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毒辣,小镇上,小吃一条街除了偶尔几个路过的散游客外,天气炎热得许多餐饮店都紧关着门。
米皮店紧锁着的卷闸门旁,麻将馆的门口,王婶没好气地舀了一瓢刚打上来水桶里的清凉井水,递到萎靡在她烟柜台前的一个披头散发瘫坐的女人面前:
“来,自己拿着喝,别让老娘我喂你啊,老娘我可没那闲心!你要进也进来,别在门口碍老娘生意好不好?!你那杀千刀的前夫抢走你孩子,你去法院告他们啊,自己弄得疯疯癫癫的不自己遭罪吗……”
烟柜台下的女人根本没反应,怀里拎着个小书包,手里紧抓着两个带着“速效救心丸”的小白药瓶,只是眼神远远地望着路口,干裂沙哑的嘴唇不停地低声念叨着:
“楠楠,楠楠……楠楠……我的楠楠……”
这时,王婶突然瞪大了眼白很深的豹子眼,扫帚眉也腾地挑起,颤抖的手指指向门外小吃街一行白衬衫西裤的随行人员,指着陪同在最中间一个清俊年轻男子左边的一个矮胖中年人,对旁边的麻将迷大妈们便嚷嚷起来:
“那不是市里负责招商的大领导吗?天啊,他这大领导都点头哈腰赔笑着陪同,那年轻人非富即贵啊……”
“不对,不对,他们走过来了。啊——他,他,他……”
王婶一只蜡黄粗手紧抓着门栏,身子都颤动起来,老母鹅般引吭高嘹的尖嗓子,都震惊地失声岔了腔:
“姓苏的!他,他不是外卖员吗?这世上还有跟苏子湖长得那般相像的阔少爷,不,这压根就是他!老娘我,靠,靠,老娘我了狗了,白日见鬼了吗我……”
整个麻将馆里,一大片赤膊露肩、汗巾搭背的大老爷们儿纷纷“窝草”、“靠”脱口惊骂出声,翘着大汗脚、扇着芭蕉扇的大婶大妈们也各个桌面上乱成一团,“额滴娘嗳”、“瞎了眼了撒,之前咋没看出来啊”捶胸跺足没早点把自家闺女介绍给他了……
阳光刺眼,烘烤得人几近昏厥,沈素半闭着眼,依躺在柜台前的地上。
她意识也几近恍惚,只是在昏昏暗暗的烈阳光圈下,依昔听到周围壮汉大妈们的糟乱声,感到身前的门口停住一行人,遥遥的,正中间的前方处,一个熟悉的人影伫在那里……
“小苏……”
她勉强糯动嘴唇,吃力地抿起一丝笑来,心道,几天不见,他好像穿着更好看了,也更干净了。
楠楠……她的楠楠,他能帮她找回楠楠吗?算了,他也不过只是个外卖员罢了……
正心中悲凉绝望,眼前被燥热与疲惫淹没,昏昏欲坠间,她骤然听到一声——
“素素!!沈素!!告诉老子你怎么了?艹,给老子起来!”
她昏沉的意识里都不禁一阵哑然失笑,咦,怪了,他素来温文尔雅,想不到竟然有一天,也有盛怒发火骂粗口的样子?
她身子一轻,感到后脖颈与膝弯被人揽抱起,抱着她就往街道路口方向冲,她一抬头就撞见一张漆黑色笔挺西装与雪白衬衫映衬下显得格外年轻清俊的面容,他那灼灼的怒焰俊眸死死盯视着她,咬牙嘶吼:
“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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