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可以理解的,谁也不希望自己辖区里案子高发,个人仕途受影响,兄弟们跟着遭罪……”丁凡案子想着,心里多少有些理解。
看着他俩没吱声,王良坤放在肚子上的手轻轻的拍着,胖成一道缝的眼皮中间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圈,莫名的说:“两位,噢,对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了?”
丁凡冷冷的看着他,只觉得心脏跳动加速,肺子气的有些发抖,双手的血管血流快了不少,真想抓住他问问:“你特么的是研究菜谱的郎中吗?谁教你的警务常识啊,报案不记住人的名字,你往后怎么查啊?出了问题上面追责的话,你能吃得消吗?”可脸上仍旧不冷不热的提醒说:“王大队,丁凡,呼鹿县局刑警队侦查员,我这是说第二遍了。”
丁凡这句话说完,轻轻的仰起头,摆了个有点神奇的架势,寻思这回你该听清了吧,要是在和我装13,休怪我不客气了。
“这样吧,既然是这种情况嘛,我们就接了个这个案子,来,兄弟们,都出来,在院子里好好审审,我就不信了,巴图林业局怎么能有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王良坤大声的说着,又拍了拍肚皮,听着身后有人懒懒的出来了,冷哼了一声道:“行不行?给你个面子,刘凡……”
丁凡差点没气晕过去,都和他说了两遍了,自己叫丁凡,丁凡,他怎么还叫自己刘凡。
他现在很无奈,因为走廊里出来的那些人都在小声说着“蜜桃”、“李真珍”、“扎针”、“傍一下”之类的话,就算丁凡不看堆在刑警队仓库里的成教片,不玩麻将不垒长城,也知道他们刚刚放下了什么。
“兄弟们,都给我站好了,精神的,左右两边,那个,那个,电棍充电了吗?不行就出溜他……”王良坤站在院子中间,早有刚才胖三搬来了椅子凳子,他做好了,破马张飞的叫着那些稀稀拉拉的民警、联防队员站在两边。
丁凡站在他旁边,看着这些家伙,长头发的长头发,叼烟卷的叼烟卷,站在这里似乎都能闻到他们嘴里喷出的酒气。
“这是皇协军呢?还是土匪地头蛇穿上制服就成了这个怂样?唉……”丁凡是在不忍心看下去,但嘴里还安慰身边的谷悦说:“悦儿,这地方山高皇帝远的,管理上有些松懈,你就当成反面典型看吧。”
“小凡,你看那,他不是摸肚子,就是拍着光头,这要要是演南霸天都不用化妆,什么人呢!”谷悦藏在遮阳帽下的双眼,喷着愤怒的火焰,鄙夷的说着。
远处那些劣警的粗俗言行,她看的一清二楚,真就是气愤不已,看到身边坐着像个古代官老爷派头的王良坤,恶心的往旁边站了站,似乎只要离他远点,才能保持点自己的高尚和清白。
他俩在这边小声交谈着,王良坤转头不悦的看了他们两眼,马上眉头紧皱,有些生气的摇了摇头。他身边的胖三顿时心领神会的干咳了两声,叫着丁凡和谷悦:“唉,唉,呼鹿县那俩人,你们不是报案吗?站前面去,在这里凑什么热闹,给我记得点,什么案子好好说。”
谷悦张了张嘴,想辩解几分,丁凡轻轻拉了拉她的手,暗示她别着急,看看这群家伙怎么处理案子。
现在荒唐可笑的场景出现了,丁凡和谷悦两个外地民警站在了两排人群中间,开始接受兄弟单位的询问。
“刘凡,说吧,你报案内容是什么?”王良坤整了整身子,口气蛮横的说。
丁凡看到了,他举起了肉呼呼的大手掌,似乎是习惯性的拍下来吓唬人,好像又想起了丁凡他们两个也是警察,抬手又轻轻的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
谷悦不等丁凡说话,往前一步,把昨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解开了袖口,对着刺目的阳光扬了扬,然后定格在空中,声音确定的说:“看到了吗?这是昨晚和那几个凶手动手时,他们打的,他们熟悉这里的地形,人手不少,肯定是长期作案的惯犯,所以,请你们马上展开调查。”
“这个女的胳膊那么长啊,啧啧,还挺白的……”
“就这大小姐样的小身体,屁股倒是挺大的,还能和人家动手,不怕被吃了……”
……
谷悦刚说完,就听着站成两排的人,肆无忌惮的说着,话语低俗到几乎要不堪入目了。
“这可怎么办啊,这些家伙不讲理啊,哪有什么执法责任感啊。”丁凡目光制止了随时愤怒而起的谷悦,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咳嗦两声,意味深长的说道:“谷警官说的没错,就是这个情况,要不是着急救被害者,那几个家伙也不能跑了……”
丁凡严肃的看着王良坤,看他轻轻低着头,似乎是身体肥胖到了严重血稠,坐一会就睡着了,然后重重的拍了拍腰间的枪套,似乎提醒他自己这个民警都受伤了,这个案子你必须要重视起来。
“王大队,王哥,咳咳……”王良坤旁边的胖三假装低头见什么东西,小声的叫着王良坤。
那王良坤仿佛是从熟睡中被别人不知趣的叫醒了似得,目光灼灼的看了几眼丁凡和谷悦,思考片刻,脑子里有个想法一闪而过,马上质疑道:“刘凡啊……”
“王哥,是丁凡……”胖三的目光在丁凡的枪套上,唯恐王良坤再继续说下去,容易把一脸严肃的丁凡惹火了。
“啊,是丁凡,我哥刚才想了半天的相关规定啊,你报什么案啊,还有那个女的,你俩算是证人也行,算是见义勇为也行,只可惜我这里不管见义勇为的事,这么说,你们报什么案啊?我早就听明白了……”王良坤双手压..在桌子上,分析了个啼笑皆非的场景:谷悦和丁凡晚上带着没事在大街上溜达,和当地一伙人语言不和发生了矛盾,然后动起手来了。
他说完,环视了一圈那些兄弟们赞许的目光,似乎更有自信了,手掌毫不犹豫的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子上飞起了乱哄哄的灰尘,态度蛮横的说:“我说错了吗?什么老太太啊,在哪呢?我巴图林业局根本就没这么个人,还医生呢?卫生员程院长回县城给家里买猪崽子去了,郑护士昨晚赢了我一百多呢,你这不是扯淡吗?简直简直是天上刮风……”
“王哥,是空穴来风!”他旁边的胖三小声补充说。
“对,是空穴来风,丁凡啊,我看你也是个新人吧,肯定没办过什么案子,都不如我这些人,你能报案吗?”王良坤胖乎乎的手从桌子抬了起来,指着丁凡脸色怒红的指责起来。
这件事,丁凡似乎真就是大意了,当时光是考虑刘老太身体难受,没让她过来,这要是放在自己在刑警队,直接派人去给她做了笔录就行了,没想到这个王良坤抓住了这个小辫子。
丁凡回避了他的目光,低头想着,就听到门口有人期期艾艾的喊着:“丁同志,谷小姐,我,我来了。”
“这个老太太,行啊。”谷悦先发现了是刘老太在两个邻居陪同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现在,大门口围了不少人,老老少少的,都围在这里看着热闹,很多人看着王良坤的人奇形怪状的,不由的评头论足起来。
刘老太感激的看了丁凡他们两眼,转头对着王良坤报了自己的姓名什么的资料,张嘴委屈的说道:“这位领导啊,我给你说说这件事……”她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事情经过,说到关键处,喃喃自语道:“你们行行好,儿子不在家,我岁数大了,上不了山,走不了太远的路,儿子不在家,儿媳丢了,这万一……”
说到动情处,刘老太声泪俱下,掏出了一个真皮的钱包,掏出了一沓崭新的钞票,心疼的看了几眼后,走到桌子跟前,爽快的放在了桌子上,声声哀求的说:“王队啊,这是给兄弟们和您的茶水钱,我刚去的,信用社上班才取出来的,这事就求您了。”
在那个年代,因为经费不充足,报案有时候是收报案费的,可丁凡从她战战兢兢的表情,和哀求的神色上来看,顿时感觉气愤无比,暗想:“怎么特么的茶水钱,听起来和旧社会的警察没什么区别,王良坤,你这个败类。”
那胖三似乎是收惯了这种钱,熟练的把钱抓起来看了一眼,放在手里掂了掂,顺手塞到了抽屉里,丁凡看了暗笑,心想要是在屋里的话,是不是还得有个纸箱子,里面装满了现金红包和香烟、白酒什么的。
“本警这事就管定了,绝对不能走,你等着的。”丁凡冷眼观望,失望的眸子慢慢的微闭起来,他几乎都听到谷悦心跳加快的声音了,轻声加重语气说:“一群小丑,让他们跳吧,我就不信了……”
恰在此时,王良坤似乎收了钱,感觉这事有义务办好了,马上神色凝重起来,上下打量了刘老太一番后,正色道:“这位老太,本队长倒是有个想法,思来想去啊,感觉很有这种可能,你儿媳呢,应该是和人家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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