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风中学停车场。
张德友和陈天弯着腰,两个人头上汗珠密集,谄媚说道。“江少,这么大点的事,怎么还把您给惊动了。”
“是啊江少,我跟老陈正打算去处理,很快就好。”张德友说道。
“那听你们的意思,我想来国风,还得提前给你们请示了?江流微微笑道。
“那怎么能呢?”张德友连连摇头。“这国风中学都是您的地方,您自然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哪用得着跟我们这些下人说……”
江流呵呵笑着,手伸出车窗拍了拍张德友的肩膀,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白校长已经把那些学生都劝回教室上课,后山没什么事了。”张德友说道。
“她和谁一起去的?”江流问道。
“和,李文。”张德友如实说道。
“果然是他。”江流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德友。“这些年我对你不错吧?”
张德友一愣。
“你在教导处主任这个位置干了这么些年,有没有想过当校长啊?”江流看着他说道。
张德友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可以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说不定哪天就梦想成真了呢?”江流若有所思地说道。
张德友瞥了眼一旁的陈天,压低了声音说道:“想!”
“那你说说,你最想坐谁的位置?”江流笑的愈发灿烂。“袁景德?刘秉川?还是白蒹葭啊?”
“我……”张德友不敢说了。因为这三个人,他哪个都得罪不起,随便一个都能让他随时滚蛋。
“你是干教务的。”江流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户,说道。“这么看来,白蒹葭的教务副校长最适合你。”
“江少言重了,能给白校长打打下手已经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这种位置,哪是我这种人能觊觎的……”张德友惊恐说道。
“你这种人?”江流哈哈笑道。“你这种人才最适合坐在这种位置上面,更何况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人,校长这个位置今天不坐,明天也不会轮到外人手上。”
张德友和陈天听完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江流笑着冲他们两个招了招手,微笑道:“过来。”
两个人一愣,就见江流笑的更加灿烂。“把头伸过来。”
二人一直都弯着腰站在那辆灰色宾利慕尚的后排,听见江流的话,不约而同地就将脑袋往前伸,将脸紧贴着艰难伸进车窗里。
“江少,您有事吩咐。”
江流并没有因为看见两个人的脑袋因为窗户缝隙狭窄变形而将玻璃降下去,倒是饶有意味地看着二人的丑态,脸含歉意说道:“委屈不委屈?”
“不委屈。”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那就好。”江流满意的点点头。“我有件事情,需要交代给你们做。”
……
李文坐在副校长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看着正在悉心修剪盆栽的白蒹葭。
黑色的职业修身套装将她风韵起伏的娇躯曲线修饰的愈发完美,高耸的酥胸也因为主人静心专注而安静地矗立在空气之中。即便是神色肃穆,也难以掩盖她的干练和喷薄而出的成熟时尚。
“你不该对那些流氓出手。”白蒹葭淡淡说道。“我担心张德友那群人会在这件事情上对你做文章。”
“三好学生奖章吗?”李文轻轻叹息。“这种世俗的荣誉还是力给那些更需要的同学吧,比如说,贾思文。”
“而且教训那群流氓是身为良好公民人人应尽的责任,我只不过是在关键时刻做出我身为国风中学学生该做的事情,换做其他人,也都会这么做的。”
“李文……”
白蒹葭将手中的剪刀放在窗台上,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坐下,认真地看着李文说道:“你就没有想过那群流氓是谁请进学校的吗?”
“我觉得‘请’字用在他们身上不合适。”李文说道。“这种人不是应该跟‘闯’或者‘潜’这种字更为般配吗?”
“李文……”白蒹葭要跳起来骂人了。这家伙明明什么都能看的清楚,却总在关键时刻装傻。
“好吧好吧。”李文无奈说道。“我知道白校长在担心什么,我又何尝不是呢?”
“你也知道害怕?”白蒹葭不屑道。
“白校长,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语气和表情对于一个身心都正在发育,并对世界充满好奇的男人会造成多么大的创伤!”李文义正言辞说道。
“你?男人?”白蒹葭呵呵笑了笑。
李文快哭了。
他想到自己从浴室里出来,被白蒹葭看个干净后,她脸上那种玩味,那种不屑,那种轻蔑……
如万箭穿心,如人海中裸奔……
他觉得以后如果自己婚后生活不幸福,白蒹葭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着李文脸上欲哭无泪,白蒹葭无奈地摆摆手。“好吧好吧,就算你是个男人。”
李文想杀人!
“可是你当时不也没用阻止我不是吗?”李文面如死灰说道。
“我阻止你了,你没有听见。”白蒹葭毫无痕迹地撒了个谎。
“那我怎么办?”李文无奈说道。“我是在伸张正义,你可不能不管我,不然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
啪!
白蒹葭脸颊绯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狠声说道:“谁要跟你生孩子!”
“你有你的孩子,我有我的孩子,咱们都有了孩子。”李文解释说道。“让他们知道为人伸张正义者将会得到这样的下场,作为人子的他们将会对自己的父母多么失望,作恶者逍遥法外,伸张正义者含冤蒙羞,他们会对这个社会失去信心的……”
白蒹葭愤恨地看着李文,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难以控制,想把眼前这个家伙活活掐死。可是他的话里又完全没有纰漏,她就算是想追求下去,但到最后倒霉的一定自己。
跟着这种人结婚生子,迟早得抑郁!
“现在我们讨论的不是你应不应该对那些流氓出手,而是如果校方拿这个追究你的责任,你打算怎么办?”白蒹葭平息了剧烈起伏的胸部,缓缓问道。“与社会人员打架斗殴,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凭什么追究我的责任?就因为我教训了猥亵女同学的流氓吗?”李文问道。“这太不讲道理了。”
白蒹葭沉默了。
那三个流氓明显是为了对付有人会阻止工程队施工而提前进入学校的。
这一点也不稀奇。
最令她不解的是,为什么在后山那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至始至终刘秉川、陈天、张德友甚至是袁景德一个都没有出面呢?
这几个将乌纱帽看的比命还要重要的人,怎么就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袖手旁观,坐岸观火呢?
似乎还有想让事态进一步扩大的架势。
想来想去,白蒹葭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想借这件事排除异己,将那些不与自己同心的人从国风中学铲除。
而这种人。
学生里面是李文。
校领导队伍之中,也就只有她这个与国风中学领导班子水火不相容的教务副校长了。
白蒹葭感觉到,相对于学生罢课,一场隐藏针对她与李文的汹涌风暴,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你打算怎么做?”白蒹葭问道。
“什么也不做。”李文坦然说道。“我相信白校长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白蒹葭想发怒。这种事情你怎么好意思往一个女人身上推呢?
不过,她确实也无法脱身。
沉吟片刻,白蒹葭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我会保你的,除非他们连我一起从学校里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