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始,星空璀错。星辰有如恒河之沙数之不尽,黑幕之中就是天地间最杰出的画家狂放一甩七彩笔墨,浸出了众星拱月,甩出星穹灿烂。旷野之中双手抱着夜风,仰首望向无限星空,纵你是再铁石心肠,都不由得感慨。
天地无双。
当然今夜的萧宁素就没这个心情赏月观星了。
青骢马自得其乐地啃着地上嫩芽,甩甩尾巴快乐极了,而萧宁素将地图铺在一块大石上,借着星光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瞌睡了一下午,谁知道哪跟哪?青骢马倒是知道,但它不会说话写字啊。
有时候萧宁素真是挺佩服自己的,一闲下来就能闭眼就睡着,原本以为她这个天赋只作用在柜台桌椅上,没想到骑在马上也能瞌睡地这么深沉。
指尖滑过了柳家屯,地图上明明画着柳家屯四周皆是平原,为什么她现在眺望过去能看见此起彼伏的山脉?
萧宁素仔细睁大了眼,将赵家镇四周的都看了个遍。是,山脉附近是有,问题是,她又分不清东南西北,那里知道她在那片?
懊恼地一丢地图,萧宁素撅了撅嘴,双手一抱,眸子里全是幽怨之情。这可真是有意思极了,荒郊野岭的,她迷路了。
她望了望星空,北斗星高挂,亮闪闪的,爹教过她北斗星是指路的。但是……萧宁素是真的不清楚北斗星那边指着北,就算知道那边是北,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在那。
不管了,不管了。萧宁素捡回地图,放回马鞍袋里,席地一坐就想今晚该怎么过去。
柳家屯离赵家镇实在不是太远,大概也就是七八十里路。赵员外本以为就算萧宁素走得慢些,傍晚时分投宿在柳家屯客店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即便顺着河走,一路上大小村镇不下十余个,自然是不愁露宿郊野了,所以一应累赘的帐篷风灯是没有的。
这下是烦了萧宁素了,七月夜晚的确是谈不上多冷,不过无遮无挡的旷野里,风吹个一晚上又有多少人能活蹦乱跳?难不成她一个娇娇女子真席天慕地,天床地枕?她是流浪过,那也是七年前的事了!
笨手笨脚了半天,萧宁素才将青骢马的马鞍给卸了下来,趁着天色尚不算太晚,四处捡了些枯枝干草什么的堆在一起,打算生个火,将就一晚再思考怎么走。
盯着眼前的枯草,萧宁素又发愁了。
她不会打火啊。
从前萧宁素可不会有踏青露宿的习惯,养父母在的时候,她顶多是洗洗碗筷衣物,递茶送水之类的,实际上,养父母宠她的很,不让她做什么重活累活,点火烧灶这样的苦差事一般是养母陈氏做了,那里用得到钻木取火这样的手段?
尝试着放了块小木条在地上,拔出了素剑在木条上刻了个小洞,心中默念着剑啊剑啊你别怨我,我也是无奈啊,等我真的自由自在了让你好好餐风饮露。
凝若脂雪的素手僵硬地握着根小木棍,开始来回搓动,但折腾了半天,把手弄得一片通红不说,木条木棍上半点火星都没瞧见一个,夜风猛的一过,直接将地上木条给吹跑了。
萧宁素“哇”地一声就想哭,没帐篷遮风她还能忍受一二,但是没了火,要是半夜里有野狼什么的过来叼走了她该如何是好啊,她练过剑,却那里杀得什么生灵。
站起来转身靠在青骢马边,抚了抚马鬃,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这么笨呢……,除了睡觉什么都不会。”
青骢马闻言缓缓转过马头,一双硕大的眼睛瞥了这少女一下,“哼哧哼哧”地算是回应。
本马驮过这么多人,你这么蠢的人倒是第一个见。
萧宁素聪敏得很,那里猜不到这青骢马在想什么,当即拍了拍马脖子,揪着马耳朵威胁道。
“你这死马,我走不出去,你能得好了?你能走出去不成?”
青骢马假意晃了晃脑袋,不再和这少女纠缠,它巴不得在旷野多待待,有吃有喝,它担心什么?
夜渐渐深了,萧宁素随便吃了点干粮,听得旷野上异样的声响,心里真的开始着急了。
她知道这里是会有狼的!
萧宁素紧紧地反手握着剑柄,贴着青骢马不敢妄动,她虽然说目力因为老是趴着看小说有点不是太好,但是她是看得清那些幽幽发绿的玩意可不是萤火虫。
那是狼的眼睛!
萧宁素心里慌的要死,只祈祷着狼没看见她,烦谁也别烦她了。低头看着身前的枯草,心知火点起来了,狼畏火,这一夜就不会这么难熬了。
“谁能帮我点个火啊!”萧宁素心中大乱,一时情急竟然喊出了声。
喊出声,萧宁素就后悔了,露天野地里的,谁会在她身边,点个火什么的。还不是一句话出去惹了更多的魑魅魍魉出来。
但可能是福至心灵,萧宁素话音刚落,真有一只火折子飞了过来,掉进了枯草中,“蓬”地一下燃起了一团篝火。
萧宁素惊愕地看了看四周,她早先就踏遍了这里去找枯枝,那有人在啊,这火折子凭空出现的?
当然是没可能天下掉下来个火折子,萧宁素更加紧张了,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她这些年看多了志怪小说,天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玩意蹦了出来。
不干净的玩意不知道有没有,萧宁素眼前却是渐渐地现了两个人影出来。吓得她握着剑的手都在颤。
火光闪现下,一个持着折扇的高冠公子,一个黑衣窄袖的佩刀侍卫走了出来。那公子哥轻轻把玩着折扇,满是好笑地看着瑟瑟发抖的萧宁素。
“你们……,你们两个!是人是鬼!”萧宁素抽出了半截剑刃,月光一映,一道光华掠过了这两人。
那公子忍俊不禁道:“姑娘真是妙人。有意思有意思。”
萧宁素闻言不悦道:“说!你们是什么玩意?再不说,我拔剑出来斩了你们!”
这话一出,连面无表情的黑衣人都浮现了一丝笑意出来,那公子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二人肯定是人了,姑娘。我二人在旁守了你这么久。不是人还是鬼吗?哈哈哈哈……”
萧宁素微松了口气,不是鬼就好办,收了剑,小心翼翼地抬眼问道。
“是你们点的火折子喽?”
“有吗?你有点火吗?李师?”公子皱眉问道旁边的黑衣人,黑衣人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公子摸了摸下巴,眼睛一丝促狭之意。
“那可就奇怪了,我二人手头上可没有什么火折子,姑娘,你不会看错了吧!”
萧宁素顿觉脊背发凉,一股寒意直冲脑门。这眼前两人越看越是诡异,那公子一身白衣,又有黑衣同伴,不会?不会是什么黑白无常过来索命了吧。
锵然拔剑出鞘,萧宁素大喊道。
“都走开!都走开!管你们是人是鬼,都走开!”
公子笑的直不起腰,笑的咳嗽,良久才挺起来,正色说道。
“姑娘啊,骗你的,你看,这是火折子,是我扔过去的,这里是刘家墩外的梧风山脚下,多有狼群出没,姑娘一人外出于此好生危险,于是我二人就一路保护了过来。”
刘家墩?梧风山?
萧宁素听的天旋地转,地图上的梧风山可是在赵家镇北面一百多里处!她一开始出了赵家镇就走错路了!她在朝着州府走!
看着这明显就是主仆的二人,萧宁素弯了弯妩媚的丹凤眼,粲然一笑盖过了星光。
“麻烦你们,把火生旺点好不好,我怕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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