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也开始修道了吧?奴婢感到您身上有一股很精纯的灵气,想必您修炼的心法也是顶尖的心法。”苏雅问道。
两人走到江边一棵柳树下,望着平缓流淌的江水,以及隔岸已经亮起的灯火,眼里各自有着不同的神采。
“心法?我只是按照父亲曾经告诉我的办法引导灵气入体而已,并没有修炼什么心法。”邢羽皱了皱眉。
苏雅闻言却是一愣,“若不用心法,如何引导灵力呢?”
“随心意引导即可。”邢羽皱了皱眉,蓦然问道,“你修炼的是什么心法?”
“正一派的心法,说叫什么,正一经。对,就是正一经。”苏雅回道。
“我没听说过,父亲只跟我说,炼气阶段,引导灵气入体即可,并未说过需要用什么心法。”邢羽微微皱眉。
“炼气是不需要心法,但是心法能够辅助修炼者引导灵气入体,却也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东西。”苏雅微微叹了口气,“公子,您父亲肯定不是那种缺少心法的人,想必他有更多的考虑吧。”
“或许是吧。家父云游在外,我又是最近才开始修炼,等他归来后,或许会教我心法。”邢羽微叹一声,心里却是有些后悔当初的抵触。
邢干定然是一个强大的修仙者无疑,但是他忽然飞升而去,留下邢羽自己,却是让邢羽不知该如何踏入修道者的世界。
大魏的五个宗派,一向避世,寻常人等别说入山求道,甚至连其在哪都弄不清楚。
除了龙虎山的天师府,其它四个门派的地址,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
而龙虎山从不收徒,一直是张家世代相传。
“修道之人,都需要什么呢?”邢羽问道。
“公子对于修道,还真是知之甚少啊。”苏雅无奈摇了摇头,她看向江中一艘小船,船上依稀有人独坐饮酒,燃着火炉。
“当年不想修道时,家父时常逼着我修道,如今家父云游在外,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我却是忽然有了修道的想法。”邢羽恍然一笑,不觉时光蹉跎。
只是半年过去,却仿若百年。
邢干这些年来一直伴随着他,忽然离开之后,邢羽虽未痛苦,心里有时却也并不舒服。
“修炼需要心法引导、操控灵气,这是修炼的根本。”苏雅解释道,“一个人能在仙途上走多远,一看根骨,二看心法。根骨决定一个人能否踏上修途,心法则能决定此人修途终点。”
“心法竟是如此重要?”邢羽有些惊愕。
“是的,公子。您父亲定然有无上心法,他是一个很强大的仙人,连方云道长都说自己看不透您的父亲,或许,他早已在元婴之上许多年了。您最好还是学一下您父亲的心法。”苏雅温言说道。
“心法如此重要,那根骨应何解?”
“根骨与生俱来,我也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那无法改变,所以一个人若能修道,必须要学习自己能够得到的最好心法,如此才能走的长远。”苏雅这般说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邢羽体内微弱的灵气仍在不断运转,即使是在河边站了许久,他也未曾感到疲惫。
“公子,时间不早了,希望您能找到自己的归宿。我这次来,其实是要向您告别的。”苏雅转过头来,轻轻一笑。
她的笑容里掺杂着一丝落寞,像是被人抛弃后的白兔一般,最终还是犹豫着跑了开来。
“出什么事了么?”邢羽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他不知道自己与苏雅算不算朋友,不过苏雅对他似是一直极为信任,这几次见面,他都感到很开心,他以为他们会继续这样下去,但不曾想到,这次见面,却是诀别。
“没有出什么事。只是,师父他蒙受皇帝召见,明天上午,便要启程离去了。”苏雅说道。
“这样啊。那我等你回来。”邢羽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苏雅摇了摇头,面露苦涩,“公子,您怕是等不到我了。奴婢不知何来福分,招致公子怜爱,但是公子,我这一去,大概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邢羽不敢置信的问道。
“师父年纪大了,这次去往长安,应该是要在长安终老了。而且我听说,陛下有意任命师父为太子的老师,为太子讲授音乐。”苏雅微叹一声,别过脸去,望着江水绵绵。
“那你呢?你可以回到这里啊。你说过你是江南女子,要一直生活在这里的。”邢羽争辩道。
苏雅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机会的,公子。奴婢需要照顾师父,日后,想必也会一直呆在长安。您若是来到长安,还请不要忘记我。”
“苏雅……”邢羽紧握双拳,内心深处一股悲伤郁结。
“公子,我想您一定能够在仙途上走的很远,如果我们有缘的话,我们会在见面的。”苏雅呜咽着说道,她站在树下,脸上清泪流淌,眉目哀伤。
“我不会忘记你,我会等你的。日后,我也会去长安的。”邢羽轻声许诺道。
“公子,奴家真的配不上您,但是奴家真的很高兴,能认识您。”苏雅微微摇头,抬手抹了抹眼泪。
江上飘来一艘画舫,停在不远处。
一名须发半白的老者从画舫中走了出来,脸上严肃,毫无表情。
“苏雅,该回家收拾东西了。”
却是程正兴。
“公子,后会有期。”苏雅弯腰使了个万福,沿着石阶走到江边,上了画舫,站在程正兴身后。
程正兴冲着邢羽抱拳一笑,“岸边想必定是邢公子吧?令尊大才,公子也是仪容丰伟,然后定然是一代名士。”
“程老过誉了,在下不过区区一介书生,担当不起您的赞扬。”邢羽抱拳一拜,暗暗一叹。
“公子不必谦虚,我这徒弟,常常夸赞与你,对你怕是有几分喜欢。”程正兴笑着说道。
邢羽闻言一喜,程正兴却是忽一摇头,“不过,公子,我们即将启程去往长安,你们怕是无法再会了。除非公子也去长安,不过,公子却是没有被选上太子伴读。”
“闲话少叙,公子,我们后会有期。”
程正兴抱拳一拜,转身走入画舫,苏雅也是跟着他走入画舫,临别前再为看上邢羽一眼。
邢羽看着画舫远去,心里空空如也。
直到再也看不到画舫,邢羽才哀叹一声,转身离开了江边。
街上人流少了许多,邢羽也没有在意,只顾埋头赶路。
他和苏雅沿着江边漫步,不知觉走出了很远。
此时,月上中梢,凉凉夜风吹得人头昏脑涨,几欲入睡。
邢羽走入一条小巷,忽的发觉巷子中竟是没有一人,寒风吹来,吹得一地尘埃纷扬。
他缩了缩肩膀,只觉得有些发冷。
“早知道多穿一件衣服了。”
油纸袋里的吃食都已经凉了,不过回家热一下倒也无事。
邢羽情绪低落的走在街上,前方走来三个人,其中一个穿着黑衣的汉子阴沉着脸。邢羽皱了皱眉,不再去看,而是低头赶路。
巷子太窄,三人并列几乎已经挤满,邢羽低头走了过去,原以为那三人会给他让路,未曾想,黑衣汉子直直撞了过来,险些将邢羽撞到。
邢羽侧身扶住墙壁,口中骂了一声,皱眉望向汉子。汉子停了下来,瞥了邢羽一眼,旋即继续赶去。
邢羽皱着眉头,扫视向其他两人,看到中间那人的眼睛后,邢羽忽然一愣。
两边的汉子驾着中间的女子,几乎可以说是托着女子前行。
“邢羽,救我。”
女子微弱的声音传来,旁边墙里射来的灯光照亮了女子的面颊,使得邢羽面色一变。
“顾欣妍?”邢羽暗叫不好,急忙扔下手中吃食,从旁边拿起一个棍子冲了上去。
“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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