识?”。
黑袍女孩依旧是冷着脸,盯着那琉璃盏看了少许,最后却是转身离去。
杨旭一个人来到住宿的院子里,至于黑袍女孩小天自二人出来后,便又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狠狠踩了少年一脚便消失不见了。
对于此杨旭也是拿对方没办法,谁叫自己实力不如人家,被欺负也只能怪自己。
他来到窗口看着外面飘飞的鹅毛大雪,心中又不禁想起了之前在九华山和老酒鬼练剑的日子,那个时候每天不是陪着许道莲玩,便是跟着老酒鬼练剑,有空还能去那人的园子内偷摘几颗青梅解渴,他记得那时每当自己练完剑后,在那半山腰的院门口总会有个白衣男子架起一口热锅等着自己,他没有一日不想念祁连山上过的日子,想念和洪老头抢棋子的日子,想念和虎娃二丫甚至也有些想念那条从湖中钓到的白鲤,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洪老头下了锅,自然还有那道一直令他魂牵梦绕地红衣女子。
杨旭坐在窗沿之上,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双手,狠狠揉了揉被寒风吹得发僵地脸颊,感觉心中有些沉闷,顺手拿起放在脚边的酒葫芦喝了起来,同时伸手一引,只见之前还在床榻之上的木剑抽然飞出被其抓在手心,一口烈酒下肚,少年顶着风雪纵身一跃落在崖边,开始舞剑。
曾经有位江湖看客戏言,这世人一辈子能够遇上三件事便可称作不枉此生了,这头一件便是能够一睹那凡间天人的逍遥风姿,而这第二件便是能够再一次看见王鸣天的右手刀出鞘,这事情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传言这王鸣天还未成就刀皇的时候,曾经败在一人手里。
原因也很简单,对方是个刀技高超的左撇子,而初出茅庐的王鸣天擅长的是右手刀,故而这王鸣天一经败阵之后,便自封右手刀转练左手刀,但其实这右手刀的威力才是最强的,从那后以后没有人见过王鸣天过招的时候出过右手刀。
当然也有人曾经见过剑仙李仙缘曾经逼得王鸣天出过一次右手刀,不过这比试结果如何却是众说纷坛,没有人知道这刀皇的刀和剑仙的剑究竟谁更胜一筹。
而这剩下的第三件人生幸事便是剑仙李仙缘也便是李禹的剑舞了。
传言李禹曾在临仙江上一口气自演了七七四十九招精妙剑法,最终引得河神驼靴,足足为凡间天地拔高了整整三百年的鸿运,使得往后人人有气修炼,武者步入强盛之时。
雪中少年,一手提剑一手执葫,脑海里回想着之前老酒鬼教的剑术,此刻却是一股脑的全都施展了出来,每一招过后便仰天痛饮一口美酒,而后继续起舞。
崖边四处剑气纵横,锋利地剑刃击在雪白的石壁之上留下了一指深的沟壑,最终少年缓缓收住脚跟,将木剑朝身后一甩,随后盘腿而坐抬头望去,只见刚才还布满铅云的天空不知何时竟然露出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四周风雪莫名停止,而那木剑也顺势回到了屋内床榻上的剑鞘之内。
“天象境吗?” 少年嘴角呢喃说着,同时举起手中的酒葫芦,将其内的最后一滴酒水饮尽,随后长舒一口气。
神色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摊开手掌将二指并拢,缓缓朝着身前自下一扯,少年目光观察了四方许久,待看见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终于还是不甘心的飞入屋内,熄灯入睡。
而在少年离去之后,过了许久只见少年之前所坐的位置前方正对的上方云团,似乎被谁故意朝下拉扯了一下挪了挪位置。
第二天清早,杨旭缓缓从睡梦之中醒来,伸手正要去掀被子,不料突然感觉下身一紧,顿时眉头微微皱起,掀开被子朝内看去,只见黑袍女孩小天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全身赤裸地趴在他的肚子上,柔细的发丝洒落在他的腰间,一阵熟悉的芳香侵入口鼻。
杨旭微微揉了揉眉心,昨天黑袍女孩自从见过那琉璃盏内的女子后,便一声不吭的离去,自己还以为发生什么了事情,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多虑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要伸手去将怀里的女孩叫醒,不巧对方却是先一步睁开了双眼,只不过眼神却是有一丝幽怨之色,仿佛被负心汉抛弃了一般。
“你想干什么?”少年见此顿时有些不解,开口问道,同时掀开床被将衣服穿好。
女孩却是飞快地将头放在他的大腿之上,目光平视着一脸正直地杨旭冷冷开口说道:“李凤歌是谁?”。
杨旭一听李凤歌三个字,心中猛地吃了一惊,不过脸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目光平静地看着身下之人开口说道:“一个好朋友,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好朋友?
黑袍女孩小天口中呢喃着,但是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少年的脸色,那股目光和一只老虎看见小兔子的神情没什么两样。
稍许女孩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杨旭腰间画着圈圈,缓缓开口说道:“呵呵,你这个所谓的好朋友还真是交情不浅,连做梦都要叫着对方的名字”。
“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下次见面了有机会让你们也认识认识”杨旭说完,嘴角含笑将黑袍女孩光滑如凝脂白玉地身子抱放在床上,然后整理了衣衫缓缓走了出去。
床榻之上小天抱着杨旭之前睡过的枕头,看着那推开房门离去的少年,嘴角冷哼道:“还想骗我,也好!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早早地勾了你的魂,还有那个刘秀,也敢和本座抢男人!哼!”说完便将被子拉起抱着枕头用小拳头狠狠锤了锤,便再次睡了起来。
已经走出屋外的杨旭却是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心想着以后便是睡觉也要小心些了。
“杨小友昨晚睡得可好?”突然一声温和的话语在少年耳边响起,杨旭回头望去顿时喜上眉梢,合掌作揖道:“原来是大师,在下多谢当日大师的提点之言”。
白衣僧人王禅芝欢笑道:“呵呵!杨小友谦虚了,有那位女施主在,想必也是贫僧多言了”。
杨旭自然明白对方指的是小天,不过也还是还礼作揖道:“不知大师可曾取回了要取的东西?”。
王禅芝微微含笑道:“呵呵,也快了想来也就在今夜了,贫僧心中还有一言,不知杨小友是否愿意静听?”。
“大师所言自当静听”杨旭颔首道,既然先前人家好意提醒,那自然不会害自己了,只要不是让他杨旭去当和尚便可。
王禅芝听此,微微点头随后轻声道:“杨小友身边那位女施主一身沾染太多的杀孽,她突然现身再次想来另有目的,还望杨小友敬之远之”。
“臭和尚,你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拆了你的当佛寺!”黑袍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杨旭的身后,目光凶狠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僧口出恶言道。
王禅芝听此也不生气,只是目光深深地看着那个正在叫嚣,身高不足自己腰间地女孩,脸色略带笑意。
杨旭听此吓得赶紧捂住了小天的嘴巴,然后对着王禅芝尴尬笑道:“哈哈!还请大师不要见怪,实不相瞒这是我家妹子,不是大师所说的什么沾满血腥之人,大师想必是看错了”。
王禅芝脸色依旧和颜悦色,双掌合十,微笑道:“杨小友,今日一别如若有空可到我那当佛寺坐坐,贫僧静候佳音”男子说完对着那叫嚣地黑袍女孩微微一笑,随后转身离去。
看着王禅芝那颇觉意味的一笑,小天顿时便怒了,于是杨旭的手掌变成了第一个受害者,被其咬的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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