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洗个热水澡,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按照计划,卢利是很想带爸爸他们在东京转一圈的,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们才起床,外面就有人敲门了,是王万重和徐强两个。“干嘛?不是说好了吗,明天……”
“别明天了,就今天吧。”王万重笑呵呵的走进屋,左右打量了一圈,说道:“小小,不和你开玩笑了。对于这一次和富士银行的谈判,国内很重视,你也知道,对外部和商务部都安排了人过来,已经在使馆呆了两天了。这些人在这边吃喝拉撒,都是要花外汇的,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想早点开始、早点结束,然后让他们早点回国?”
徐强点点头:“你能明白就是最好了。”
“那我爸爸他们怎么办?”
“让使馆安排咱们的人陪他们一起出去,游览一下东京的风景,怎么样?”
卢利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有自己跟随,这些人就是穷溜,谁谁谁也是舍不得花钱的!最后弄得人困马乏,都是走马观花,卢建国他们和白来一次泥轰又有什么区别了?但他虽然很想让家人好好享受,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行,等我安排一下。”
王万重立刻说道:“小小,还是别找泥轰人了,使馆的同志们……”
“怎么了?”
王万重说道:“对你总是和泥轰人在一起,甚至很多事找泥轰人帮忙,是挺有意见的。更不用说,现在谈判在即,你这样欠对方人情,他们在谈判中很容易被动的。”
“说这样的话都是根本不懂规矩的缺心眼儿!富士银行对我的帮助还少了吗?这一次他们做错了事情,我张口找他们要赔偿的时候,他们提过任何以往对我有帮助的事情了吗?这是两码事!不但是我,就连泥轰人也是很清楚的!”卢利说道:“这倒好,人家还没说什么呢,咱们自己人就觉得矮人家一头了?那还谈什么?让富士银行开条件,然后他们签名不就行了?”
王万重和徐强给他喷的无言以对,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按照华国人的思维,富士银行帮了卢利这么大的忙,这一次的事件,好像也很可以以此为借口,请他降低条件的,怎么提都不提呢?唔,这个情况得记录下来,回头汇报上去,在谈判中,可能是有用的。
卢利不理这两个人,拿起电话,哇啦哇啦一通说,很快就放下了。他让柳生风泰安排几个人,最起码要有一个是精通汉语的,陪卢建国几个人在市内转转,一切花费都算在他头上。
柳生风泰很客气,而且很热情,他表示,富士银行很重视和卢利的友谊,因此,这一次卢建国等人游览观光的费用,还是由富士银行提供;算是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卢利也没有多做推辞,干脆的答应下来;他欠富士银行的人情不是第一次了,想来也不是最后一次;双方都明白,即便有这一次的交锋,但也算不得什么,现在只是个讨价还价的过程,日后,卢利和富士银行的合作还是主流的。对于这个神奇的华国少年,银行方面是绝对不会因为一次偶然的事故,而将他推出门外的。实际上,富士银行的这件事,在银行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也开始有其他的银行,打着借这一次的机会,挖富士银行墙脚的打算了。
这件事卢利不知道,知道了也不在乎,他不会选择在富士银行这一棵树上吊死,但是富士银行将是他主力合作银行,这将是毋庸置疑的。
解决了这件事,然后告诉卢建国等人,李冰立刻红了眼圈,以为她和妈妈几个人就要回国了,委委屈屈的抓着他的袖子:“那,你几时回国去啊?”
“傻丫头,我还不会那么快就回国呢。你们也是一样,不过是不能陪你们一起玩儿了,等你们晚上回来,我们就又见面了。”
“哦。”李冰又开心起来:“那就好、那就好。”
卢利轻笑几声,揉揉丫头的长发:“等一会儿出去玩儿,是有几个泥轰人陪你们,他们中有会说汉语的,不过记住,那都是外国人,要懂礼貌,知道吗?”
“知道啦,放心吧!”
卢利拿出从柳生风泰那弄来的佳能新f-1型相机,递给父亲:“爸爸,带着这个,回头照几张相片,一卷照完了,它自动回卷,然后您打开后盖,换一个胶卷就行了。”
他给爸爸演示了一遍,卢建国一个劲的嘬牙花子:“小小,这是哪来的?挺贵的吧?”
卢利笑笑无语,可不能和爸爸说实话,以他的脾气,非得抽他一顿不可!
很快的,电话再度响起,卢利接起来说了几句,带着一众大人小孩下楼,富士银行还是派来了一辆中旅车,卢建国等人登上汽车,司机启动,一溜烟的开了出去。
卢利向王万重等人点点头:“王叔,咱们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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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利他们去的地方还是六本木,当然不是去餐厅,而是去到了华国使馆,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的到来了。很多事情国内虽然已经掌握了,但还是要听他说一遍的。
国内派来的领队是卢利的熟人,一个是对外部那个姓钱的局长,还有一个是商务部那个姓张的局长,和《少年jump》在津门谈判的时候,双方打过交道的。
“卢利同学,你好你好,好久不见了。”张局长很热情,主动伸出手来:“你啊,可是越来越能折腾了!原来是把泥轰人请到家里去,现在倒好,杀到泥轰人的老家来了!”
“这不是咱们国家强大了吗,也给了我底气。”
张局长哈哈大笑,“这句话说得好!咱们国人在外面,就是因为国家越来越强大,才能有越来越多、越来越硬的底气!”
卢利赔笑几声,对张局长这种时刻做爱国主义教育的做法很是不以为然。
“那个,小卢,我们坐下谈。”钱局长适时插话,安排众人落座;王万重、徐强、赵文阁、侯同志以及从国内赶过来的一大群人,足有超过30人,坐得满满当当:“小卢,这一次让你过来,是让你给国内的叔叔阿姨上一节课的……”
“哎呦,您可别这么说,我今年……”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也不必客气,就拿这一次和富士银行的谈判来说,我们很多人都还有些不摸门呢。你和泥轰人打交道算是比较多的,你给我们说一说。该怎么和对方谈判?怎么谈?到什么情况该退让、什么时候坚持到底?还有更主要的,你认为,泥轰人的底线在哪里?”
“张叔叔,您是想问,这一次谈判,咱们能拿到什么吧?”
张局长脸色微红,干笑几声,却没有否认。可不是吗?5亿美金的赔偿啊!这当然是卢利的狮子大开口,但能多捞一点就是一点嘛!
“是这样的,列为叔叔阿姨,关于谈判,我也没有参加过几次,这回只不过是富士银行真的犯错了,让我抓住了把柄,所以才要了这么高的价钱,但富士银行能答应多少,或者说,他们愿意拿出多少钱来摆平,则还是一个未知数。这就得看诸位叔叔阿姨的了。”
会议室中安静了片刻,一个女子突然举起了手,卢利看着对方比卢建国年纪还要大上几岁,一脸严肃的面庞,苦笑道:“这位阿姨,在你们面前,我只是小学生,就别举手提问了。”
人群一阵哄笑,那个女子也为之莞尔,问道:“这一次泥轰人的银行犯的错,真的很严重吗?”
“很严重,可以说非常严重。这是一种违反了游戏规则的做法,要是不能尽快平息,而是任由这件事发作的话,富士银行百多年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接下来,卢利解释了几句,对于国内的很多人来说,都有些半信半疑,是不是真的啊?国内的银行可不是这样的!他们要是看见有人存、取大额现金,不等上级来问,就会主动报告的——推己及人,这又有什么问题了?
卢利唯有报以苦笑。
“小卢,你以为,泥轰人能答应多少?”
“我这几天想了一下,即便我们握有富士银行的把柄,但也很难让富士银行拿出真金白银的外汇来,赔偿给我们。而且,我也认为,拿到一大堆花花绿绿的纸币,不如换回一些国家需要的东西。”
“嗯?”
“例如说吧,柳生风泰和我说,他们准备免费为我们提供自行车、方便面、化工产品的生产线,而且还会有专门的人过来,负责指导安装和生产;另外还可以提供贷款,让我们在泥轰购买一些电视、洗衣机、冰箱,甚至空调的生产线。我想,这是不是比一些外汇更为国家需要的东西呢?”
人群一片寂静,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可不是吗?外汇当然是国家需要的,但外汇干什么用呢?还不就是购买一些国内没有的设备和设施?而且,比较起一次性的外汇来说,倒是这些能源源不断创作价值的生产线,更值得重视吧?
张局长的脑筋飞快转动,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沉重起来:“小卢,这是泥轰人的条件?”
卢利点点头,继续说道:“当然,这是泥轰人的条件,但我的意思,这些东西,我们不贷款!要泥轰人花钱给我们买来,然后白送给我们!当然也有需要贷款的,嗯,这方面我是不懂的,但我想,某些国家需要的,例如轻重工业需要的一些设备什么的,是不是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让泥轰人帮助想想办法?”
这一次,不但是张局长,那个钱局长的呼吸也忽然变得粗重起来。
房间中沉默了好久,张钱两个面面相觑,钱局长忽然问道:“还有几个问题,你说的这些,有可能实现吗?”
“这就得谈了,很多东西是很……嗯,很重要的,想谈下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但只要有利可图,银行这些人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如果想要一些你说的很重要的东西,大约要多少钱?”
“这我可不知道,我根本不懂这些。”
张局长眼睛一转,忽然涌起笑容:“那个,小卢,你也知道,咱们国家的外汇很紧张,要是向泥轰人大笔的贷款,回头还款压力得多大呀?”
卢利何等精明,不等他把话说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张叔叔,您快拉倒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确实,我靠着一些漫画什么的,确实能赚点钱,但这么巨额的贷款,我可还不起。这可能得是上十亿美金,按照现在的牌价,大约是两千多亿日元了。您算算,一年的利息是多少钱?”
张局长叹息一声,“哎,国家现在困难啊,眼看着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居然只能就这么放过了?我……我这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卢利看得目瞪口呆,要不要这么浮夸啊?别说你是在演戏,就是真的在我面前哭出来,我也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场面一时僵在了那里,众人各自盘算着。张局长抹一下眼角,换上一副正经面孔。贷款的压力确实很大,卢利又是猴精猴精的,轻易不会答应;好在这些都不着急,还是先把情况汇报给国内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