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袭来,荧光忽明忽暗,危险正在靠近。在卡卡无法看清的时候,地上出现了一滩黑色的水,那水向着卡卡的脚下蔓延,不知不觉间吸附在卡卡脚上。卡卡屏息地搜索敌人,却一无所获,正烦躁时,猛然间胯下寒芒闪现,有一把虚幻的匕首从水里刺了出来。卡卡急忙想抬脚闪躲,却惊讶地发现他的脚被这些奇怪的水紧紧吸住,无法动弹了。他一瞬间明白,是修罗场的杀手!
不假思索地,他千钧一发之际召出电擎雷界,挡下了这记偷袭。他一抬头,看见黑色的夜空里,水里面忽地飞起无数的匕首,群蜂归巢一样朝他万箭齐发。卡卡的电擎雷界很快千疮百孔,嘭的破裂了,他的两缕头发被匕首横切而过,轻飘飘地落地。卡卡侧着头,冷锐地抚摸了一下断发,举起光剑对准自己的脚下大喝:“万杀无影术!”
毁灭咒爆发,将那些水炸得四溅,卡卡自己也被炸得摔飞出去,一缕鲜血流出嘴边,却对着暗色的虚空冷笑:“还不现身?”
水迹忽然开始凝聚,凝聚成一个穿黑色紧身衣的男人。那人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息,冰冷的声音就像他的作风一样冷酷无情:“用毁灭咒,不惜伤害自己,也要逼我现身。想必你就是卡卡了?”
“没错。你是谁?”
“修罗场第一杀手水魇。”
“你让开,我只找铩罗。”
“入我修罗场,便已踏入鬼门关,你还妄想见到楼主?从来没有人敢擅闯问鼎楼,卡卡,我会割下你的头当球踢。”
“以前没有,从今以后就有了,在这里!”卡卡指着自己,“一招之内我若杀不死你,我卡卡自断头颅。”
水魇蓦地抬起头,黑亮的眸子愤怒地交织出火焰:“一招之内我若杀不死你,我水魇自断双臂!”他的身体忽然间重新变成了水,瀑布一样朝着卡卡卷了过来。到处都是飞舞的水,在黑夜里如翻飞的蝙蝠。卡卡举起光剑,对准一处,幻影移形扑了过去,对着无所不在的水帘,一剑刺出。
鲜血激射,抛洒在黑夜里,水消失了,收缩后重新变成了水魇。在他的心脏处,插着卡卡的光剑。水魇跪在地上,鲜血泉涌出口腔,暴突的眼睛如盯鬼魅:“你……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就算你再千变万化,你的命格却变不了。哪里有闪光,哪里就是你。去死吧。”卡卡抽出光剑,水魇扑通倒在地上。
然而卡卡还来不及享受胜利的果实,黑夜忽然变成白昼,然后他听见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同时响起:“死魂灵术!”
卡卡赶紧蹲下,两道绿光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他看见在修罗场的看台上,有两个穿着华丽的人手举光剑瞄准了他。卡卡说:“鼠辈报上名来。”
“东明王。”
“西明王。”
东明王说:“卡卡,你能走到这里绝对不是你的本事,而是你的运气,水魇太轻敌才会败给你。你的行程到此止步了。死魂灵术!”
东西明王是实践派,绝不多说废话,无穷尽的击杀咒嗖嗖嗖的飞来。他们背后腾起三对翅膀,都是三羁绊末期。那些击杀咒落在卡卡的电擎雷界上,令卡卡每一次都如被巨石压顶。他不停地幻影移形,闪避绿色的光,地面很快就被炸地乱石纷飞。卡卡抓住一个空隙,对准东明王:“血骨无锋术!”
东明王一个闪烁躲开了,然后是更密集的击杀咒。卡卡忽然间闪烁到他们中间,击杀咒平行反向地朝他射来。卡卡冷笑一声,再次闪走,于是那些击杀咒就互相朝着东西明王射去。两明王急忙躲开,卡卡却已经闪到了西明王身边,一剑刺向他的心脏。
一剑穿心,然而没有惨叫,竟只是西明王的幻影。正当卡卡想拔出剑时,在隐藏的黑暗处,有个人影浮现出来,酝酿已久的击杀咒闪着夺命的光辉:“灭言闪杀术!”
卡卡一回头就看见最凶残的击杀咒射了过来。却在这时,有个懒洋洋的声音传出:“灭言闪杀术!”
从另一个方向射来绿光,一下子将偷袭者的灭言闪杀术摧毁,并且去势不减,直射入黑暗里。卡卡听见啊地一声惨叫,有个人从看台上摔了下来。卡卡看见那人的衣服和东西明王一样的华丽色彩,听见东西明王同时惊叫:“南明王!”
“卡卡!”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出,卡卡回头,看见竟是美艳无双的涂晓,吃了一惊,拍着脑门:“你怎么……哎呀,该死,我忘了之前捆住了你。”
“你——这——只——死——螃——蟹!”涂晓气得俏脸煞白,扬手作势要扇他,却终究打不下去,扬起的手又放下。卡卡问:“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相信我,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问自己。都怪他!”涂晓指着身后。卡卡看见有个男人慢悠悠地走出来,他身上缠绕着暗影,看起来诡异而强大。就是这个人刚才发出的灭言闪杀术!
“弟妹小心。”卡卡将涂晓拉到身后,这个人太强了,卡卡不确定他是否不怀好意,问:“你是谁?”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魍魉。话说假如我要劫色,涂晓已经被劫地精光了,所以你大可放心,不如专心对付这两个杂碎。”
卡卡:“你不许再插手!他们是我的菜!”
东明王大怒:“兔崽子不知死活,受……”然而这时天空里忽然嘭的亮起焰火,听见有许多的人大喊:“北冕宫从后门攻来了,速速就位!”
东明王大惊:“该死的,后院起火。卡卡,暂且饶你。走!”他和西明王同时化作青烟,幻影移形走了。而在隐藏的一角,有个人也想幻影移形,然而魍魉却忽然间手指对准了那角落:“灭言闪杀术!”
绿光过去,有个人惨叫声中摔出了阴影,竟也和东西明王一样的服装。北明王!
卡卡心里冷汗淋漓,这家伙,举手投足间就连杀两个明王。他感觉血液在沸腾,有种要和魍魉较量的冲动:“我说过,不许你插手!”
正说话间,从祭司殿里忽地呼啦啦涌出大群的黑衣死士,朝卡卡他们冲来。魍魉挑眉:“还没有人敢来管我。你很不爽?行,看那些人,咱们来比一比,谁能先进殿里,谁就赢,只能用徒步的,如何?”
涂晓撅着嘴:“喂喂,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这么暴力?”然而却听得卡卡立即大喝:“比就比,谁怕谁?”
涂晓一阵头痛,两个好战分子,真是遇人不淑。身边狂风涌起,他们已经同时冲进了敌群。魍魉如暗影里的猎手,他四周的暗影化作无数的利刃,切进敌群如收割麦田,黑衣死士一片片地倒下,他冲出一条笔直的路,死士们闻风丧胆。
卡卡召出惧之煞,恐惧令死士们畏缩;他用暗影编织召出死士们的影子,那些影子的鬼爪切割开他们主人的脖子变得轻而易举。他杀进敌群如黑色闪电,夭矫地所向披靡。
他们几乎是同时踏进了祭司殿。
卡卡的心蓦地被针狠狠地刺了一下。他看见在祭司殿中间,有个竖直漂浮的透明水晶棺,棺中的睡美人就算跨越一万个世纪他也绝不会忘记——子夜!
子夜白衣天使一样斜躺在棺木中,容颜依旧,可是却阴阳相隔。涂晓乍然看见子夜,惊得捂住了嘴:“子夜老师……卡卡,我们走吧,她已经死……”
卡卡的脚却像灌了铅似得,他注视着子夜恍如隔世。良久,他失魂落魄地朝子夜走去。
“卡卡——”涂晓柔声说,“她已经死了。”待卡卡回头时,她分明看见卡卡眼里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抑制不住的泪花。
“涂晓,那是子夜,是我的子夜。我不能让她留在她曾经最讨厌的罪恶之地,我不能,我真的不能。”他走到水晶棺边,隔着灌木抚摸,就像摸着自己的灵魂。子夜,我信守承诺,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从问鼎楼后门传来的喊杀声震天作响,北冕宫已经和问鼎楼交战地如火如荼。但是这些全都无所谓了,我只要子夜!
“卡卡,这里阴森森的,有危险,咱们先去和大军汇合,再来……”然而涂晓刚走近,卡卡忽地挥手,冷酷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们先走,我会赶上来。”
“卡卡——”
“不许啰嗦!走!魍魉,带她走!”
“我不需要带!卡卡,你不要小看我。我会走,但是卡卡,你要记住,子夜已经死了,你不能迷失。”
魍魉卷起一股暗影,和涂晓一起消失在大殿。
外面的黑衣死士们虎视眈眈地想冲进来,卡卡手一甩,光剑当的一声盯在门口的地上,寒气森然。死士们摄于这绝顶的杀气,齐齐后退,虽然面前只有一把剑,轻易就能跨过去,然而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这气场令他们胆寒。
卡卡不再理会那些鼠辈。他抚摸着水晶棺,皱眉:“问鼎楼的脏东西,不配安葬我纯洁的子夜!”他一挥手,棺盖掀起,轰地撞击在墙上四分五裂。卡卡抱起子夜,她的身体冰冷地就像块冰,然而卡卡一点也不觉得冷,恨不能抱一辈子。她安静的睡容一如生前的美貌,卡卡一时间忘记了一切。
外面的死士想要冲进来,被卡卡一瞪,立即又退缩回去。
直到来自于北冕宫和问鼎楼之间大战的声音越来越响,卡卡才猛地站起,将子夜重新放回棺中。“子夜,等我一会,等我宰了铩罗,我就来带你走。”
灼烈的愤怒烧着他的心,他猛地大鹏展翅一样冲出大殿,手掌抓住一个死士,咬牙切齿地厉喝:“铩罗何在?”
那死士被他的愤怒吓得肝胆俱裂,竟说不出话来,只伸手指了指后门方向。卡卡跃上空中,弥漫的暗影遮蔽半边天空。那死士已然吓得五脏六腑俱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竟是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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