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个牵强附会的理由她能不能相信,但我实在不愿她这么无助地看着我,因为我深切的体会过这种痛苦,独自一个人在这座充满理想和罪孽的城市,摔摔打打,跌跌撞撞,那都不算什么,早就看淡了荣辱沉浮。但当你被人一脚踩在脚下,低眉顺目,要看着别人的笑容祈求一条活路,像是一条癞皮狗一样活在这世界上时候,尊严两个字就变得不那么重要。
可是,真的不重要吗?如果真的能够放弃尊严,谁还会在意你的死活,卑微如稗草,甚至不需要别人来凌辱,凛冽的风就可以把你折断,骄阳就可以让你枯萎,因为如果是那样,就等于自己放弃了自己,没有了尊严,生命也将不复存在。
失去尊严的人,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游荡在这物欲横流的赌石,没人管,没人问,就算是死了也会有人感觉脏了他的眼。
我很庆幸我现在的走的道路让我的灵魂有所寄托,尽管艰辛,但我相信未来一定光明,我这不到三十年的人生经历,却经过了无数次的一波三折,我对这社会究竟有多痛恨,我就对这社会有多热爱,我苟延残喘,我趋炎附势,最终,只是为了尊严的活着。
“男男,你要相信,你眼前所有的罪恶都将被你内心的纯洁善良所掩盖,我知道你是一个正义的警察,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会因为自己的个人利益而向黑暗低头,对不对?”
路男男啜泣地点了点头,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说服了她,或者她的心中还有对我的怨念,但我相信她,就像我执着地坚持自己的道路一样。
我让路男男去洗个澡,她进去洗了一会,我煎熬的在这里面等着,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林秋雨?”路男男洗完澡叫了一声我。
“怎么了?”
她穿着睡衣,像是一个柔弱的小妹妹,对我说:“谢谢你。”
随后,啪嗒一声,把灯给关了。
“不客气。”我没说出来,只是在心底里说。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月光静静地从窗户里流泻进来,没过多久,路男男的呼吸渐沉,听着是睡着了。我冥思,睡不着,我的命运和路男男出奇的相似,原本只想着踏实的活着,也许还有着自己的一点小理想,世界太精彩,但我们需要的,无非是一张暖身之床,一间庇护之所,一个相守白头的伴侣,仅此而已。但老天爷却总爱捉弄人,我们都被命运裹胁着卷入到纷争中,从此,身不由己地活着。
标准间,两张窄床,虽然我背对着路男男,但是鼻子里还能闻到那淡淡的香味,听着她沉沉的呼吸,我想我俩可以算上是朋友,甚至情同兄妹,想通了这点,我也就释然了,刹那间有点看破红尘的意思,就是感觉心里踏实。
闻着路男男身上的香味,我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天一亮,我睁开眼,往边上的床一看,发现路男男还在睡觉,侧卧着,缩成小小的一团,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征,看来她的内心很是惊惶,我心里一疼,看着路男男好像是那大街上流浪的小猫一样,给她往上盖了盖被子。
路男男听见我的动静,猛地醒了过来,从被子里警觉地抽出手枪。
我一下就惊住了,“被紧张,是我!”
她眼神闪躲了一下,慢慢放下枪。
“男男,你太紧张了,放松点。”
“林秋雨,你说话算话吗?”
“算!”
“那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你不许骗我。”
“骗你是小狗。”
她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你转过去,我要换衣服了,换完衣服就带你离开这儿。”
“去哪?”我问。
“你觉得哪里最安全?”
“哪里都不安全,这样吧,咱们去山林别墅,现在也只有范纯煕那小妮子能保我了。”
路男男画了一下妆,改换了一套衣服,像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她要我扮演她的男朋友,然后一起出去,直接大摇大摆的出去。她提醒我,手机很可能已经被警方监听了,她帮我弄了一只老式的功能机,也就是能砸核桃的那种,我拨了一个电话给范纯煕,告诉她我要找她。
范纯煕早已知道了我的事情,听她在电话那头的情绪,应该也很紧张,我现在没什么不满足的,在这个时候,有几个真在关心自己的人在身边,就算是没白活了。
以路男男现在的状况,回到警察局就是死路一条,当然,不是真的会没命,洛美昀能保她,但我觉得还是跟着我会比较安全,万一洛美昀也自身难保那就糟了。到了山林别墅之后,我把路男男救我的事情简短地跟范纯煕说了,请求她让路男男暂避一时,范纯煕没说什么,就算是答应了。
“到底怎么回事?”范纯煕质问我,“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去找金雄?”
“这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是,确实没什么用了。”范纯煕白了我一眼,说到底,这个篓子虽然我不捅也得漏了,但终归是我没跟范纯煕商量,任着性子来的,所以她说什么我都认。
“想好接下来怎么办了吗?”范纯煕问道。
“我把董卫国的尸体交给洛美昀了,她是一名法医,可以信任,如果一切顺利,尸检报告暂时可以证明人不是我杀的,只要过了这一关,我就可以反击了。”
范纯煕点了点头,“你确定这么做可行吗?金雄不会在上面做文章?”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我们以快打慢,只要第一时间把尸检报告公之于众,真伪如何本身就不重要,这样嫌疑人的指控就可以解除,我可以以警务局局长处理突发事件为由配合调查,金雄明面上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那你准备怎么反击?”
范纯煕的这个问题,算是把我难住了,我的确不知道接下来的棋该怎么走,所以才来请求她的指导。不过,在来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粗糙的想法,所谓擒贼先擒王,金雄这只老狐狸想借太平堂的手杀我,那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这是什么主意?就凭你也想杀金雄?”路男男说道。
“你先别着急,我当然没这个能力杀他,但不代表别人没有,太平堂里的那些长老跟金雄也算是竞争对手,如果他们知道金雄打算篡权夺位的话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金雄。”
“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没错,只不过,还需要点一把火。”
“点一把火?”范纯煕的目光闪过一瞬亮色,我知道以她的聪明才智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我看你不光是想借刀杀人,还想贼喊捉贼吧?”
“唉,话别说这么难听,我可不是贼,金雄那老小子才是贼,他可是不折不扣的窃权大盗,我跟他比还差远啦。”我笑着说道,“咱且不论他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现在的高位的,就说他怎么陷害我,把我一步一步诱入这个权谋的圈子里,借我的手除掉黄奕晟,而他咸鱼翻身,并且大有权倾天下的宏伟目标来看,这就比我要高明的多。”
“既然你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赤佬,你难道就没想过他会对你有所防备?”范纯煕提醒道,“你借太平堂之手来对付金雄我不反对,这算是一个明智之举,但这其中如何布子并不是你在这儿信口开河就能解决的。”
我叹了口气,虽说范纯煕这话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我不想反驳,她说的是真话,我的一举一动实际上根本逃不过金雄四通八达的眼线,要知道这老小子警察出身,背后庞大的消息网和人脉资源是我不能想象的,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太平堂中有地位的人物,要出其不意地对付他难上加难。
范纯煕见我不说话,便冷笑着白了我一眼,说道:“怎么着,你的计划就是这么样子的吗?”
我摊了摊手,无奈道:“才疏学浅,权谋,我真的不擅长。”
路男男咬了咬嘴唇,显得有些担心,我拍了拍她的大腿,我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自然地做这个动作,只想要安慰安慰她,说道:“没事,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再狡猾的狐狸也有打盹的时候。”
没想到这一幕却被范纯煕看在了眼里,接下来我就尝到了这小妮子平生的第一坛醋,她原本只是以为路男男对我有救命之恩,但见我与她举止亲昵,不由得就有些看不惯,这也难怪,她对我穷追猛打,一直求而不得,眼见着突然出现一个女的跟我关系不一般,还不得嫉妒死。
她白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了一句,“呵呵,狐狸打盹我倒是没见到,不过骚狐狸倒是有不少。”
路男男是女人,比我要敏感得多,鼻子里似乎能闻着话里的味来,立刻就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不是,你什么意思啊?说谁骚狐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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