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道人望着阵基道人的目光之中,满是忌惮之色。
待阵基道人走远后,才大声喝道:“莫逞之时口舌之快,你我孰强孰弱,一年后的十派大较上,便见分晓,到时可别怯战,借口门下无人啊。”
阵基道人收徒重视品性,又比苍羽道人晚入筑基,门下弟子不像苍羽道人门下那般多,是以,若两脉弟子比较,定是苍羽道人那脉,更胜一筹。
但阵基道人门下,却有个在门内炼气弟子中,实力数一数二的慕峰,今日又被他新得一个王谢风,两员猛将在手,到时孰强孰弱还真不好说。
苍羽道人望着门外远去的三人,双目微眯,接着,他转身对云阳宗主道:“掌门师兄,郑师弟所遗那批弟子,便归入我门下吧,当然,我也不会让众位师弟吃亏。”
郑长老死后,他门下的弟子也同执法队之人一样,未定好新的师父,其大弟子秦敛,实力不容小觑,众长老原本就打算,谈好王谢风的归属后,接着再争抢秦敛。
苍羽道人与阵基道人爆发冲突,正值盛怒,众长老识趣地未再与他争抢秦敛归属,相视一眼后,皆抚须而笑。
王谢风当时只想为自己及下面的师弟们,找个好的归属,更想与意中人慕峰同属一脉,便未思考当时形势,直接选择了阵基道人。
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直接将阵基道人,推到了风口浪尖,后来,慕峰及阵基道人,更是直接与苍羽道人爆发了冲突。
她此时大感愧疚,心下难安,行走间突然跪倒在地,“阵基长老,此事皆因弟子而起,弟子……”
未等她说完,阵基道人便将她抚起,“傻孩子,此事怎能怪你,你心中不必有何愧疚,你既已对我行了拜师之礼,怎还叫我阵基长老呢?”
王谢风见阵基道人慈祥的神色以及和蔼的语气,不由鼻子一酸,哽咽道:“师父……”
阵基道人知道慕峰与王谢风之间的事情,拍拍了慕峰肩头,迈步离去。
慕峰脸上一红,待阵基道人离去后,对王谢风正色道:“师父当年常受苍羽那老家伙欺负,今日对方更是直接出言辱骂,你我身为师父门下修为最高的弟子,当肩负起维护师门荣誉的重任,争取在一年之后的十派大较上,脱颖而出,比下苍羽老道那一脉。”
说着,他向大殿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便牵起王谢风的手,往前行去。
两人心中早已中意对方,可慕峰脸皮比王谢风还薄,一直避讳此事,此时还是第一次牵王谢风的手。
王谢风脸上立时升起一抹红晕,随后想着慕峰的话语,心中暗暗立誓,一年后的十派大较上,定要誓死维护师门荣誉。
十派大较,各派精英皆出,修为不到炼气九层,绝难最终出线。
阵基道人门下原本只有慕峰一个炼气九层弟子,今日又新得一个准炼气九层,如此一来,一年后的十派大较上,他门下就有两人有望跻身二十五人之列了。
可苍羽道人门下,却有三个炼气九层或以上弟子,他看着眼前的大弟子,二弟子,以及新得的原郑长老的大弟子秦敛,毫不避讳地道出了,要压过阵基道人的心思。
更是直接拿出不少精炼修为之物,赐予三人,誓要在一年后的十派大较上,狠狠打压阵基道人一脉。
王谢风等执法队残留之人,投入阵基道人门下,众师弟们听说了此事,皆欢呼大师兄、大师嫂能在同一师门了。
可他们之后听说了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后,喜意立时转为怒意。
阵基道人未达筑基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炼气弟子,如现下门内的普通弟子一般,被资质出众的同门欺负,定是少不了的。
可阵基道人达到筑基期后,苍羽道人对他还一如往日,今日更是直接出言辱骂,阵基道人的弟子听闻后,皆义愤填膺,破口大骂。
阵基道人淡泊安分,向来不与苍羽道人计较,可他们这些做徒弟的却不干了。
一大堆人脑子一热,正要冲出去做点什么时,慕峰大喝:“你们想去干什么,回来!”
这帮人此时在气头上,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到时平白丢了性命,也无处说理。
慕峰为安抚众师弟,将事情引到了修炼上,“你们若想为师父争一口气,就更需勤修苦炼,于一年后十派大较上,技压苍羽那脉一头,这才算为师父长脸。”
众人当中立时有人响应,“即使师父当年只是一个普通弟子,可现在还不是和那些人同堂而坐么,他们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我们不仅要告诉他们,师父不比他们弱,还要告诉他们,师父教导弟子的能力,也比他们强!”
“对,十派大较上,我们胜出者比苍羽那一脉多,才算为师父长脸,一雪前耻!”
“此言有理,我们要为师父一雪前耻!”
其实,十派大较只是少数几个修为精深之辈的事情,可众人同仇敌忾之下,皆欲为师父争一口气,将参与十派大较,视为已任。
颜越也在人群当中,听闻了大殿上的事情后,不由心底狂怒,这个出言辱骂他师父的苍羽道人,正是大苍森上空,对一船炼气弟子见死不救之人。
阵基道人是颜越最尊敬的人,今日居然被人当众辱骂,若他当时在场,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扇那人几个巴掌。
但他冷静下来后,却告诉自己,自己即使不参与十派大较,也要变得比以前更加努力,争取早已达到筑基。到时,若再有人敢对师父出言不逊,他绝不会轻饶那人。
苍羽道人那脉的弟子,听闻了大殿上的事情后,反应与阵基道人门下截然不同。
他们纷纷出言嘲讽,讥笑不止,边笑阵基道人懦弱,边说他门下无人,即使有个慕峰,也被他们的大师兄压过一头,其余就更无中用之人了。
明摆着已方强于对方,他们对一年后即将到来的十派大较,一点不虚,整日讥讽不止。
颜越入门已有两月。
这日正是四月五日,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五千年前的今天,修真始祖炎皇羽化仙逝,从此四月五日,便被修真先辈们定为,对炎皇的祭奠之日。
在这一天里,修士禁止修炼,无论宗门修士,还是各方散修,都要哀悼一天,以表对修真始祖炎皇的追思。
阵基道人最是尊敬炎皇,盘膝坐在众弟子前方,带领众弟子追悼炎皇。
他满脸哀色,正悼念炎皇之际,忽感天地灵气隐隐流动,向着身前众弟子中的某人缓缓汇聚而去。
他神识一扫,不由勃然大怒,喝道:“颜越,你在做什么!”
在人群中偷偷修炼的人,正是颜越,他掌握了于吃饭睡觉之时,同时修炼之能后,无时不刻都处在修炼之中,盘膝坐地哀悼之际,心中想着要为师父争一口气,不禁自行吸收起天地灵气来。
被师父一喝后,他心中一惊,看着阵基道人满脸的怒色,忙解释道:“弟子,弟子修炼习惯了,忘了今日禁止修炼,不知不觉就......”
未等他说完,阵基道人便怒斥道:“忘了?居然连如此重要的日子,你都忘了,你这个不肖之徒。”
颜越忙改口道:“弟子修为突破在即,所以就忍不住修炼起来了。”
颜越越解释越乱,阵基道人怒气更盛,将他从人群中一提,他边上随之响起了一声女弟子的惊呼。
阵基道人将颜越提出后,丢到了一间小黑屋中,“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都不准修炼,好好思过反省。”
接着,屋门便“砰”的一声,重重关上。
众弟子暗暗咋舌,有几个心中侥幸,“万幸,万幸,我还想偷偷修炼来着,多亏了小师弟啊,不过,一个月不能修炼,他可惨喽。”
离炎皇传下修真炼酒之法,已过去五千年了,天下修士,只知道现今的修炼之法,是由五千年前一个叫炎皇的人传下,对他的敬意已不像修真先辈那般强了,只是碍于世俗规矩,才表面恪守礼法。
如其他师门的人,都只是表面应付一下,草草了事。
但众弟子碰到的是阵基道人,他凡事都讲究礼法规矩。
被他抓出一个偷偷修炼的颜越后,众弟子不敢再马虎大意,有的更是声泪俱下,大声痛哭,对炎皇的追悼之情,溢于言表。
“哎,小师弟,你即使有不得已的苦衷,已不能在今天这个日子,当着师父的面,在那里修炼啊,现在被师父罚一个月不能修炼,我看你怎么办。”
傍晚,慕峰在小黑屋前,对着里面的颜越,唉声叹气。
慕峰觉得颜越命劫在身,每一息时间,对他来说都极为宝贵,一个月不能修炼,那还不要了他的命了,慕峰叹气道:“我帮你去向师父求求情吧。”
来到阵基道人处,慕峰便为颜越求情,话语中点明,颜越寿元所剩不多之事,希望阵基道人能够换个惩罚之法。
阵基道人怒气未消,说道:“如此一个不敬始祖之徒,即使能再两年内达到筑基期,也只是多添了一个常年混迹于天外天的不肖之辈而已。”
阵基道人还在气头上,慕峰当下不敢多言,决定过几日再来劝说。
夜深人静,阵基道人在屋内踱步一阵,叹了口气,轻步来到小黑屋外,只觉周围并无灵气流动之象,默立片刻,这才离开。
往后的几日,阵基道人时常来检查,颜越有无遵守戒训,均发现颜越并未偷偷修炼,心中对颜越的惩戒之意也淡了几分,在慕峰再次求情之下,准许屋门可以不锁,让颜越每日能出来活动一会儿,但他当时的话已出口,对一个月不准修炼之事,却绝不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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