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妹,人家有名字,叫慧儿!”
好吧,叫得这么亲热,恶心!
“什么恶心?”
“嗯,我是说你这种情况啊,古人的诗歌里边早就有,啊,不算是什么事儿,都很正常!”
“对了,大哥,你喜欢人家,就要拿出人家要的的东西来!”
一句话,陈大郎顿时泄了气:“咱们家哪里拿的出来,你说你和她家谈了,宽限时日,也没有用啊!”
“怎么没用,银子的事儿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看好咱们家的秧田,那个有用,看好了,我保证三个月之后,有银子用!”
陈大郎半信半疑:“你怎么保证?”
“呃,我不是在社学读书,你没听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陈大郎恍然:“哦——原来书里都有,早知道,我也去读书,可惜——”
听了陈舟的话,陈大郎每天除了接送他上下学以外,就跑到秧田里边儿,去细心照顾去了。
安抚住了陈大郎,陈舟这边,仍然还得应付课业。
一转眼,十几天过去了。
孟广泽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清风居士孔老板。
“来——这就是陈家三郎,这位是清风书坊的孔老板,你们谈!”
介绍完,孟广泽就和孟广繁到旁边的桌子上,喝茶去了。
“孔老板好!”陈舟一抱拳。
孔老板没有答话,却是用审视的眼光看着陈舟,缓缓道:“老夫孔广林,号清风!”
陈舟一笑:“原来孔老板的书坊是以号为名,很是雅致啊!”
孔广林其实内心十分惊讶,这样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居然能写出这样的文字。
这也就罢了,还能说句天赋聪颖,可是这待人接物,不卑不亢,没个十年的修炼,断然到不了这种境界。
“你的稿子我看了,写的还可以——”
陈舟也没有接话,只是微笑——蒲松龄的书稿,如果只是还可以,那“聊斋先生”的字号还是拆了吧!
孔广林咳嗽了一声:“咳咳——书写得确实是不错,又有孟师爷的推荐,所以呢,我来和你谈谈价钱!”
“我们的价钱是——”
陈舟举手打断:“孔老板,从我把书稿托付孟叔父到县里去,到现在已经过了半月有余了,这个时候孔老板才过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贵书坊已经制版开印了吧——不知道反响如何?”
“你怎么知道,呃——”
孔广林自知失言,书坊向来如此,反正人家也看出来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不过这事儿,自己做了是一回事,人家提出来又是一回事,严格来讲,书坊这是一种违约的行为。
“嗯,书坊这一点做的的确不妥——我愿意补偿!”
“我不在乎有什么不妥,我之所以敢把这个稿子拿出来,就不怕孔老板付梓开印——孔老板不会以为,我手中只有这一篇书稿吧?”
废话,就这篇你还留了个尾巴呢!
不过试印之下,反响确实不错,已经有人到书坊询问有无全本了。
“孔老板要是去试试反响,测试一下,看看大家伙是不是都喜欢,我也并不反对——既然已经开印了,又既然能够来找我,自然就说明,反响应该还是不错的。”
何止是不错呀,枝江城引起了一定规模的轰动且不说,最主要的是府城里边儿,那些个少爷小姐们,对这婴宁非常感兴趣。
这让孔广林明显地意识到了商机,要知道,一般的小说话本,往往是市井之作,缺少这种韵味。
县城轰动,府城轰动,省城如何,京城又如何,想着那种火热,孔广林的心里也是火热。
要不是孟广泽县衙事务繁忙,早就拽着人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这甫一见面,没三句话,就让陈舟拍在桌上了。
来意做法目的,这少年无一不晓,这还怎么谈?
孔广林无奈的目光投向孟广泽,却见这位孟师爷好整以暇地和自家大哥举杯对饮,那杯子举得高高的,刚好是举杯齐眉!
这就是装看不见啊!
本来自己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够降得住陈舟,结果没想到反倒被人家呛住了。
因为人家手里边有书,好几家的少爷小姐可是放下话来了,没有大结局,小心狗头!
看书,没有看到结局,的确是非常恶心的一件事情。
可这种恶心,不会集中到陈舟上,陈舟也没有署名,倒霉的,是清风书坊。
这一点可承受不起的,怨不得都写市井,就算写不好,唾几口唾沫,骂上几句也就罢了。
这可都是有权有势的,不是说吐两口唾沫就完事,稍微闹起来就能砸了他的幌子。
“好吧,我托大叫你一句贤侄,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陈舟一笑:“一篇书稿,三两银子——”
孔广林张口就要还价,陈舟一举手:“否则没得谈,这只是润笔,还要有分成——”
孔广林立刻激动了:“书坊从来没有过分成的道理,都是一笔买断,没有分成!”
陈舟点头:“没错,恭喜你,从今天开始,有了!”
“我要的就是如此,润笔分成,以后你会知道,这算不了什么,润笔的银子,一手交书,一手交银——至于分成,五五之数就好!”
“我——”
“否则免谈!”
“好吧,”孔广林屈服了,事事料敌机先,怎么和人家斗啊?
“好,既然如此,风险共担——每篇书稿盈利少于五十两,我分文不取!”
孔广林大喜,这要是五十两以下,那就全是自己的了。
如果能卖到五十两以上,让他一半又何妨?
陈舟又贴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孔广林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如果能够成功,我就把书坊开到荆州府去。”
陈舟意味深长:“这个生意大得很,开好了的话,开去京城也未见得是难事!”
眼看快要到端午节了,家家户户都十分的忙碌。
荆州府城中,突然有人从路上拾到了数张散落的书页。
然后,突然有人发现,这些书页居然是一本书。
有好事的人把这些书页凑到一起才知道,原来讲的是婴宁的故事。
茶楼酒肆里面,纷纷流传着有关婴宁的传说。
婴宁是谁?
命运如何?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
又从豪门大宅中传出下文,但是也没有多少。
所有人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有人有发现,有的书页上,印着清风书坊四个字!
门庭若市!
孔广林第一次被自家的生意吓到了,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啊!
不过,他咬着牙按照陈舟的布置,没有拿出书稿。
那些扑奔清风书坊的人,没有拿到书,却带回来一个消息。
五月初五,端阳节,荆州城外,龙舟竞渡。
届时,将会有十本婴宁传竞价拍卖,价高者得。
全本!
一所大宅之内。
“少爷,这明显就是个陷阱,咱不用去拍卖呀,咱们可以等着,等着别人拍卖下来,结局自然就有了,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高价去抢一本书呢?”
“呸——你个糊涂的东西!少爷我是在乎那点儿银子的人吗?放眼荆州府,也只有少爷我有先睹为快的资格,准备银子,敢和我抢,砸死他们!”
到了端阳节这一天,荆州城的江边挤满了来看龙舟的人。
可是,很快就有人被一旁那高高大大的十面大鼓吸引住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哪家龙舟用来助威的。
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不是,居然是竞拍婴宁传的现场。
一时间人头攒头,纷纷要看一看这竞拍究竟会花落谁家。
连龙舟也不看了。
理由很直接:龙舟年年有,这竞拍可是个新鲜事儿!
十面大鼓,都有半人来高,上面有一座精巧的宝塔,塔上托着一本书。
竞拍规则,早就用大红的纸写好,贴在鼓上了。
每面鼓对应一本书,投银子到哪面鼓里,就认定竞拍那一本,鼓的一旁,都是手执狼毫的账房先生。
一片喧嚣声中,鼓后早就搭建好的高台上,孔广林扯着嗓子:“各位父老乡亲,我就是荆州府枝江县清风书坊的孔清风!”
一瞬间,场子里寂静了一下,很快就沸腾起来:“他就是清风书坊老板?”
“是啊,听说婴宁传,就是他们印刷的!”
“印一半吊人胃口,这招有点损啊!”
“这叫损?看见那十面大鼓没,不知道吞多少银子进去呢?”
“谁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兄弟,你不愿意,有愿意的,其实你也不是不愿意,没银子吧?”
孔广林等稍微静下来些:“承蒙大家赏脸,给我清风书坊面子,来这里竞拍这婴宁传——我话不多说,这十面鼓中,是不一样的!”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还有别的书吗?”
孔广林摇头:“非也非也——书都是婴宁传,可是,这面最大的鼓,上面的婴宁传并非印制,而是由荆州的唐老先生亲笔抄写!”
众人哗然,唐老先生的书法,别说在荆州,就是湖广也是颇有名气的。
唐老先生抄书?
开什么玩笑!
“是否唐老先生亲笔,拍卖之后一看便知,假一赔十!”
“这本书,徽墨端砚,湖笔宣纸,世间只此一本——乃是,呃,限量版,价高者得,价低者退还!”
“其它鼓上,乃是普通印行版本,大家可以量力而行,不必强求,我宣布,竞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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