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焰之所以被对方一把拉下去,乃是源于毫无准备,又或者说是始料未及,不然以他临近六品境界的武道修为,对方根本不可能撼的动他。
一口被对方吻住,徐焰率先感觉到的是一阵温热,但紧随其后,对方便释放出了更大的贪婪欲望,想要更多的索取。徐焰对此,始终保持着头脑上的大部分冷静,他没有丝毫源自于年轻人的羞涩,因为在他生存的悠久岁月中,这种事情早已经历过。
徐焰被对方疯狂的亲吻着,没有表示出多大的反抗,此时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口中的温润湿滑,以及如幽兰般的清香,然而,相比起眼前的欢愉与冲动,他却深知,对方当下的举动,明显并非是真心实意的,而是被那道蛊虫给控制了。
徐焰控制着自己的感知,如飘荡在深秋芦苇荡里的晨雾,徐徐蔓延到对方的身体内,直接奔向那了作祟之物的尽头,那条深藏在对方心脏的蛊虫,随之便发现,果然在这条蛊虫上,有着源源不断的红色丝线从它身上散发而出,然后这些红线又顺着对方的经络以及血液,蔓延到了她的识海中,控制着她的神智。
徐焰查明原因后,便收回了自己的感知,但此刻的谷雪青,却毫无疑问已是到了热情高涨的程度,一边热情的亲吻着他,一边则开始褪去自己的衣物。
徐焰察觉到这一幕,在心中苦笑不已,只能强行直制止住她手中的动作,并将自己的嘴巴与其红唇分开,然后试着提醒说道:“谷师姐,快醒醒!”
谷雪青的双目,由于被那道蛊虫所散发出的血线浸染,依旧血红无比,因此在血色未退之前,她根本就无法听到徐焰的呼唤,反而是一反常态,表露出一份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媚态。
谷雪青的脸,算不上很漂亮,至少不是那种一眼看去就可以惊人天人的女子,但她的五官,在细看下实则十分的精致耐看,外加她本身的性子本是比一般女子来的更加独立与要强(也可能是被自己的身世所影响),因此在气质方面,可谓相当的独特,是很讨世间男子喜欢的那种女子。
徐焰注视着她在蛊虫的影响下所刻意表露出的媚态,闻着她微张的朱唇中所吐露出的淡淡如幽兰般的芳香,说毫无反应是不可能的,哪怕他精神上的意识很老练,但他的身体终究是正值年轻之时。
但是,徐焰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眼下这种时刻,是万万不能冲动的,不然以后等日后解除了她体内的蛊毒,那可就无法收场了。
于是,在一阵痛苦的抉择后,徐焰最终还是从自己的储物囊中,取出了一颗避毒丹,试图塞进到对方的嘴里,然而结果是,被蛊虫控制了的谷雪青在见到这一幕后,却似乎又知道了他的意图,如何都不肯吞服他手中的丹药。
徐焰见到这一幕,大感头痛不已,随即只能转过头去,背对着她的视线,将丹药先吞入到自己的口中,然后等回过头来时,再主动将自己的嘴巴亲吻在了谷雪青的朱唇上。
谷雪青被徐焰主动吻上后,就不再抵抗,而是又十分主动的迎合起来,但就在她要伸出自己的舌头与对方进行缠绵时,在她的口中,就又有一股带着淡淡草药味的气流,直接涌进到了她的口中,然后再朝着她体内满是红线的经络,疯狂扑去。
仅仅只是十息之后。
避毒丹所携带着的药力,便将她经络中所有的红线悉数清除了个干净,于是,弥漫在她浑身上下皮肤上的红晕,以及她双目中的血色,都渐渐如退潮般快速敛去,让她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一滴晶莹而纯净的泪滴,忽然从清醒后的谷雪青眼角处,翻滚而出,然后在彼此的平静之下,谷雪青主动分开了她与徐焰之间的亲热。
徐焰看着谷雪青脸上在这一刻所展现出来的呆滞与木然,看着她为自己的举动,而羞愧落下的泪滴,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显然对方是完全知道先前所发生的一切的。
最终,还是徐焰率先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轻笑着对她说道:“谷师姐不必太过放在心上,我知道,刚刚那一切并非是你的本意,你也只是逼不得已,好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再休息会儿吧,等天亮以后,我再来叫你。”
说完这些话,徐焰便起身去火堆中增添了些柴火,然后离开了竹屋之内。
从恢复清醒到徐焰离开,谷雪青始终半坐在席子上,神情木然,她看着不远处那堆正在燃烧着的火焰,就这么看了许久许久,直到最后一缕火苗也熄灭后,她才从回过神来。
她穿好自己半露的衣裳,这才重新躺回到被窝中,然后吸了吸鼻子。
……
竹屋之外。
天光已经渐渐亮起,但在天空之中,早已不再下雨。
徐焰走出来后,看了眼周围这片飘满迷雾宛若仙境一般的竹林,深深地吸了气,一口清凉直入肺腑,说不出的凉爽,随之,他又缓缓呼出了腹中的浊气,这才来到屋外之外的溪水边。
在这场暴雨之后,溪水终究还是大涨了,原本只是静静在流淌地溪流,但此刻却变成了掺杂了无数黄土后汹涌泛滥的黄色大河。
徐焰来到溪水边,静静地发着呆,但没能等到他安静多久,小彩的声音便从他的识海中再次响了起来,不过可能是因为她感受到了徐焰此刻的心情有些沉重,她也就不再如以往那样进行对他调侃,只闻她问道:“接下来怎么办,这件事情发生以后,你那师姐的心里负担,似乎有些重啊。”
在这件事情上,徐焰本人并无多大的感想,首先在他自己的观念上,本就有了无数岁月积累出来的成熟;其次是他在这件事情上乃是被动的一方,甚至说的难听一些便是,他本身就是个男人,因此对于这种事情,多多少少在心理上都不会太过上心,但谷雪青就不一样了,毕竟名节对于世间女子来说,可都是最为看重的东西。
徐焰闻言后,沉吟了许久,但也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目光有些萧索地望着溪水对岸的隐藏在白雾中、看起来颇有些若隐若现的农田与山川,然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才开口回道:“这种事情其实没什么好回避的,只能顺其自然了,况且在这种事情上,你越是刻意去缓和,反而越会让人觉得你心思不纯,最重要的是,结果会如何,终究还是要看谷师姐自己能不能看开了。”
小彩得到这个回答,便语气淡淡回道:“你说的对,而且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嘛,不就是亲下了嘴,又没发生更进一步的事情……”
徐焰听到她这个说法,却是当即面色严峻说道:“这个你现在还体会不了,就不要妄加议论了,等你化形成功以后,自然就会对现在的谷师姐感同身受。”而不等小彩再出言多说什么,在徐焰的身后,那座相隔不过只有短短几丈距离的竹屋内,谷雪青便已是主动打开了篱笆门。
当谷雪青走出竹屋后,她的脸上就已经恢复如常,再看不出有什么别样的情绪,甚至她还对徐焰浅浅一笑,才语气平静说道:“小师弟,我已经休息够了,你快进来吃点东西,然后收拾一下行李吧。”
徐焰见到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心中不禁微微有些错愕,毕竟在之前,她的样子可是表现出了相当的在意,不过在二人吃完早餐彻底离开竹屋,甚至还沿着山路行走了半日后,他见跟在自己旁边的谷雪青,始终没有显露出什么异样,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徐焰并不知道那名绝色女子的老窝在哪,因此在深山中胡乱走,绝非是什么明智之举,他们二人只能先顺着脚下的路继续前行,顺便再找个土生土长在秋炉乡里的人问问路才行。然而,也不知道是他们之前所置身的位置,实在太偏僻还是如何,他二人竟是足足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才终于是遇到了一位看似是要去田野中干农活的市井百姓。
于是,徐焰当即如见神明般,上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并语气十分温和的问了路。
而这生活在乡野山林里的汉子,见对方乃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且相貌不俗,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印象也是大好,自是有问必答,直接就告知了徐焰二人想要得到的答案。
不过他们虽然是得到了正确的路线以及方向,可要抵达到那里,却是殊为不易,因为据那名汉子所言,他们要去的地方乃是一个叫畬乡的地方,虽然在秋炉乡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可如果不是有着什么特别的原因,畬乡里的人在平时,可是丝毫不欢迎外人进入到她们的领地内。
眼看着达到畬乡还要不少的时间,跟在徐焰的身后谷雪青,在沉吟许久后,才对他说道:“小师弟,这次是师姐连累你了,如果不是要送我回雁溪,你甚至都不用走这边的,自然也就不会遇上那名女子。”
徐焰听到这话,又是连续在山中向着上坡,走了两个多时辰的他,直接便停下脚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山道一侧的岩石堆上。
徐焰从储物囊里取出水袋喝了一口水解渴后,才笑着开口回道:“谷师姐你可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有我在的话,那女子根本就不会对你出手,这一路北上,想杀我的人还真是多如牛毛啊,从松阳镇的丹侠宗三位宗主开始,再到后来那两位实力高强的中年男人,以及在景宁镇中接二连三所遇到的山野蟊贼,如果真要说,谁连累谁,那也绝对是我连累你更多,因此,你要是不跟我一起同行,你早就一路平安回到雁溪了。”
徐焰见谷雪青有些沉默,便又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所幸,我们也终于是快要到达雁溪了,只要等我找到那个婆娘,让她解除了你身上的蛊毒,再有个两天左右的时间,你应该就能顺利到家了,到时你大可以暂时在自己的家乡里休息一段时间,再去望川城大师兄家。”
谷雪青听到这里,迟疑了片刻,忽然间问道:“小师弟的意思是要我与你分开走吗?”
徐焰闻言后,不假思索继续笑着回道:“当然啊,因为照之前的情况来看,那些人的目标,分明就只是冲着我来的,其实不瞒你说,那些人为何要如此执意来杀我,我心中其实也早就有一些模糊的感念了,只是还没到那些人的面前,无法真的确认罢了,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你只要不和我继续同行的话,你是绝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谷雪青听到他这番解释,不由沉默了许久,随后她低下头,淡淡地笑了笑,开口说道:“嗯,我知道了,那到了雁溪之后,我就和小师弟先分开,我们在望川城再集合吧。”
徐焰听到这里,正要点头附和下来,但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谷雪青脸上的那抹笑意后,他看到的却不是认可,反而像是看到了她隐藏在笑意背后的浓浓的失落与哀愁。
又或许,其中还带有着几分失望?
于是,这个来自于男人本能上的直觉,瞬间让徐焰那些已是到了嘴边的言语,重新咽回到了肚子里,没有再继续说出口。
谷雪青见徐焰陷入到了沉默中,便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发现对方的目光,明明是盯着自己在看,但他看起来又像是在怔怔出神,不免有些羞赧。不过在最终,她咬了咬银牙后,还是继续说道:“那个……小师弟休息够了吗?若是休息好了,我们就早点赶路吧。”
徐焰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回过神来,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着对她点了点头,收起了手中的水袋,然后就开始继续在前面带路。
殊不知,在这一刻间,心智成熟老辣如武祖,也在担心着自己,会不会再说错话。
……
畬乡的寨子中。
早在今日天蒙蒙亮时,就有人趁着山雨夜色狼狈赶路,回到了寨子中,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一人。
此人是一名模样颇为英俊的男子,看起来大概在而立之年,不过看他的穿着打扮,显然并非是畬乡的本土人氏,因为他身上穿着的,乃是世家子弟们才会身穿的富贵绸缎,而非如在这座大山里所居住的男人们一样,穿着的是由自己家人所辛苦劳作所织就出来的大襟无领青色麻布短衫。
在畬乡之中,男女们所身穿的服饰,与市井中的寻常百姓可谓完全不同,相比起市井中的大多数人,他们要更具有独特的民族色彩,十分的好认,因此,这名一看就是出自于市井富庶人家的青年男子,若是就这么走出屋去,必然直接就能被人认出,他并非本地人。
然而,寨子里的人都不知道的是,这名来自于外乡的男子,不仅在这里偷偷摸摸生活了很多年,并且还一直住在了族长的闺房里。
畬乡的这一任族长,在十余年前就已经成婚了,按照习俗,她只能招赘,不过相比起以往的族长,她的这名丈夫可就有些命运凄惨了,因为在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在族长与那位从外乡来这里入赘的男子成婚后不久,后者就得了一场重病,而之后他为了在就医上比较方便一些,也就没有留在山里,据说是又回到自己的村子里去了。
不过此人虽是没有与族长生活在一起,可他在前些年来,到底还是会时不时回寨子里来看看族长,因此寨子里的人对他都还算印象尚可,只不过最近两年,他却是一次也没有回来过了,若不是族长的妹妹还与他有联系,寨子里的人还以为他病死在外头了呢,不然为何他作为畬乡的女婿,为何连自己的故乡都不愿意回?
偷偷生活在族长闺房里多年的英俊男子,此刻已经帮女子的包扎好了手上的伤口,并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听女子详细说了一遍,她之前在竹林里与徐焰交手的那场大战的整个过程。
英俊男子沉默良久后,才对身旁的女子开口问道:“芸娘,那年轻人的实力当真如此深厚,在你一连断去四弦后,都没能将他杀死?”
小名叫作芸娘的绝美女子闻言后,有些不确定回道:“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他最后到底是死了没有,因为当时我在同时绷断三弦后,身上就遭受到了巨大的反噬,并且气力耗尽,若是当时我再不立刻撤走的话,等到另外那名女子从幻境中苏醒过来,我可能就再也走不了了。”
见英俊男子面色难看,芸娘顿了顿语气,便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想,就算那位年轻人最后成功活了下来,也必定身受重伤了,故而他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丝毫战力了。”
英年男子听到这里,眼神中却依旧闪过一丝厉色,他低头对坐在自己怀中的芸娘寒声问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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