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常客行为怪异,林牧早就知道,性情中人,否则不会将一个修士囚禁在凡间的烟花之地,赠送给一个凡间的卖包子的,这事太严重。
想到这里,林牧准备积蓄下力量,然后再度冲击这个阻挡他的禁止。在书本世界中,他也遇到过相同的东西,最终都被他的暴力冲破了,这个,他也是这么想。
连希兰并不阻挡林牧的积蓄,而且径直在哪里整理的被铺,在她修行时间里,“床”这个概念基本上被废了,但是自从成为烟花之地的主人,她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
铺床,整理被子,然后拿出一些药材,甚至一个小炉鼎,似乎准备开始炼丹,这让林牧忍不住收住了力气,不满的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连希兰笑了笑,“那个修士的强大力量,会在你冲击之后反弹,反弹之力甚至会放大伤害,如果你以一石之力撞上,反击你的将是两石之力,如此累加,以你凡人的体魄,承受的力量是有限的,我需要在你受伤之后,将你救活,否则,你死了,我也难活。”
连希兰的淡定超出了林牧的意料,“你,真的这么想?”
“我有十成的把握。”连希兰自信满满的道。
“好吧,你有什么办法?”
“有,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林牧担心一个时辰之后,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但是其实,从一大早常客离开包子店开始,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望园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常客眼中的望园,根本就是一个破旧的庄落,而那个月茗就是一个凡妇,虽然称不上丑,但用“艳”来形容,绝对是折杀他的审美观。
但是,人各有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他并不想改变这一点,凡人世界有凡人世界的福乐,这是他的观点,虽然修士之争,会有很多凡人遭殃,但是这只是一个竞争法则下的不幸而己。
月茗看着这个不速之客,脸上没有一点的惊慌,就像林牧看到常客一样,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神。
“相公不在家,不知这位大仙驾临有何事?”
“我来跟你谈一件事。”
“跟我谈?不知有何事?”
“对,小牧小兄弟去了小红楼。”
月茗看着常客,这种背后说兄弟坏话的绝对不是好兄弟,但是她相信,常客这种兄弟不会只是为了来说坏话而说坏话的角色。
“嗯,是嘛,你不是过来同我说这些的吧。”
“是我让他去的。我不希望打破你们的恩爱,但我希望小红楼中的人能够让林牧兄弟身体更健壮,她是一个修士,消失的门派,但曾经也算辉煌过,他们的绝学中,有一门能够……”
“我想,这事应该有他自己做主,我做不了主,你也是。”月茗打断了常客的话,做为一个女人,她并不想知道这些。
常客眉头皱了皱,在他的世界观中,能够打断他讲话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但这个平凡的女人竟然敢打断他的话。
“我可以杀了你,但我决定不怎么做,因为我想,也许我希望还能吃到用心做出来的包子。”
月茗浮现了一丝笑容,“相公的心,茗儿是能够感受得到的,纵然是天涯海角,相公的心永远都会向着茗儿。”
“哈哈哈,好,好,有意思,我本来不想看这凡间男情女爱,但我决定,看看,到底,他对你有多深的心?如果他能够做到,我将给他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城,并为他守护这座城,他将拥有名利、金钱、美女,当然,还有他的‘心’女人,你。”
月茗居然没有反对,“如此正好,我也想试试看,他对我到底有多用心?”丰儿究竟是谁?为什么在那一夜会不断的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月茗很想知道,占据林牧心中的这个丰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看来,你一直有这个打算?”
“在你来之前,只是打算,在你来之后,就是行动,既便你不带走我,我也会请你把我带到一个更远的地方去。”月茗说着,从简陋的床头取出一幅画,是时候离开这里了,他的路,也许从现在开始,要自己去走,这一步迟早要来的,那早一些,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一幅庄园图,图上画着一望非常奢华的庄园,门口两只巨狮,园中亭台舞谢、翠竹锦柏,让人留连。
最为关键的是,门口依稀可以看到两个字:“望园”
月茗将这画卷起,取了一个画匣,将这画卷后放入,置于桌上。
“他回来的时候,这便是我留给他的全部。”
“你不留下什么话?”
“不用,我可以和你再赌一赌。”
“还赌?”
“赌我们再见他的时候,他的名声,已经在这个天地传开。”
常客不相信,在他的眼中,林牧根本只是一个凡人,在偶然之间,似乎有过人的意识,但终究没有一点灵力辅助,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自制力超强的凡人。
“赌什么?”
“赌什么都可以。”
这种自信,居然让常客都感觉到压力,一个凡夫俗女,居然能有这样的自信,这让常客怀疑他是不是面对着一个绝世的高手。
不过,常客当然不信,这个弱不经风的女人,能有什么惊人的举措。
“凡间,还是挺有趣的。”
“走吧,我从来未离开过这里,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明月照在望园的时候,望园恢复了往昔的容貌,很久前的往昔,残亘断壁,枯木横生,似乎久无人居。
眼前的景像林牧绝对不敢相信就在一天的时间内发生,这个庞大的庄园怎么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荒园,四周甚至没有人家。
林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问话的,一问下去,有些毛骨悚然,这望园在很久之前已经荒废了,原因是这里头闹了一件大事,至于什么事没人知道,只知道望园的主人被某个上头下令灭了门,从此变荒废了,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难道?自己来到半真镇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构?蔡书海?黄衣女子,尹大官人?还有夫人月茗?难道这都是没有存在的虚构?如果这一切都是虚构,那么包子店呢?
林牧离开的时候,看到了残旧桌上的那个画匣,他拿了起来,想要打开的时候,却发现,这个画匣根本就连成一体,没有开口。
“这,是什么?”林牧无法打开这个看似平凡的画匣,收入了龟壳中,心头几分忧虑,想到了镇,那总是真的吧。
在镇路口,林牧看到了那个镇石碑,石碑上写着:“倚风镇”。
“不,不对,是半真镇,不是倚风镇。”林牧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幻境,急忙忙的朝着那个包子店跑去。
“林牧兄弟,你这么急着去哪?”一个熟人朝着林牧打招呼,林牧没有理会。
他看到了“蒙记包子”店,这店是真实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小牧,还没有回去啊?”
有人打招呼,林牧忽然冲了过去,“秦老九,这是什么镇?”
“倚风镇啊,你来这里快一年了,不会连倚风镇的名字都没看吧。”
“不,不对,不是半真镇吗?快一年?不是,我不是来了几年吗?”
“什么半真,还半假呢,你没喝酒吧,包子王生前身体不适,几个月前才收了你这徒弟,你带艺学做包子,得了好几分真传,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林牧有些惊骇,他连招呼也不打,朝着小红楼奔去。
小红楼是真实的,连希兰也是真实的。
“你能解释吗?”
“我?不能。”连希兰有些同情林牧的遭遇,被困在小红楼中的一个时辰,他似乎失去了一切。
“这个镇,我一直以为呆了好几年,这里的人,我都认识了一小半,可我,居然,一直把这个镇当做成半真镇?”
“这个倚风镇,一直都是,而且,从我上一次见到你,不到一年,我们五柳门被灭,也不到一年而己。”
“我,”林牧有些激动,他紧紧的抓着连希兰的手,内心有些恐惧,“是我现在在做梦?还是之前在做梦?”
“你希望呢?”
“当然是现在。”林牧的一切,都在消失。
连希兰听了,轻轻的叹了一声,“看来,月茗姑娘在你的心中,似乎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
“他是我的夫人。”
“嗯,也许你是对的。那个女人,我没有见过,不过,常客在留影中也提到过,必然不是假的。”
“那为何这一切会变成如此?”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是半真镇?”
“半真?和蔡书海一起进村的时候看到的,蔡书海也是这么说的。”
“你去问他就明白了。”
“他?不见了。”
“不见了?”
“茗儿说,她和尹大官人去远行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难道没有怀疑,所有这一切,都是一个幻影,也许,有人制造了这个幻影。”
“谁?”
“若是我要怀疑,必定怀疑你的夫人。”
“不,不可能,不可能。”
林牧有些失魂落魂,从海天城开始,他经历了很多类似梦境一样的东西,他在这些个梦境中逐渐的变的强大了,特别是到了半真镇,所以,他忽然不想失去这些个梦。
等到林牧清醒过来的时候,林牧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得站在了残破的望园门口。
小桥流水没有了,百荷池也没有了,而自己曾经呆了几年的百荷池底,现在早就是杂草密布,根本不可能有藏身之所,残破的亭台似乎讲述着当年的辉煌。
“真的是梦?”林牧呆呆的坐着,一直到天明。
“茗儿,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林牧朝天怒吼一声,声音在寂静的黎明炸响,似乎惊起一阵狗吠鸡鸣。
“五里。”一个概念弹出林牧的脑际,与此同时,林牧的神经一颤,是五里,自己第一次判断听到的鸡鸣声,也是五里,而这,是离望园最近的一个农户人家。
半真镇,果然只有一半是真的,那哪一半是假的吗?不,这一切,必定曾经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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