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的温度刚刚好,温暖中带着一缕凉意,寂灭山所在的位置,方圆百里之内,几乎没有生物可以存活;所以,自身安危也不需担心计较。
这算哪门子修行?
聂玄惬意的躺在水面上,随波而动。
如果不是这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就更令人满意了。
有些苦恼的拍了拍肚子,他有些疑惑,重新凝练的身体轻便许多,美中不足的是这一身肥肉却跗骨之蛆一样,怎么都减不掉。
“老张,下来快活快活啊!”
聂玄悠然自得的大喊大叫。
老张不答,寂灭山巅有云雾缭绕,看不真切云雾之上的光景,但是想来老张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出于作弄心理,聂玄叫嚷的声调抬高了几分。
“来吧,小爷给你欣赏欣赏美男出浴图。”
回应他的是一只鞋子。
一只有些残破的草鞋。
草鞋坠落的速度很慢,聂玄却是躲不开。落点不难分析,分明是他阴阳怪气的胖脸。
老张显然动了神通。
老梆子!
咒骂一声,聂玄张口一吹,一缕纯洁的元力打出,不求击飞草鞋,只要稍稍改变方向,避免自己这张甩脸遭殃即好。
云烟一样浅淡的元力,印在了鞋底,将下坠的方向勉强调整了毫厘,草鞋坠落后,落在了聂玄裸露在外的肚皮上。
巨力横生。
聂玄被一只草鞋砸入海中。
下坠的力道极强,聂玄无法作出任何反应,被这股力道送入深海。
周围的海水越来越冷,四周的光线越来越暗,盏茶功夫,当聂玄觉得后背似是撞破什么禁止之后,下坠的力道戛然而止。
道宫开辟之后,海水中呼吸没有了任何困难,聂玄稍稍适应一番,沉寂下心神。
“嘶!”
密密麻麻的异响骤起。
这种感觉,很像幼时躺在大榕树下小憩,此起彼伏的知了叫声,带着一缕让人心烦意乱的力量。
四周的光线十分微弱,肉眼看不真切。
丹田洞天中的元力运转周身,聂玄谨慎的屏住呼吸。
细微的异响越演越烈,周围平静的海水极具波动起来,身体与这些波动契合,他能清晰感知出来,有无数生物汹涌围猎而来。
不敢有丝毫大意,识海中剑形神魂递出一缕神识。
离体的神识很微弱,不比米粒之光强上许多,所探知的区域,仅仅巴掌大小。
黝黑死寂的海水在神识的感知下,呈现出极为灼眼的白色,巴掌大小的白色区域中,似是有一团剧烈波动的黑色斑点,汹涌而来。
黑色斑点的模样,看不真切, 传递出来的情绪,危险中带着一缕彻骨的森冷。
“不好!”
小腿传来剧痛,似是有一把挫刀划开了皮肤,重重斩到了骨头上。
心神慌乱下,聂玄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将丹田洞天中的元力全力催动。
初音神像爆发道道流光,氤氲紫气顺着经脉递入小腿,清凉酥痒的触觉传出,伤口出的疼痛感顿时冰雪消融。
危机并未结束,周围的海水波动的频率越来越急促,几乎沸腾起来,显然,黑色斑点的数量,呈几何数般增长。
聂玄气急败坏的大骂出声;“老张,你特娘的能不能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鬼东西。”
他知道,老张一定在悄悄关注着,这个老东西不会漏过任何一次让自己吃瘪的情景。
黑色斑点的数量越多,代表身体被攻击的范围越广,如今以聂玄的境界,并不能够将丹田洞天中的精纯能量如臂指使一样运转如意,也就是说,他能防御的位置,极其有限。
黑色斑点的来历未知,他不敢赌自己能不能抗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尸蚁!”
老张玩味的声音淡淡响起。
尸蚁?
聂玄皱了皱眉头,记不起大荒经中有任何对这种生物的记载,在他思虑的同时,身上几处部位同时传来剧痛,显然是被黑色斑点咬破了皮肤,钻入体内。
晦涩的运用元力驱除几处后,脑海中一道灵光乍现。
尸蚁既然带来一个蚁字,自然是兽类无疑,处在万族之巅的龙族,应该对这些疑似低等生物的尸蚁有压制作用。
心神融入初音神像,他唤醒了沉寂的白龙祖巫真血。
“吟!”
悠扬的龙吟大作,神像小腿上纹刻的龙形云纹,迸射万道霞光,一缕缕威压万界的特殊波动,透过聂玄的身体席卷四方。
神识的感应中,汹涌的尸蚁海潮为之一静。
果然如此!
聂玄心中大定。
“忘了告诉你,尸蚁诞生的机缘,龙族的始祖还未出生,而且!”
老张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郁的幸灾乐祸。
“有屁快放!”
聂玄气急败坏的喝骂一声。
“寂灭山曾经是一处上古战场,陨落的龙族不计其数,比龙族更为强大的生灵也有不少,你猜他们的尸体去哪里了?”
聂玄头皮发麻,才要骂人,周围的场面,顿时陷入癫狂。
尸蚁海潮海啸一样声势吓人,彻骨的寒意形成凝若实质的杀意,这些微小的远古生物,仿佛一头头嗜血的饿狼,对着一头庞大的食物扬天长啸。
“嘶!”
刺耳的尖啸声中,猎杀爆发了。
聂玄反应不慢,洞天道宫两处的元力全力催动,毫无保留的溢出体表,形成一道薄弱的元力罡气。
世界上的规则就是如此奇怪,一物恰好降一物,能吞噬龙族尸体的尸蚁,竟然拿这一层薄弱的元力罡气毫无办法。
密密麻麻的撞击声宛若雨打芭蕉,急促而迅疾,无穷无尽的尸蚁海潮,一时无法突破防御。
道宫境的修为,经不起这等挥霍元力,不过几息,聂玄便感到微弱的眩晕感。
他支撑的时间显然不多。
“老张,修行也不是这么修行的吧,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分明是在报复我。”
聂玄气急败坏的张口就骂。
“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又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什么事来着,这脑子,真是没年轻时候好使了,什么事来着......”
老张幸灾乐祸的声音不紧不慢的絮叨着。
聂玄:“我&*&^%#%$”
“你看你,老头子本来想起来了,你一骂人,就又忘了。”
聂玄:“*&……%¥#¥”
“这年纪大了,怎的神念传音也消退了,小子,你再听么?小子?”
我忍!
眩晕的感觉越演越烈,手脚因为脱力,也开始剧烈的颤抖,聂玄沉默片刻,说道。“爹,我错了!”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老张显然被如此不要脸的举动惊得手足无措。
半晌,老家伙无奈的声音才淡淡传出。
“向西三百米。”
闻言,聂玄不假思索的动用最后的力气,炮弹一样向着西方撞去。
“咚!”
沉闷的声音好似战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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