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期末考试的时候了,因为不是小升初考试,所以还是很轻松的,和平常的小测验没有太多区别,卢利花了平均20分钟就结束了所有的考试,剩下的时间就是把卷子递给胥云剑,任由他大抄特抄,自己则趴在桌上睡大觉。
三门考试结束,孩子们立刻放羊了,嗷嗷叫着冲出教学楼,厮打嬉戏起来;还没有正式放寒假,自然也就没有寒假作业,平时的家庭作业也是一点没有,自然要抓紧这难得的时间,好好享受一番了。
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憧憬几个月后的暑假了——小升初的暑假,是连暑假作业都没有的快乐时光,那两个多月可真是全部的游戏时间了!
“小小,下午干什么去?”苏清问道。
“得回家,有人来找我。”
“真没劲,好不容易考完试了,还不好好玩玩儿?你整天在家里呆着,到底是干什么呢?”
卢利苦笑着说道:“你们以为我不想出去疯跑疯玩啊?真的不行。有人靠我吃饭呢!”
“嘁!”苏清一扬手,满脸嫌弃之色:“吹什么呢?”
胥云剑倒是不怀疑卢利的话,笑呵呵的凑近来,问道:“哎,小小,我们商量过了,大家凑份子,出去搓一顿,怎么样,去吗?”
“又不能喝酒,瞎热热什么?”
“谁说不能喝酒了?”胥云剑顿了一下,忽然问道:“小小,你不会还没喝过酒呢吧?哎呀,太没出息了!哈哈!”
“喝过酒就值得你这么骄傲了?小冰,走了!”卢利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向李冰招招手,示意她准备回家了,不料今天李冰也不那么听话了,站在台阶上,向他扭动一下柔软的腰肢,继续和身边的女生嘀嘀咕咕。
卢利忽然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钞票,也没数是多少,塞到胥云剑手里:“粮票自己想办法,钱我来出,当我请同学们吃顿饭吧。”
“别介,你拿我们当什么人了?”
“少废话,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不在学校,还亏了你们这些男生帮我照顾小冰呢。拿着吧。”
胥云剑也是个爽利的,点点头,把钱放进口袋,忽然凑近了一些,说道:“哎,小小,你爸爸和李冰她妈妈,是真的吗?”
“真的。”
胥云剑哈哈一笑:“那,李冰不就成你妹子了吗?我们还都说,李冰是你对象呢。”
“这些事你少跟别人胡咧咧!”说到卢建国和俞虹的事情,卢利倒是想起来了,饭馆!得快点准备了,距离16号没几天了!
既然李冰不去,那就自己去吧,卢利和几个同学招招手,骑上自行车,一路去了。登瀛楼位于滨江道上,距离那家文物商店咫尺之遥,离他家也是非常近,卢利一边骑车前行一边思考,婚宴是其中之一,更主要的是家里的新房,自家小院暂时别动了,等过完春节,好好收拾,新房就暂时用俞老师家的房子好了。
既然是结婚,自然是得好好热闹热闹,房屋要粉刷、条件允许的话,得换新家具、新床单、床面、被子、枕头,家中的各种用品,理论上都得换新的,还得贴大红喜字,买鞭炮、烟酒糖茶什么的都得准备出来。算算时间,还有不到10天,来得及!
这几个月来的时间,卢利钱赚得不少,人脉更是超乎寻常,先回到家,第一时间拨通了王万重的电话,然后是陈雷,接着是张诚和安雄,都算是他的熟人了,把要求一说,陈雷第一个打包票:“没说的,不就是家具吗?我给你找人弄票去!还有什么?烟酒糖茶?我包了!要多少?”
这时候的家具很多是自己找人打的,上山下乡的那群人,大多是有一些手艺的,木工、电工、泥瓦匠,多少都会一点;但如果要买成品家具,则是要票,和肉、油、麻酱、自行车等物一样。卢利谢过陈雷,说道:“陈叔,票您帮我想想办法,但钱可不能让您出……”
“小小,你放心,不是我出——我也没那么多钱,和你说实话吧,这可以让我们单位出。”
“别,单位出也别了,陈叔,我要是没这个条件就算了,既然有这样的条件,干嘛还非得走单位的账呢?您能帮我弄来票证,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陈雷几番要求,卢利只是不同意,最后也就罢了:“对了,房子的事情呢?”
“我想麻烦一塑的张厂长。”
“找他干什么?干脆,我都包圆儿得了,不就是粉刷大白吗?我找人给你弄,是16号对吧?我今天下午就带人过去!”
“好嘞,那我就不和您客气了。”卢利放下电话,又翻找出存折,准备去趟银行,取点钱出来;然后下午再去登瀛楼。
去取钱的时候,是个看起来很面熟的男子,一看见卢利,这哥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要吃人。卢利也认出对方来了,可不就是上一次满口脏话,喊打喊杀的那个家伙吗?哎呦,怎么成储蓄员了?这是降职了啊!
“我取钱,取1,000块。”卢利知道,可能是韩富强使力了,以他的身份,想处理一个储蓄所的员工,甚至不用他亲自出手,由下面的人打个电话过来,立马搞定!
那个男子悻悻的瞪着卢利,他不知道自己被降级和这个少年有没有关系,但总觉得应该和他有关,他没有得罪什么人啊,怎么会突然有人打电话来,通知他,免去他储蓄所副所长的职务,改为一名最普通不过的储蓄员!不但级别降低了,工资也给减了。这让人回去怎么和老婆说啊!
他也打听过,有人告诉他,你别问了,问也没有用,电话是从首都打过来的,你就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吧?他苦思冥想了好久,真是觉得无比委屈,我真的没有啊!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会儿看到卢利来取钱,他脑筋一转,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抓过存折,给他数出一百张大团结,用纸打好捆,放在柜台上,卢利拿起钞票,转身就走!
这个男子终于忍不住,突然站起,和对面的同事打了个招呼,追了出去:“哎,那个,小孩儿,你等一等!”
卢利站住脚步,回头看去,男子冲到他面前,恶狠狠的问道:“小孩儿,我问你,那个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说?”男子眼睛都红了,怒声说道:“我干得好好的副所长,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被一撸到底了的事!”
“真好笑,这是你们银行内部的人事调动,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子一愣,也觉得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可不是吗,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和对面这个孩子有关?他叹息一声,讷讷的说道:“哦,那,那没事了。”
卢利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你不如想想,你为什么会被降职吧,成日价满嘴脏话,口出不逊,我看,你落到这步田地,也是活该!”
“你说什么?”男子再度动怒了,这是怎么了?自己居然混到被一个孩子指着鼻子骂的地步了吗?“你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抽你?!”
卢利冷笑几声,可怜人必有可恨处!“得,我不说了还不行?回见吧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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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取出来的一千块钱回到家中,等了片刻,外面有人喊他的名字,出去看看,可不就是陈雷吗?除了陈雷,还有12个大小伙子:“陈叔?”
“小小,哪儿的房?”
“在这,这边走。”卢利把众人领到俞虹家的小院,打开了门:“就是这里面,这些家具什么的,都搬到我的那个小院里,把床铺、家具什么的都搬走,就留下一间空屋子——白纸好作画嘛!”
“没问题,”陈雷笑笑:“好么,够近的啊,小王,你跟着到那边院子去看看,有什么要做的,搭把手!”
“好嘞!”姓王的师傅招呼了4、5个同事跟着卢利过去,把张婶家的门打开,然后打水做卫生,又找一个电工,开始收拾屋子里的照明和常用电路,这哥们也是熟手了,把天花板上的瓷枕逐一松开,两根电线在空中耷拉成长长的弧线,然后提在手中,向上一甩:“啪、啪、啪!”
几声电线撞击房顶的声音之后,原本有些扭曲的电线被甩得笔直,然后再塞回到瓷枕中,将螺丝锁紧,电线就像两条笔直的铁轨一般,平稳而老实的呆在天花板上了:“真棒,不瞒您说,赵师傅,我原来也看过别人用这种办法干活,后来也想试试,……”
“结果呢?”
“结果连人带电线从梯子上掉下来了,把主家吓得半死!”卢利无奈的说道:“后来我听说,那家主人成植物人了,别人都说,是给我吓的!”
“哈哈哈哈哈!”房中响起一阵哄笑声,赵师傅从椅子上跳下来,说道:“暂时先这样,等日后,改成暗线的,这种明线的,你看看电线上头,落得都是苍蝇粪便,都脏成什么样了?”
卢利忽然说道:“赵叔叔,那可太好了,不过是不是太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只要你把陈处说通了,我这边没问题,也不过是一点电线,几根塑料管而已。”
“得嘞,我回头找陈叔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