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坐下,坐下!咱这是认识酒,大家可以作证啊,明天我把兴隆矿有头有脸的人请来,给丁警官接风,唉,外面的,你们听到了吗?”白义自信的站了起来,爽朗的说着,窗户外面的人纷纷看过来。
他那骤然放心的脸上,刮着谁都能看懂的神色:他们两个谈好了,明天拿出诚意好好招待丁凡。
老尹笑呵呵的站在门口,献媚的看着丁凡,知道他是关键人物,诚意十足道:“咱两个幌的饭店菜做的不赖呢,我加两个菜去,锅包肉和蒜香茄子,我亲自上灶,你看?”
尽管眼前两人的尴尬和误解有所缓和,老尹见惯了形形色.色客人,知道这俩人都不是普通人,光那个白义就不能惹,有时候多看他一眼,都能引来杀身之祸。
“你等会,老白,咱还得说说两个幌的事,是不是两个啊……”丁凡慢慢的往白义身边挪了两步,举起两个手指头,一脸较真的倔强劲,不依不饶的说着。
在白义看来,这家伙性格古怪,说话办事和其他人不一样,这要是阚亮来了,也就是罚了喝酒,这小子怎么还拿着两个幌的事没完了。
外面的客人们都看着呢,虽然吓得大气不敢说,可谁都担心这一警一痞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哪怕他们端着酒杯碰一下喝了酒,明天也会是兴隆矿的大新闻!
“兄弟,饭店大小都是小事,今天是寒酸了点,两个幌的,明天一定四个幌的。”白义迎着他的目光看去,语气放缓,变得朋友般亲切起来。
“啪啪!”两声响起!
丁凡对准白义脸上就是两个耳光。
声音清脆沉闷,白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烧,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是被抽出了一片手印。
咣当一声!
老尹手里的饭勺失手掉在了地上,他只是看了一眼地上,马上抬头看着白义的后背,发现他还没动手,赶紧往后撤了两步,用担心鲜血碰到身上的表情打量着他俩,眼角不由的往右边扫了几眼,只要他俩一动起手来,自己必须马上跑了。
“呼……”
“吁……”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米左右的距离,都在冷冷的看着对方。
而此时,饭店大厅里响了一阵凳子、碗筷响动的声音。
靠墙边桌子的那个南方人瞄了一眼饭店门,扶了下桌子,就想往外跑去。
他对面那个朋友模样的人,急匆匆的瞪了眼睛,又摇了摇头,警告他这时候千万不能动, 免得有血光之灾。
白狼是什么人?
他挨打了,你跑出去说了,那多嘴的人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而且,他进门时肯定看到了这些人,要是他吃了亏,明天这事传出去了,现场的人都要挨收拾的。
这些人虽然没走,可都在低头听着,静静的看着他俩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要让老尹和这些胆小怕事的顾客选择,他们肯定都会选择白义打了丁凡,然后丁凡认错,两人重归于好,这样看热闹的人谁都没责任。
“白狼,怪不得说谁家孩子晚上闹觉哭,大人一说白狼来了,孩子都不敢哭呢,今天我算看到了,什么证据,这就是证据。”丁凡和他对视着,毫不畏惧,心里暗想着,可那平静的表象下面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
“行,行,你小子厉害,我服了,服了……”白义悻悻的说着,往后退了几步,碰到了没敢走的老尹,假装回头看了一眼,再回头时,顺手摸了下肚皮,嗖的一声,电光火石间抽出一个软软的东西。
嗖嗖几声犀利的破空声响起,一把一米多长的软剑被他抡了起来。
好小子,这个滑头果真藏着杀人的利器!
“小子,踩着鼻子上脸是吧?今天咱俩就比划比划,要是不宰了你,我特么的随你的姓……”几个横劈过去,丁凡往后躲了躲,白义娴熟的把软剑一收,平放在胸.前最合适的位置,目光阴鸷的叫嚣起来。
包房才十多平方米大的空间,他守在门口,一把锋利的软剑拿在手里,就算丁凡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从这里出去。
“老白,我师父阚亮说你牛,b,我刚来,就像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硬骨头,唉……”丁凡害怕的说着,双手一摊,摆出了一副不知情,想求和的为难样。
白义什么人没见过,一个小民警愣头青似得装大尾巴狼,挑战自己出出名,早就在他预料中,所以,紧绷着的弦多少放松了些,指着桌子的上空杯子,趾高气昂的大声说:“小子,今天就是废了你,老子也有说理的地方,你先威胁的我,都看着呢,要是不给我白义道歉,老子认识你,手里的家伙没长眼睛。来,给我喝三杯,然后叫白爷爷。”
这番话说的粗暴利索,听的外面的人终于松了口气:白狼赢了比输了好多了,省得这家伙发疯,都跟着挨打。
“三杯酒嘛,行,我喝了,老白,你真不是泥捏的,从今之后……”丁凡若软的说着,咣咣的把酒倒进杯子里,举起酒杯,一只手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着,似乎一下子见识了人家的功夫,再也不敢挑衅了。
“小子,算你识相,你打听打听,阚亮弄住我了吗,哈哈……”白义数落着丁凡,猛的扬起头,像个山中的老虎,目中无人的狂笑起来。
可下一秒他触电般的惊呆了:丁凡手里多了一把黑皴皴的手枪,枪口正对着他的裆部!
“……”白义手腕的神经跳了几下,脸上的狂笑还没散去,脸皮一下子紧了起来。
“别动!一枪碎了你的狗蛋,第二枪断你胳膊,想试试吗?”丁凡后撤一步,单手握枪,稳稳的据着,另只手举起来,做了一个格挡的手型:他这是在玩狠的,白狼可以出剑,他绝对能挡住!但只要一秒钟时间,他绝对会射出一连串的子弹,瞬间完成自己刚才说的目标,让白狼连中两枪,让他生不如死!
白狼暗吸一口凉气,脑子快速的算着这桩生死交易到底值不值。
“唉,里面怎样了?快点说啊……”后厨外面的门口,老尹的媳妇害怕的蹲着,陈北山正带着用一群人蹑手蹑脚的走过来,一个个贴在墙根,听着里面的情况,陈北山小声的问。
老尹的老婆本来紧张的脸上,扫了一眼臭名远扬的陈北山,吓得浑身抖了抖,嘴唇哆嗦着说:“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拿刀的,还要开枪,吓死人了,你们快点劝劝吧,俺家里不能出了人命啊。”
老婆子说完,才顾得上擦着脸上汗津津的脸,顾不上害怕眼前这些人了,从他们中间硬是挤了出去。
“阿旺,二丫,一会就这么说……脸皮厚点,听到了吗?”陈北山捏着快要烧到过滤嘴的烟屁,一缕烟雾在眼前飘过,他想了想,狡猾的说。
这群人吵吵嚷嚷的进了饭店,只见靠这门口的包房门开着,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看着里面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白老板,丁警官咋了,咋了?二丫,快点,快点!拉开啊,那是咱教官。”阿旺吵吵把火的喊着,一群人已经堵在了门口,二丫试了试,感觉丁凡不会和她急眼,抓着白义的胳膊往外拽着,劝慰的喊着:“出去啊,你们怎么了?还动刀了,他是公安,你不知道吗?”
“教官,他怎么了?有事你叫我们啊,我们好几个人呢,不能让你自己吃亏啊……”阿旺向着丁凡说着,快到他跟前时,忌惮的看了眼丁凡的手枪,发现枪口向下了,自然放心了不少,暗自称赞陈北山说的没错,丁凡不会向着这些预备联防队员开枪的。
“教官啊,你们可别闹了,你要是受了伤,谁带着我们训练啊,白老板可不是省油的灯,唉……”那二丫天生就是演员的材料,站在门口哭咧咧的擦着眼泪,还抱怨的看着丁凡,意思你不能放着我们不管了啊。
狭隘的过道里,站了六七个旅馆服务员,丁凡看到的除了身体就是脑袋,一个个朴实的面孔,满是关心的目光,懂得他憋了一股子气,硬是没发出来。
……
当天晚上,丁凡拿凉水冲了澡,穿着舒服的短衣裤,站在那台威武气派的挎斗摩托前面,摆出了一个漂亮的姿势,虎虎生风的打了一套警体拳。
他活动完身体,见陈北山从门口神色怪异的走了进来,俩人点头打了招呼。
“丁警官,你和白老板结了梁子,他可不太好惹,这晚上你住这里,是不是……”他有些为难的说着,无意中看了看中间丁凡住的房门,有些担忧的提醒他是不是太危险了。
“想撵我走?做梦吧,白天都便宜了他了,要不我就截了他的大.腿了……”丁凡心里想着,不动声色的沉思了下,淡淡的说:“危险?本警从来不怕这个,我来就是调查重大危险案件的,白义的线索都在我手里呢,他白天来也行,晚上也没问题,这样,我决定今晚这么睡觉……”
听完丁凡的不要命的想法,陈北山暗中鄙夷的瞥了一眼他结实的身体,心道:“长夜漫漫,就算你是夜猫子,也不能不合眼吧,还用白老大吗?我们几个就把你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