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招呼而已,算不得东张西望吧?
徐飒手都被捏痛了,不懂傅如深为什么脸色突然就难看起来。然而可能是心里有鬼,静坐了一会儿,她又忽然想到:是不是自己盯着二庄主手上的盒子,盯的太虎视眈眈了?
毕竟……那是装灵玉的盒子。
徐飒这厢心里正没底,那边主位却传来了响动。淮世子被两个带刀护卫保护在中间,双手撑桌站了起来:“今日本世子设宴,便是为了在座诸位镖师接风洗尘,还请诸位吃好玩好,修养妥当之后,协助本世子走完到长辽的最后一段路程。”
话音落下,龙行山庄的一行人都站了起来,齐声道:“草民定不辱命!”
“哈哈哈哈,好!”淮世子朗声大笑,拍了拍手。菜肴上齐之后,竟从厅门两侧依次走入了六个身材火辣、穿着还暴露的舞女。
满场惊叹中,淮世子道:“这是我特意从长辽带来的舞姬,来犒劳辛劳走镖的各位。”
说罢他抬了抬下巴,舞姬们便击奏起自带的小腰鼓,扭动着腰肢跳起曼妙的舞蹈。
押镖一行六个男子,六个舞姬,刚好一人一个用以犒劳。读懂了淮世子的意思,坐在对面的是个镖师神色各异的对视了一番,又纷纷把目光投向庄主这一边。
“呵,看来是长辽的习俗了。”江寻奕抿了一口酒,也含笑看傅如深,“大哥,如何?”
傅如深吃了口菜,低声道:“随他们吧。”
江寻奕点点头,轻描淡写的道:“说起来,舞姿确实不错。”
抬眸扫了一眼舞姬们,傅如深问他:“你有看上的?”
江寻奕挑眉,将酒悉数灌入喉中,略带着些怅然的看着前方道:“她们都不及她好。”
傅如深闷声一笑,摇摇头,继续吃菜。
徐飒已经微笑着盯了盘子里的奶黄包很久了。终于等到把她夹在中间的两人各吃各的,她才一把捏扁奶黄包,当饼啃了一口。
长辽还真是个男尊女卑的地方!好歹她就在现场呢,淮世子就跟她不存在一样,要给她的男人塞舞姬?
“飒飒。”
耳畔有人低声呼唤,徐飒抬起头问:“怎么了大庄主?”
傅如深给她从桌上的盘子里夹了些肉菜到碗里:“总盯着包子做什么?多吃些菜。”
徐飒噘了噘嘴,闷声嘀咕:“只有包子在眼前啊,我不敢东张西望。”
“……”啼笑皆非的摇摇头,傅如深道,“我方才没有怪你的意思。”
徐飒转过眼看他,眼里有明显的生气情绪。
她道:“白日里那间厢房已经放着我的东西了,稍后您有什么事,麻烦另开一间房。”
“好。”傅如深轻声。
徐飒拳头一攥,不再与他交流,继续闷头吃包子。
傅如深多看了她一会儿,眼里含笑:“你们长辽女子,是不是都习惯了这种场面?”
徐飒不说话。
那边江寻奕却皱了皱眉,转脸过来问:“长辽女子?”
“……是。”傅如深的表情也肃穆了些,抬手轻轻拍了拍徐飒的背,道,“飒飒,我去小江那坐一会儿,桌上的东西你随便吃,只要别去看那些不该看的就好。”
什么是不该看的?他没说。徐飒气鼓鼓的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咚咚咚”的腰鼓声中,隔壁桌的两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徐飒隐约听见傅如深在与江寻奕大致的讲述她的来历,听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便将目光无意似的扫去了主位。
赵睿带了府上的两个姬妾,此时左拥右抱,正快活的很,装着灵玉的盒子被他放在桌上便没再动过。
他拿灵玉做什么?徐飒思索半天也没想出所以然,倒是六位舞姬一曲终了,在赵睿带头、与对面镖师一同拍掌叫“好!”的时候突地聚拢又散开,早就商量好目标似的各自朝着一个人扑去。
与对面四个镖师一样,两个庄主的身边也各坐了一个舞姬,扭着柔软的身子就要往上蹭。
“忙归忙,该享乐还是要享乐!”赵睿在主位道。
傅如深淡淡一哂,朝着赵睿抱拳:“多谢世子好意,但是傅某更喜欢与夫人享二人之乐,不喜多一个人插足。”
说罢,抬手对着舞姬做了个“请”的姿势:“请理解,傅某的手边有夫人的位置,这不是你能占的。”
语气倒是冷了许多。
舞姬面对着他有点慌张,不过赵睿倒是淡定。笑着圆场道:“既然大庄主的夫人在,那你去二……”
“世子,在下于汉州还有一些要事处理,宴后便得出门,怕是无福消受美人。”江寻奕也笑。
连着被拒绝两次,赵睿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也只一瞬,他便恢复常态,朝着两个尴尬在原地舞姬摆了摆手。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气氛冷了一会儿,对面四个镖师搂抱着舞姬也有点不自在。这时赵睿却仰头将酒喝尽,清了清嗓道:“诸位一路从南荒漠来,极为不易。眼下酒菜吃过了,舞也看过了,不如本世子便给你们展现展现路上所运的至宝?”
话音未落,赵睿已经收获了在场的所有视线目光。
徐飒自然也不例外。视线随着赵睿抬起的手缓缓上移,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使自己看起来只是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
尽管心脏已经像是被绑了沉甸甸的石头,正被压在胸腔里挣扎。
“话说,大庄主应该知道,家父指名让你亲运这趟贡品的缘由吧?”赵睿拿钥匙开木盒时问。
傅如深淡然开口:“因为世子手中的盒子么?”
“大庄主竟没听过那个传闻?”赵睿惊讶的挑眉,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过也对,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也过去那么久了,当年圣上有意压下这件事情来着。”
有权有势的人卖关子,从来都不缺捧场者。下面的镖师们还没发问,赵睿身边的姬妾先好奇的开口了:“爷,您说的不光彩的事,是指什么呀?”
“美人想知道?”赵睿一脸坏笑。
提问的姬妾娇滴滴的嘟起了嘴儿:“妾身好奇!”
赵睿大笑着亲了那粉嫩的嘴儿一记:“乖,爷这就讲给你们听。”
言罢,赵睿看向傅如深:“大庄主,你不知道,这盒子里的东西,圣上是已经寻了许久了。”
“圣上……寻?”傅如深蹙眉。
徐飒悄悄瞄了傅如深一眼,见他眼里有疑惑和思忖。
在他旁边的江寻奕却已经面含笑容,作出了洗耳恭听的姿势。
说起来,江二庄主还真就如山庄里那些人偶尔谈到的一样,向来挂着一副温和的笑容,总是处事不惊……不对,早些时候见到他们一行人,二庄主还是惊了一下的,还是很震惊的模样呢。
徐飒抓了抓后颈,心道可能是江寻奕生着满头银发,才让她时不时会注意一下吧?接着她也没多想,因为淮世子赵睿已经打开木盒,把里面的灵玉拿了出来:“诸位看看,就是这东西,让咱们圣上苦苦寻觅了十四年之久!”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在了他的手上。
然而却是神色各异。
“这、这是什么宝贝呀?”赵睿的姬妾拿帕子掩住了嘴,却是嫌弃的语气,“怎么看着都像一块破石头!”
“大哥。”下面江寻奕颇有兴致似的唤了傅如深一声。
傅如深回眸:“怎么?”
江寻奕的眼睛里好似有光:“就是它……让你被点名走这一趟。”
傅如深低吟一声,转眼看徐飒,只见徐飒目光熠熠的盯着赵睿那边,恨不能把眼珠子瞪出来似的。
他皱了皱眉,悄然起身坐回了徐飒旁边:“你……”
发出声音的同时,他握住了徐飒的手,接着却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徐飒的手不止冰凉,而且在发抖。
赵睿已然在滔滔不绝的道:“诸位看这块玉的外表平平无奇,是因为它还是一块未经打造的璞玉。许多年前,一位采玉老人在长辽的某处河流里发现它时,它就是这副平淡无奇的模样。可老人将玉石割开一点儿之后……”
赵睿把他刚拿手掌遮住的一面露了出来,呈给了两个姬妾看。
“这……”
两个姬妾看得呆了。
赵睿得意至极,亲自离开主位,走下台阶在两排桌案前头走了一圈,还特意在傅如深的面前多停了一会儿:“看看,看看这玉里的花纹!”
徐飒借光,跟着看向玉石上的花纹。
根本不用细看,乍一眼,她便心头一震。
“龙。”傅如深眯起了眼。
江寻奕勾唇:“这可真是世间罕见的绝品。”
“正是!”赵睿仔细的将玉捧回去,重新锁入木盒,手指敲击着盒子道,“听闻这龙纹玉,当日可是把那采玉老者吓了一跳!他不敢言‘龙’字,便将这玉取名为灵玉,转身卖给了一个珍宝商人。”
“灵玉啊真真假假兜兜转转,听闻转手多次还带来了许多祸事,最终却从长辽被人运到了当时的东楚……在座的都是楚人,大概知道当年的东楚徐家吧?灵玉就是被徐商买走的!”
手指倏地敲得木盒“咚”地作响,赵睿又赶紧宝贝似的拍了拍木盒,将手移开。
他抬高了声调道:“其实当年圣上言明东楚侯造反,是拿到了证据的。一封密信与这天生带着血龙纹样的白玉,完全昭示了东楚侯想要起兵造反,自立为王的野心!灵玉便是徐商收来,为东楚侯雕刻玉玺的原料!”
语惊四座,满场哗然,就连傅如深都有些诧异。
徐飒却垂下了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傅如深捏了住,便稍加用力挣了开。
傅如深看她,她抿唇笑笑,低头夹菜,成了满场唯一一个还有心情吃菜的人。
赵睿并没注意到她,他正讲到兴头上:“当年,我父麾下大将过来擒拿叛党,本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在东楚侯与徐商勾结之时抓他个现行!哪想到徐家的人那般不上道,放着一条生路不要,偏偏连命都不要,要以一场大火掩盖这场丑闻,当夜徐家的上百口人,以及东楚侯带来的许多部众,都在被围堵时死在了那场大火里。”
“世子的意思,是徐商放火,烧死了自己与府上众人?”傅如深敛眉。
赵睿摇头:“那些事情,也只有在场的一些人清楚,总之我也是听说。不过当年若非抢救及时,那封能够证明谋反的密信都要遭殃。”
“既然是这样,”江寻奕忽然开口,“为何世子又说,圣上寻灵玉寻了十四年?当年既然已经有人逼入徐府,这些东西应当是人赃并获的吧?”
赵睿叹了口气。
“关于这个,说出来恐怕鲜有人信……当年徐家灭门,却有三个孩子逃了出去,那三个孩子带走了灵玉。”
“本世子所闻,是昔日东楚世子与徐商的一双儿女,带着灵玉一路奔逃到了灵州边境,入南荒漠苟活起来,又在穷途末路时变卖了灵玉。”
“因为南荒漠属异域,他们变卖玉石时嘱咐了灵玉非同一般,不可轻易打磨,灵玉便被一个喜爱收藏的人一收藏就是若干年。后来我们也是经人千万打听,才寻到了灵玉,收藏者不肯卖,我们还绞尽脑汁的想法子让它变成了贡品。”
“历尽千山万水啊,这个东楚侯谋反的铁证之一,终于要回归长辽了。”
终于说完,赵睿再是长长一叹:“可惜是再也找不到当年楚世子与徐家两个叛党的下落了。说不定他们三人已经隐姓埋名的生活起来了,这些年里有过几样传闻,最终也都不了了之。”
“真是波折啊,”江寻奕捏起酒盏凑到嘴边,意味深长的一笑,“听了这个故事,江某忽地怅然。”
赵睿挑眉:“江二庄主怅然什么?”
江寻奕摇摇头:“只是觉得,这玉不详,似乎每当出现,便昭示着大祸发生。”
赵睿微愣:“二庄主何出此言?”
江寻奕浅浅的饮了口酒。
“先前出现,东楚出事。这次出现,却刚好是传闻东楚旧部回来的时候……”
状似随意的语气,也不完全说破。江寻奕微笑着放下酒杯,似乎琢磨了下,而后道:“可能是在下多虑了。”
赵睿古怪的看傅如深:“大庄主以为呢?”
傅如深抿唇,沉声道:“傅某痛心疾首。”
“痛心?”赵睿没明白。
傅如深却颔首:“世子大概不会明白。”
他这么一说,赵睿就明白了。不是感同身受,但理解了傅如深的意思。
傅如深是楚人,在座的也都是楚人,他刚讲了一段终于能够证明,东楚侯在十四年前意图造反的话。
但是没办法,他做这么大阵仗,可就是为了把这些事灌入这位大庄主的耳朵。
“哎,总归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一句话作为总结,赵睿摆摆手:“诸位继续吃好喝好,本世子也是觉得宝物罕见,觉得经历有趣,才把这件事情讲与大家,可不是想给大家添堵的。”
美人在怀,镖师们虽有隐约的不悦,到底还是重新喝起酒来。
徐飒已经一点东西都吃不下了,只能干熬着。终于熬到宴席结束,江寻奕与赵睿的手下一同去把宝物归位,徐飒则和傅如深一起往厢房走。
“你的脸色,又难看得紧。”傅如深在路上关切,“是不是身子出什么状况了?不行就还是请个大夫看看。”
“我没事的。”徐飒冲着他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而已……没什么大事。”
天色已经黑成一片,月光半隐在云层里,星光倒是闪耀。
眼见着到了厢房门口,徐飒忽地捂住了肚子,皱眉低吟一声:“大庄主,我肚子有点疼,您先回屋吧,我去趟茅房。”
说完根本不给傅如深反驳的机会,转身就跑,跑了两步还询问了一下院子里的丫鬟,然后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傅如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旋即拧着眉头入了厢房。
淮安王府里,人来人往的地方灯火通明,无人往来的地方却一片黑暗。
徐飒从茅房跑出来,便钻入了暗处,等了一阵子,果然有丫鬟路过,还叨咕着:“这王府可真大,我方才差点就迷路了!”
“哎,反正咱们也待不了两天,”一起走的另一个小丫鬟摇头叹气,“说起来这楚地的风景还挺好的,王府也清净,哪像长辽那边,每天要看各个主子的眼色活!”
先前的丫鬟闻言调笑起来:“你不愿意,你加把劲儿呀,咱们世子还缺一个世子妃呢,当了世子妃就不用看人眼色了不是?”
“世子妃的位置哪是咱们能肖想的?”小丫鬟倒是现实,“再者世子的后院里,哪个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多了个世子妃,指不定会翻天成什么样呢。”
两个丫鬟一路唏嘘,从徐飒的眼前绕了过去。徐飒听出她们正是服侍赵睿的,便悄悄跟了上。
赵睿的住处与厢房在反方向,正经要走上一会儿。徐飒小心避着所有人的视线,许久才跟随两个丫鬟来到一座楼前。
丫鬟进门了,她便悄悄绕着到楼后,攀树上去,巡视一周,终于透过二楼的窗缝看见了赵睿的一个姬妾。
随后赵睿出现,姬妾伺候他更衣,两人磨蹭许久,徐飒听见的唯一一句与她有点关联的话竟然是:“傅大庄主的夫人姿色不错,可惜是个有主的了。”
“爷,都在妾身怀里了,还想着别的女人?”姬妾极不情愿的蹭着赵睿问。
赵睿笑着揽住姬妾,翻身便把人按在了床上:“你说说,是谁在谁的怀里?”
“讨厌嘛,爷弄疼妾身了!”娇嗔了一句,姬妾却开始大胆的将手伸进了赵睿的衣襟儿。
徐飒扶额。
赶在俩人亮出真货前,徐飒匆匆爬下了树,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往来时的路走。
然而走到一条窄路,她发现路上竟然比来时多了两个一手提灯一手提刀的护卫!
“你方才听见什么声音了吗?”其中一个护卫问。
“可能是风声吧?”另一个答。
真是似曾相识的画面!徐飒撞墙的心都有了。
隔壁就是墙,不算太高,但爬上去很容易被人看到……可谁知道俩护卫会在这站多久?她不可能再一等大半天了啊!
徐飒烦扰的抓了抓头,往后退开一段距离,果断翻了墙。只是因此也错过了来时的路,只得不断走走停停的辨识方位。
不知走了多久,徐飒再次听见了护卫的对话。翻了个白眼,她打算再翻一堵墙,然而就在往后退时,她的手腕忽地被人抓了住:“等等。”
徐飒吓了一跳,若非声音有点耳熟,她险些尖叫出来。
回过身看见江寻奕,她直抚胸脯:“二庄主?”
“大嫂对这条路有印象么?”江寻奕问。
徐飒一愣。
这时前面的转角直接转出了两个带刀护卫,看见他们俱是一惊:“还真是江庄主和傅夫人。”
“是,”江寻奕面对带刀护卫不仅神色如常,还舒了口气,“好在这里有人巡逻……请问厢房怎么走?我与大嫂迷了路,已经不知是走到了哪里,也不敢乱闯,生怕触碰官家的禁忌。”
俩护卫对视一眼,再看徐飒和江寻奕,其中一人表情复杂的道:“小的为二位带路。”
“那就多谢了。”江寻奕微笑。
把他俩送到厢房那一片区域,护卫就走了。徐飒和江寻奕双双站在距离厢房不远的地方……徐飒勉强笑了笑。
“二庄主,好巧啊,在那里遇见你。”
江寻奕笑得眸光柔和一片:“是啊。”
徐飒:“……”
她尝试解释:“我只是,从茅房出来就迷了路,走到那去的,你别多想。”
没听见江寻奕回答,抬眼却见他正深深的看着自己。徐飒喉咙里有点发堵,被看得垂下了头:“二庄主,你是被、被大庄主派去的吗?”
“没有。”江寻奕缓缓摇头,“我也是迷路到了那里。”
“……”
厢房门口,傅如深已经站了许久,终于,恒远走到了他身边道:“主子,二庄主不在房里。”
傅如深皱了皱眉:“徐飒也还没回来。”
恒远观察主子的神色问:“那要不要先在王府里寻一圈?”
“别人的地盘,不好妄动。”傅如深沉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的低喃,“这个时候……就不能别给我添乱么?”
恒远不敢言语了。
然而没过多久,他却听见主子道:“夜里吃得颇多,我们在附近转一转吧。”
“……是!”恒远赶紧回答,想想又补充道,“主子不必担心,夫人今日只是好奇问了属下两句二庄主的事情,这好奇心是谁都会有的,当不得什么,况且二庄主确实惹眼,走在街上看他的人不也多了去了……”
“我用你安慰?”傅如深冰冷的问。
“属下多嘴。”恒远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噤声了。
傅如深冷哼,背着手往前走。
径直穿过石子甬路,隐约看见熟悉的人影,他松了口气,正欲快步向前……
却见另一个更熟悉的人影也走入了他的视线。
“我才发现,今夜的星子好亮啊。”
徐飒与其并肩而行,眼望天空,笑容粲然的说着话,根本没发现他就站在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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