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美昀算是我今晚最大的惊喜,不光是她解开了我心头的谜团,更重的是我在试着重新认识她,并从中吸取教训。人们常说要有识人之明,其实最重要的是要先学会抛下成见和思维定势,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一样,而洛美昀就是其中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我拿着尸检报告,就想告辞,她一根腿伸的笔直,另一根腿蜷在椅子下面,身子半趴在桌面上,有点幽怨的看着我。
我只是冲她笑,没有说话。
“局长大人,你说话可还算数?”
“当然算。”
“这可是你说的哦,那我找你约会,你可不能推脱哦。”
“放心。”
洛美昀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我们俩的关系升温很快,她现在变得十分热情,一点没有要跟我搞对立的样子,我心里倒是觉得她会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是我钉在警察局里的一枚钉子,毕竟她老爹在警察局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尸体你就别拿回去了,法医中心有停尸间,反正也用不完,回头我给你塞那儿就行了。”
“你确定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这儿又不是是非之地,能出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我自己处理李狗子的尸体更加麻烦,转眼之间我身边竟多了一个得力助手,实在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洛美昀一个姑娘家,海归美女,又是警察局副局长的千金何苦在这样一个平常人避之不及的法医中心供职,只要她愿意,什么样的工作得不到呢?所以,很多事情确实是当事之人太过武断了,从一定程度上说,这个从骨子里就散发着狐狸精味道的女的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
解剖室里很冷,但是洛美昀这娘们却突然挽起了袖子,露出大半截像是葱白一样的胳膊朝我展示了一下,她笑的很灿烂,说:“局长大人,你要是想我了,就来看我啊?”
“呵呵,这话都说了n遍了,你不烦我都有点烦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这地方我确实不想再呆了,而且她说叫我常来看她,拉倒吧,这地方可不是花前月下的地方。
洛美昀冲我耸了耸肩膀,说:“那留个联系方式呗,微信好不好?”
我拿出手机,加完好友,刚要走,心里突然又有些话想说,我想道个谢,或是多陪陪她,至少多了解她一点,她可能真的需要陪伴,但我没有,只是伫足了片刻,在长长的走廊里,她满是深情地送别,我义无反顾地离开。
回到家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匆匆躺下休息了一会儿,感觉没过多久,隔壁刘婶家的鸡就叫了。
虽然我睡的很死,但阿覃肯定一夜没睡好,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起了,但是今天她房里还没有动静。自打我得知了李狗子的真正死因,心里就愈发不能平静,因为这回我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甚至这个角色超过寻常的定义。
从翻阅全国的凶杀案卷宗也不会找出第二件的固态氮子弹杀人案就可以想见这不是一个随随便便能够对付的人物,一般雇得起这样杀手的除了财阀豪门就是黑道巨擘,而我又实在想不通寡妇岭是如何招惹到这些人的。
早上我自己出厨房弄了点稀饭,等我都吃完了,阿覃才揉着眼睛下楼,我没告诉他尸检的事情,怕她知道了又瞎想,打了声招呼就开车走了。
今天警务局召开自我上任以来的第一次全体会议,会议的内容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发言稿是秘书起草的,会议是副局长主持的,甚至会议的通知都是临时才发给我的,我知道现在的警务局里头我还是一个被架空的局长,只不过眼下我无遐顾及这些,开了一整天会,累得半死,我还得有模有样地坐在那里,想想其实挺可悲的。
好不容易等到散会,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吕珊珊打来的,就像是她掐好点一样。
“喂?”我对吕珊珊还是很客气的,谁叫她是范纯煕身边的红人。
“林局长,今晚有空吗?范小姐有请。”
范纯煕有请?说是请,那是抬举我了,分明就是范纯煕要见我,而我就只能乖乖地去了。我陪笑道:“不敢不敢,范小姐召见,我就算再忙也不敢耽搁,请你转告她,我一定去。”
“那就好办了,也不用我转告了,我和范小姐就在你们警务局对面的世贸广场,你赶紧过来一趟吧。”吕珊珊在电话那头说道,我听的却有点悚然。
“这么着急见我,这范纯煕又闹哪出?”我挂掉电话,去办公室放了放东西立马就赶了过去,想来我还真有点像传说中的狗腿子,比见着主人还勤快,一点都不敢耽搁。
警务局毕竟在县城,不像我在殡葬事务所那会儿,连条像样的街道都没有,这世贸广场是新建的,市级重点项目,目的是为了配合山南县发展旅游事业。不过我想范纯煕应该不至于会对这一个小小的世贸广场感兴趣,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问题。
我到商场门口的时候有给吕珊珊打了一个电话,她告诉我去买首饰的地方找她们,我逛了好久,才在人群中发现了两个惊世骇俗的美女,果然是她俩。
“范小姐,您今儿怎么有空来这儿看看?”
“看看,这条项链怎么样?”范纯煕转过身,拿起一条铂金项链放在胸口试了试问道。
“您貌若天仙,戴什么都好看。”
“林秋雨,你现在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见长不少。”范纯煕不冷不热地说道。
“见笑了。”
“珊珊,你先回去吧,到车里等我。”
我见范纯煕让吕珊珊离开,心里就更疑惑了,问道:“怎么了?”
范纯煕脸上露出异样的神情,半天也没开口,我纳闷,又问了一句:“范纯煕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范纯煕好像有点不高兴我很没礼貌地直呼其名,但有忍住了,从我身边绕了过去,刚走了几步,她扭过头来,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林秋雨,今天晚上能帮我个忙吗?”
“帮忙?”我愣住了。
“是的。”
“没搞错吧,你叫我帮忙?”我纳闷,“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纯属私人请求。”
“请求?”我眼神里闪过的不是疑惑而是担忧,倒不是怕她卖了我,我是觉得请求二字分量过重,稍稍把握不好,我可就进退两难了。
可是我欠她的人情更大,难道不是吗?我能拒绝吗?再说她肯让我拒绝吗?别看她现在好声好气地跟我商量,万一要是那句话不顺她的心了,我还不是分分钟被她捏死,算了,于公于私讲,我都还是答应了得好。
“既然你都这么说来,以我们俩的交情,我又怎么会不答应呢。”我故作大方地说道。
范纯煕似笑非笑,估计她也看出来我不是很乐意,说道:“今晚我要去参加一个商务晚宴,缺少一个男伴,你陪我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范纯煕一脸谨慎,生怕我拒绝。不算上次被她忽悠去找什么渐离墓,这是我认识范纯煕以来她第一次屈尊降贵求人,我原本心里是有一种成就感的,但听到她叫我去当她男伴我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搞什么,陪她去参加酒会?这怎么能行呢?可是老子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早知道就先问清楚再说了,现在还能反悔吗......”
我心里突然有种让我去相亲的感觉,我没办法,谁叫我脑子一时糊涂呢,一不小心又上了范纯煕的贼船。我发现这个小妮子还真是我的克星,甭管是强势的时候还是楚楚可怜的时候,我总能被她牵着鼻子走,难道我天生就吃她这一套吗?
但我还是有些苦恼,说:“不是我不答应啊,你看啊,我虽说长得一表人才,但自知还没有到貌比潘安的水平,怕不给你长脸啊。”
范纯煕觉得我很无聊,摇摇头,说道:“我就是担心你两个成语一个都不沾边。”
“没有吧,我在大学的时候一直都是我们系的系草好吗?”
范纯煕也不搭理我,说带我去买礼服,我一听给我买衣服,乐得合不拢嘴,“这敢情好,没想到还能盛装出席一回。”
去换衣服的时候,我有些自恋的想,其实陪范纯煕去出席个晚宴也是件挺美的事情,香车美女,佳人在怀,我挽着范纯煕的手,在聚光灯下踩着红毯走进会场,万众瞩目,想想就兴奋。
最关键的是,我的身板就穿西装好看,连销售礼服的店员都直夸我特别帅气,与范纯煕简直是天作之合,我心里更美了,不自觉地就开始幻想今晚如何闪亮登场了。
范纯煕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晚礼裙,巴黎时装周的最新款,今天下午直接空运过来,像她这种衣架子驾驭的了任何一款衣服,更何况是这种顶级设计师设计的晚礼服。
我们刚从商场出来,吕珊珊就来接驾了,一辆加长版林肯刷得开到门前,范纯煕撩起裙摆小心走上车。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车子一路驶出山南,直奔省城越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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