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淮深手肘搭在椅子两边扶手上,手指交叉放在身前,目光七分沉稳三分倨傲,那话不是他自大,而是他有那个底气。
6终南也是深知这一点,可他又嘴硬拒不承认当初自己和大儿子所为所谓对不起6淮深母亲。因此他既需要6淮深,也依然觉得他是潜在的隐患。
做决策者并非易事,越是身居高位,越要步步为营,就怕一步错步步错,6终南一把年纪经验丰富,也不敢断言对这些小辈了如指掌。
儿子们都想着独揽大权,常宛一心想着娘家和儿子,6甚憬跟他妈始终一条心,6淮深能力居上,又压得住场子,但他对以前的事心怀埋怨,性格难管控,很难说以后会不会跟他对着干。
但至少博6在6淮深手里能永远姓6,他始终缺少的,是一颗定心丸。&1t;i>&1t;/i>
见6终南沉默不语,面露愠色。
6淮深又和气道:“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威胁谁,是希望您能辨清是非对错,只有您站好队了,才能适当减少我的麻烦。”
6终南赌气似的说:“你还想怎样?你之前大刀阔斧地针对常宛,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还要我怎样!”
6淮深挑眉:“你借我的手替你肃清常宛势力,现在还要追究我责任,以后谁还敢替你办事?”
6终南哼道:“说得好像你清白得很似的,”他停了停,才又沉吟说道:“你还是适当收敛点,时间久了别人难保不会说我偏心,做事有失公道,怎么说小憬也是你弟弟。”
“坏事全让我做了,好人尽让你当了。”6淮深嗤笑,眯缝着眼不屑道:“他们母子不招惹我,谁有那闲工夫跟他们纠缠?我现在还在想,为什么偏巧在江偌出事前后的节骨眼上6甚憬和常宛就跑去广州找沈世严了。”&1t;i>&1t;/i>
6终南沉了声:“这话怎么说?”
6淮深笑了下,“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呗。沈世严在博6的股份不少,他急用钱,如果要靠转让股份变现,你猜常宛和6甚憬拿不拿得出那么多钱?”
6终南陷入沉思。
6淮深又说:“我后来又找过沈世严,问他跟6甚憬谈得如何了,他说价格没谈拢,6甚憬也没争取。”
按理说,常宛和6甚憬为了能在博6占据优势,肯定会不惜代价拿到股份。既然早知吞不下,何必还要跑一趟?
“您也知道,公司最怕就是内外勾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这时候手上事情多,不敢保证能随时盯着外面动静没有一点疏漏。”6淮深点到为止,便不再继续。&1t;i>&1t;/i>
6终南听明白6淮深的意思了,这是要让他做选择题。信他,就得给他当后防。不信他,也别想他为自己尽心尽力。
6终南静静打量着面前的人,心中忽然感到一丝茫然与懊悔。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怎么能将他身上每一分价值利用起来,今日看来,6淮深对于他的利用与防备了然于心,可能连这些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所以你的意思是,江偌那边你一定要管?”
6淮深不由分说:“是不得不。”
6终南有些烦躁,转着手上的戒指说:“我现在是看清楚咯,江家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包括江偌,当初让你离婚……”
6淮深凉凉打断他:“现在还在说这些,有意思吗?”&1t;i>&1t;/i>
6终南抬高声音厉色道:“事都做了,她就是不让人省心,说都不让说了?”
6淮深语调缓慢:“这么说吧,我孩子的妈是江偌,要是让孩子今后听到你这么说自己亲妈,你猜孩子还愿不愿意叫您一声曾祖父?”他说着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反正当初我是站我妈那边的。”
6终南语塞,“……谁稀罕!”
“行,那就走着瞧。”
……
江偌在高随晚上回家之后接到了他的电话,她刚吃完晚饭,拿着电话去了楼上书房。
高随说:“我们去找过肖麓了,我直接跟你说我的结论吧,她的证词没什么作用。”
虽然在意料之中,江偌仍是止不住地心里一沉。&1t;i>&1t;/i>
“我猜到了,”江偌到了书房,关上门说:“她具体怎么说?看样子是提前跟明钰串通过的吗?”
高随说:“她说你那天来看她,是代替明钰给她银行卡,明钰怕她医疗费用不够,生活没有保障。虽然这部分能跟你的口供对上,但是明钰和高翔的指控中,为了帮你隐藏这所谓的赃款,你们俩联合对肖麓撒了谎,意思就是,肖麓对这一切都不知情,她是从你嘴里得知这卡的由来,而你……”
江偌平静打断:“我明白。”
高随又说:“我看她的样子确实像被蒙在鼓里,对生的一切都很茫然。”
江偌轻声笑了笑:“当初我看明钰也确实单纯可怜,我信了她。”
高随无言,沉默良久又说:“这还是要看警方怎么定夺。”
“现在是不是只能等着警方决定是否起诉了?”
“就算如此,公诉和审判阶段还可以想办法。”高随顿了下,“其实我有个建议。”
“你说。”
“江觐和明钰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你可以问问江觐他想要什么。”
“这不是正中他下怀吗?难道给了他想要的,他就能左右警方做决定吗?”江偌字句铿然,“我知道他想要什么,他想要股份,他还想让我坐牢,最好这辈子都不能再对他产生什么威胁。”
江偌撑着额头,手指埋入间,她明知别无他法,但仍然觉得不甘心:“一次示弱,就会永远丧失主动权。”
高随安慰道:“你别急,毕竟江觐被怀疑跟你父母的死亡案有关,警方或许可以考虑到你这案子的特殊性再做考虑。”
江偌愣了愣,“如果我能确定害死我生父母的背后主谋是江觐和江渭铭,是不是就可以改变局面?”
“可以,可现在警方正在查,水火在逃,你能想到其他办法吗?”
江偌喃喃:“让我想想……”
第二天下午,江偌驱车外出,半路买了果篮和一束鲜花去了某高档住宅区。
她站在住宅楼下的门禁前打了个电话出去,“杜小姐,我在你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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