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顽呆在那里,她的目光十分平静,但内蕴着一种坚决之意。他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她对他一直有着爱的欲望,既然悲剧已是发生,她不会因此怪他,却已决意把那份爱消弭,或者说深深隐藏起来。
李顽与她还是并肩站着,却已是不会再有亲近之意,只有合作之心。
战争依然在继续,杀的到处都是血,染满了杂城里里外外,流淌成一道道血溪。
战场上的人越来越少,特别是飘飘帮几乎死亡殆尽,只有几十个刀手还围在卓飘飘身边,对抗上千敌人,气势大失,几乎丧尽了战意。
虽然受气帮作壁上观,还是不可避免有一部分被引入战局,已是杀的乱了,杀的狂了,哪还顾得上你是何方。
李顽忽然暴喝:“方如霞,你还不下令攻击吗?如今陆展已经占据上风,待杀尽我们后,便会全力对付你。”
方如霞在远方大声道:“李顽,答应陪我一宿,我便救你性命,如何?”
李顽沉默,却是抽出了长刀,目视前方。
玉池宗也仅有两万多人,被陆国大军团团包围起来,虽然还是望不见陆展,现实已逼迫他和海柔清也要面临战斗了。
海柔清怒道:“这个可恶女人,她真的认为可以安稳的在旁看着吗?”
李顽道:“我已是提醒过她,她不蠢,已是知晓现在该是受气帮出战的时候了。”
果然,没多久受气帮刀手全面出击,向陆国大军展开了攻击。方如霞是不蠢,她知晓战场上的人都已力气衰弱,此时正是进攻的好时候。
陆展在那里冷笑,他早知方如霞不安好心,也并没去招惹她,他只想尽早消灭玉池宗,能让他在毫无危险情况下对李顽实施那个契机。在他的命令下,魔奴们只是分出三分之一去抵抗受气帮,依然还有着十几万魔奴,悍不畏死地与玉池宗残余刀手狠杀。
残酷的战争在延续,继续有人死,根本没有伤者,只要倒下来,还没幻化无影,谁都知晓你未死,自然会有人补上一刀。
李顽和海柔清也是上了战场,玉池宗刀手渐趋愈少,让两人不得不拼命了。
卓飘飘更是只剩下一人,挥着长刀,一刀一生命,一斩一头颅。尚好受气帮的刀手已是杀至她那面,接下绝大部分魔奴,也让她得以喘息。
海柔清也是力大,东斩西杀,不长时间身周已是一片死尸。李顽更不用说,旋刀战斗技能已是让他使得出神入化,但凡接近他的魔奴纷纷倒下。
魔奴还是太多,玉池宗的刀手死亡贻尽,只剩下李顽和海柔清奋勇杀戮。
陆展终于现身,出现在远方,他认为完全控制了这方局面,才敢至前方来。
同时,他的身边还有井燕芙,望着李顽拼杀之处,想起曾经他为了保护己等三人,也是如此地杀,美目中泛上了悲意。
就等陆展现身,李顽拼足了劲,向他勇猛杀去。
陆展此时正站在杂面盘旁,望向李顽,面上始终是嘲讽之意,他也要欲行那契机。
其实,魔奴现在也所剩不多了,只剩下两万多,尚有一万多被受气帮牵制住。
李顽刀已毁,在用拳头战斗,已是在不停吐血,他并不力大,总有被耗衰的时候,靠的只是强横身体在支撑。
还剩下一百步,李顽犹如困兽,一步一拳,为了节省力气,不能再施展出旋杀。
还剩下五十步,李顽已是愈趋乏力,只有三步一拳,硬挨无数刀砍,为此暴吐鲜血。
如何脱困?李顽还不明白,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就是死也要靠近陆展的身边。
海柔清力气大,尚有余力,眼见李顽危险,奋力向他这里杀来,要在这最后时刻保护他。
此时,那方的魔奴更是在受气帮的刀手强猛攻击下,全部被杀,方如霞和包受气已至这方,距离陆展只有一百米。
卓飘飘幸运地活着,同时也来至这面,杀入最后的魔奴战团。
孙玉清和陆雪也是离此不远了,北方外围已是没有人了,让她们能够趋近,含泪看着李顽艰难地拼杀。
还剩下十步,李顽几乎力气耗尽,无力挥拳,硬硬挨着长刀劈身,向着陆展挪移。血流的太多,让他晕眩,模糊中看见陆展鄙屑的笑意。
他不知陆展为何会如此无惧,也不知自己的命运会如何,他只是秉持着那信念,对自己直觉的自信。
魔奴数量骤少,只剩下几百个,包括那仲无间。
在陆展的命令下,魔奴们放弃对李顽的砍杀,似没有任何感觉退避一边。
李顽距离陆展只剩下三步,他并不茫然,并不后悔,他坚信这里不是自己丧生之地。
海柔清已是力气耗尽,身上有着几条长长血痕,血不停地流下。拄着翻卷不成形的长刀,无法移动一丝一毫,散乱的发丝遮住她的眼,但是她依然能从缝隙中向前看,等待那一刻。
卓飘飘也是没有了力气,衣服早已被血液湿透,同样拄着一柄断刃,看向前方,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势?
方如霞和包受气已经身处五十米外,静静看着,没有动作,同时受气帮的刀手们也都停了下来。包受气虽有心去救李顽,却是被方如霞制止,她神色复杂地看着,想去理解这到底是什么诡异情况?
孙玉清和陆雪越来越接近,她们知晓那最后一刻来临,不知最终结果会如何,为此忧心。
陆展纵目四望,微微一笑,道:“李顽,我很不明白,你这么拼命向我杀来,是为了什么?”
李顽虚弱地喘息着,眼前只有陆展的虚影,听着其声如天外之音,道:“我知道你也在等着与我面对面一刻,如今我与你的命运,就在于我的直觉对不对了。”
“直觉?”陆展哈哈大笑,道:“我确是在等着与你面对面的一刻,因为我早有所感,你就是我的最好契机,你会让
我真正成神。任你以前多么辉煌,你就是个可悲牺牲品,将会成为我永久的垫脚石,身体灵魂俱已不存。”
陆展之言,让几乎所有能听见他之语的人震惊,只有魔奴除外,他们虽然也能有正常行为,却是已没有了思想。
李顽心中也是震惊,他一直认为陆展所说的契机就是本命力量魔盅神法,而在这幻境中,其不应该还能施展出,难道这契机是别的方式?
不管如何,李顽还是坚信自己的直觉,他认为这不是盲目,而是与生俱来对冥冥中的一种感应。
陆展走前两步,已是直面李顽,激动地道:“李顽,相信你早有感觉,我们是天生的对手。也只有你这样冥冥中的最强力对手,才是我欲成神最佳契机……”
突然,远方传来陆雪悲戚的喊声:“爹,您若杀李顽,便连我也杀了吧!”
陆展望向那处,目中闪过一丝怒意和伤意,道:“雪儿,我不希望你爱上他,与他在一起,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我恨李顽,也有你的原因,他抢走我的女人,还想抢走我的女儿!你一直不明白我有多关心你……那日,我尾随你身后,去了笑雨城那座谷中,看见了你伤心的样子,可是你知不知我的心也在滴血……”
陆展蓦然又是狂吼:“雪儿,我深爱你,你却对我不念父女之情,我关心你,你却一直心系李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陆雪惊诧地道:“您……您那时也在那里?”
陆展道:“我不放心你,跟随你去了那座无名小谷,却与你一同被无名怪力卷走,才来至不冈界……幸好我被卷去那里,才有缘进入无尽世界,悟出本命力量,明白自己是魔神转世,现在还得到最好的契机……”
说着,他伸出了手,按在李顽的身上,道:“我之力不在于去杀,而是去种,虽然我在这空间看似没有种魔的强大力量,但是神力岂容完全抹杀,我还可以用触摸的方式去接触他的灵魂,一点点地在他心里种下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欢乐,忧愁,苦恼,怨恨和平静,甚至是残暴。”
“爹,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李顽对您原本没有对立之心,是您一直以来的怨恨,才让你们之间有了难以缓和的杀意啊!”陆雪痛哭喊着。
陆展摇头道:“你不明白,我也是后来才明白,我与他是冥冥中注定的对手,至死方休,从遇上之时,便开始了敌对的仇恨,只有完全毁灭对方,才合乎一种道的存在。李顽,我相信你也有此感应,对吗?”
李顽此时已是陷入混沌状态,他感受到了陆展的一切,就似沉沦于其以往的梦境中。
那日遇上安梦梵,初涉情怀,情丝牵绕,心中的欢愉。
得知安梦梵眷念着奇魂剑,满心复杂,略有哀伤。
再见安梦梵时,痛苦不堪,悲绪万分。
陆雪与李顽的接触,让他很是慌乱,本就是嫉妒的心,为此有了怨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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