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听到李雪骄的话,明白了韩冰气势汹汹要与自己比武,原来是受王凯指使,有王凯背后必有丁茂盛。
唐宇不由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李雪骄疑惑看看唐宇,“韩冰可不是好对付的,我亲眼见过他把对手打废在擂台,别看你有点本事,说不定结局就和它一样。”
李雪骄顺手捡起一根木棍,轻轻一折,木棍断成两截。
唐宇又是一笑。
“你还笑?你以为我在骗你。”李雪骄有点急了。
唐宇摇摇头,把折断的木棍捡起,“李雪骄,你一直恨我,这次为什么怕我受伤?如果韩冰把我废了,你正好也能出气。”
李雪骄顿顿,一撇嘴,“好心提醒你还错了。我恨你归恨你,但那是咱俩间的事,王凯是什么东西,他搅和进来无非是为得到我姐和我家的财产,你比王凯顺眼一点,所以这次我站在你一边。”
唐宇笑着听完,李雪骄这次应该是心里话。
“李雪骄,谢谢你对我的提醒,二十万免了,比武的事我会认真考虑。”
“你还要去?”李雪骄问。
唐宇点点头。
“为了我姐,你是不真喜欢上我姐了?我姐可是江城出名的大美女,能歌善舞,性格又好,喜欢她的男人很多,小心你打不过来。”
李雪骄盯着唐宇。
唐宇将手里半截树枝一弯,树枝再次被折断。
“我不为任何人,我只为我自己,我不会离开江城,更不会低着头离开。”
唐宇一字一句说得异常认真。
李雪骄盯着唐宇看了好一会儿,最终笑笑,“尽管你这人我不喜欢,但这句话我喜欢。如果你真被韩冰打残了,我们李家可以考虑养你。”
唐宇一愣,看看李雪骄。
“你别误会,是我们家,不是我,我除了恨你,对你没兴趣。”
李雪骄立刻解释。
唐宇笑笑,道声谢,李雪骄能说出这番话,他已经足够满意。
刘姐来招呼两人吃饭,看到唐宇和李雪骄两人有说有笑,那盆绿植安然无恙放在一边花架上。
先愣愣,继而又笑了。
一场担心的风波万幸没有上演,现在年轻人的把戏真是搞不懂?
三人回到餐厅,饭桌上,尽管菜肴丰盛,李静雅却始终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食之无味的样子。
李母见状以为李静雅又病了,忙关切询问。
李静雅含含糊糊搪塞过去。
李雪骄在一旁插科打诨,说李静雅这次真是犯了心病,心疼病。
李母一听更迷惑,正要追问。
李静雅用一块鱼肉堵住了李雪骄的嘴。
唐宇静静看着她两人嬉闹,一语不发,吃完饭,直接回了花匠房。
关上门,刚坐定。
李静雅敲门进来,默默走到唐宇对面,看着唐宇。
唐宇也看看她,“静姐,有事?”
李静雅点点头,从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车票递向唐宇,“我还是希望你改变决定,这是去南都的车票,现在走明天就能到,我在那有同学,我已经和她联系好了,到了南都,她会帮你处理好一切,如果你想回江城,过一段时间,你还可以回来。”
唐宇接过车票看看。
李静雅以为唐宇同意了,立刻补充道,“我送你去车站。”
说着,李静雅就要拿桌上的绿萝。
唐宇伸手拦住她,把车票轻轻塞到李静雅手中,“静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出事,但我哪都不会去,明天我比定了。”
唐宇语调虽然轻缓,态度很坚决。
李静雅顿顿,正要张口。
唐宇笑笑,“回去休息吧,别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
外边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床头挂着一把折叠伞。
唐宇把伞取下,笑着递向李静雅。
李静雅看看唐宇,没接伞。
“我累了,想早点休息,否则我明天也许会输。”唐宇加重语气,又把伞往前递递。
李静雅终于接过雨伞。
唐宇把她送到门前,一推门,雨雾扑面而来。
唐宇立刻挡住李静雅,李静雅把伞打开,朝唐宇一笑,“明天不管结果怎样,我都会为你加油。”
唐宇也笑着道声谢。
两人互道晚安,李静雅撑着伞慢慢走向花园门口。
浓浓雨雾中,她婀娜的背影像一朵娇艳的花。
唐宇不禁轻叹一声。
到了花园门口,李静雅又回身一笑,唐宇摆摆手,李静雅走了。
唐宇在花匠房门前驻立许久,感觉体内一团火在燃烧,抬头望望天,天空阴云密布,雨越来越猛,越来越急,像天河决堤。
唐宇深深吸口潮湿口气,转身回屋,拿了两个瓷碗放在门前,很快,雨水即灌满瓷碗。
看看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早,唐宇走到花园墙角,看看银灵草。经过雨水滋润,银灵草的果实更显红润。
这雨真畅快。
唐宇索性脱掉外衣,赤膊坐在银灵草边,打坐禅定,等待银灵草果实最后成熟。
雨水河流一样从唐宇面颊流下,唐宇浑然不觉。
雨势减弱,唐宇听到啪一声响,忙睁开眼,一瞅旁边的银灵草,果实已通体通红,如一颗红宝石在细雨中闪动。
银灵果终于成熟了。
唐宇顿喜,顾不上擦拭脸上雨水,伸手刚要去摘银灵果。
一拍脑袋,自己真是高兴地忘乎所以,师父说过,银灵果是天地晶物,不能用俗人之手触碰,碰之必萎。自己虽然已是练气三层,身上凡尘之气未脱,一时激动,差点坏了大事。
唐宇平静一下激动心情,回屋取出银针,再来到银灵草前,用银针缓缓扎进银灵果果实中,屏住呼吸,轻轻一挑,银灵果被挑起、
银灵果虽只有珍珠般大小,唐宇却觉得它仿佛有千斤之重,手每动一下,都小心翼翼。
终于把银灵果送到嘴边,唐宇定定神,轻轻张开嘴,一含,银灵果滚入嘴内。
唐宇含住银灵果,拿起地上瓷碗,将澄清后的雨水喝下。
清新的雨水伴着银灵果微甜的味道一同进入唐宇腹中。
很快,唐宇感到强烈的热流在体内回旋,真气急速膨胀。
唐宇立刻坐定,力图将体内真气调匀。
可无论他如何努力,只觉得气息澎湃不息,根本无法静下身心。
血脉泵张,双目如两盏大瓦力明灯刺破雨雾。
刚才减缓的雨水猛然瓢泼而下。
口渴,口渴。唐宇不禁张大嘴,大口吞咽着雨水,雨水如油,进入腹中,焦渴更甚。
丹田之处仿佛有一座火山在熊熊燃烧,岩浆顺着经脉流向全身,随着皮肤逐渐变红,绞痛感越来越浓。
难道自己吞服银灵果的方法不对?
自己要被银灵果废掉真元?
巨大的恐慌感迅疾弥漫唐宇心头。
自己家仇恨未报,不能因此成为废物,必须挺住。
恍惚之间,唐宇突然想起自己被逐出师门时,师父曾对他说过,银灵果乃是天地正物,所产能量为阳,心态明媚平和者服之,可功法大增。
但唐宇心中始终有复仇之念,此为暗能量,银灵果产生的能量与体内暗能量相冲,或将产生异常,甚至会夺掉他性命。
若想保全,目前只有一个办法,自毁经脉,散出银灵果的能量,从此以后他就是凡人一个,泯然于众。
丹田处更加灼热,全身的经脉都好像要被融化。
唐宇感觉死亡向蛇一样慢慢缠绕到他身上,正张口猩红大口要咬碎他的咽喉。
他心中不禁一颤,他还年轻,骨子里他害怕死亡,特别是这样不明不白死去。
夜色如墨,暴雨如注,明天清晨人门会在这发现一具扭曲变形的年轻尸体躺在水洼中。
也许李家母女会哀伤几日,但之后所有一切就回归平常,他匆匆来匆匆去,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哀伤与恐惧同时弥漫心头,唐宇不由拿起一边的银针,对准丹田处穴脉意欲扎下去。
现在他还有自毁经脉的力量,只要一针下去,他即可解除痛苦保住性命,然后悄悄离开李家,离开江城,消失在人海中,从此成为常人。
唐宇仰头看天,两行清泪流出,毁掉经脉,自己就再也没有练气修仙的可能,面对强大丁家,形如常人的他也就成了一只可随意捏死的蚂蚁,永无再报家仇的机会。
家仇不报,修仙何用?
空留一副空皮囊又有什么意义。
母亲的荒墓浮现在他眼前,雨水中分外凄凉。
一声惊雷响过,唐宇如梦初醒,手中银针一抛,自己决不为了苟活自毁经脉。
雷声隆隆,一道闪电如银蛇霹雳而下。
唐宇心中一震,修真讲道法自然,能量内外相克,也许就能化险为夷。
以毒攻毒,这招虽然管用,风险也极大,如果内外能量不能相抵,唐宇就会变成一堆焦炭。
纵然死也要搏一把,绝不苟活。
浑身是水的唐宇咬着牙站起身,走到刚才闪电处,盘腿坐好,定下心神,努力将体内四散涌动的真气汇聚一处。
肆虐的真气已不由他控制,身体的痛感也让唐宇感觉虚弱难为。
不逆流而生即死路一条。
眼看一道闪电劈面而来,唐宇拼劲最后之力汇聚真气于双手,腾空一跃,迎着闪电而去。
随着刺啦一声裂响,空中一道剧烈强光将周边夜色照亮。
唐宇翻身从空中横着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