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一开始,念凌霄的目光几乎就没离开过我,只是我因醉心于周遭的美景,并未留意这些。因此,当我盛赞环境之美时,念凌霄却在心里慨叹道:“是啊,因为有你,这里比以往都要美艳,并且完全没了往日的孤清,而是满溢着幸福和温馨。这才是我从未体验过的美好,我想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刻,直至灰飞烟灭。”
待他稍稍平复了心绪之后,这才像我一样望向了明月,只见他荡着双腿悠悠地说:“是啊,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晚上的时候,我经常会坐在这里感受这个美丽的世界。”
月光下,我头一次仔细地看了看他的侧颜,浅黄的头发搭配着几个由红色丝带扎成的辫子蓬松地拢在脑后,皮肤雪白光洁宛若明月,有着黑色眼线的眼尾略略往上吊着,即使如现在这般沉默不语地望着夜空,也掩盖不住其自身的魅惑。
“你在看我?”这时,念凌霄回过头来,乐滋滋地问。
“其实,你长得很美。”收回目光后,我点了点头,称赞他道。
“既然这样,那就试着爱我吧。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妖仙可是拥有万世之躯和不老的容颜,我会让你赏心悦目一辈子的。”念凌霄笑言道。
不经意间,话被带歪了,我只好故意岔开了话题:“对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你今年多大了?”
不料,我话一出口,他竟“噗嗤”一下笑了:“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只怕说了你会嫌我老,更不愿意嫁给我了。”
“不说算了,那我就当你一百万岁好了。”我也笑着说道。
“若我真能活那么久就好了,听父王说,我们妖仙最长也就能活五十多万年,之后便会灰飞烟灭,永远消失在天地间。”
“为什么直接就灰飞烟灭?难道你们没有永世不灭之魂?”
“你说的没错。我们妖仙什么都好,甚至处处赛过神仙,但就是有这样一个致命的缺陷。我们的精元明明胜过仙元,却不能像神仙那样,死后可以化作普通精元再次进入轮回。”
念凌霄说到这里时,我内心突地生出一股悲凉。我们凡人之于他们虽是蝼蚁之躯,但至少我们拥有永世不灭之魂,我们怀抱的希望,今世完成不了,还可期待来世,或者以后的生生世世。自问,能让人幸福的不就是怀有期待吗?而眼前人虽然寿命极长,但他的灵魂却是有期限的,生命用一分便会少一分,再加上离群索居和无所不能的法力,他们还能有什么期待,少了期待他们真的幸福吗?
“是啊,唯一能让我们幸福的就是找到自己的灵魂伴侣,而我的灵魂伴侣就是你。”他颇为魅惑地说。不用说,他又对我使用了读心术。
“你又这样。你若喜欢我,就该尊重我。”我气呼呼地说。
“因为喜欢你,所以就忍不住想知道你内心的想法,难道真正的爱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念凌霄不紧不慢地说。
他的话没有错,与大师兄在一起时,我也时时刻刻都想知道他心之所想,恨不得和他心心相连。想到这里,我也就没再生念凌霄的气了,但见他此时笑得灿烂,我知道他又读过我的心了。真是什么心思都难逃他的掌控,我索性不再在意这些了,于是,便不假思索地聊了起来。
“你们这里的人类,都是被掳来的吗?”
“是不是被掳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来到这里之后,没有一个不是欢天喜地。他们喜欢这里,因为在这里,他们不但能够得享世间的一切美好,更能得到一位全心全意爱他,并能和他相守一生的伴侣。”
“也是,若在外界没有牵绊,这里应该比世外桃源还要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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