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潞安与可儿这么亲近,符燕绥很是欣慰,她酝酿了一会儿,才小心说道:“上次我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白潞安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上次两人因为对元晚河挟持西乔公主一事该如何处置而起了争执,白潞安力排众议保了元晚河,想必符燕绥心中是十分受伤的。
之后这段时间,他们都互不理睬,关系降至冰点。
如今她主动示好,他倒也觉得过意不去。他说:“我没有放在心上,站在你的立场看,你的要求也没有错。只是,我们立场不同,就难免生出龃龉。”
立场不同?符燕绥在心里苦笑。他的立场,就是那个燕国女人。谁要想对那个女人不利,就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即便她符燕绥,也不例外。
“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的情谊了……”她叹息,“我从不想与你为敌,惟愿你一切安好,你所愿便是我所愿。”
白潞安轻轻点头:“你我心意相通,你的幸福安泰又何尝不是我心中所系,虽然……”
他转过头去,望向远方的重重殿宇,眼神缥缈深杳,“虽然,有些事已经不可强求,但我不会忘记对你的承诺,我这一生都会倾尽全力护你和可儿周全。”
符燕绥的脉脉目光中,颤动着悲凉的情绪。不知为何,他的这句承诺没能给她带来欢喜,有的只是不如认命的无奈和无力。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也许曾经片刻得到过,也很快失去了。
白潞安把可儿递给奶娘,可儿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松开,他半强迫地把她的小手掰开,一边哄慰她:“可儿乖,过两天王叔再来看你。”
“王叔不要走,王叔陪可儿玩!”可儿泪眼汪汪。
如果换在往常,白潞安一定会向孩子的眼泪妥协。可今天他不为所动,只当作没听见她的恳求和哭泣,转头对符燕绥道:“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望你们母女。”
说罢,就快步离去。
被宠惯的西乔公主从来没被这么拒绝过,王叔一直对她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她让他陪玩,他却拂袖而去的情况。这一次她的幼小心灵受到了史无前例的打击,哭声也更加伤心委屈。
孩子的哭声没有唤得白潞安的驻足,他走得匆匆,仿佛有很紧急的事情。符燕绥明白是有人在等他,在他心里,那个人有更微妙的位置,连可儿都难以企及。
奶娘和婢女手忙脚乱地哄小公主,忽又惊奇地发现,文妃娘娘也跟着落泪了。挂在颊上的两粒泪珠,那样剔透清淡的色泽,却让人无端感觉到无尽哀怨和幽恨。
白潞安急匆匆登上马车,却看见元晚河歪在坐榻上睡得正酣。
他莫名松了口气,还好,睡得这么香,看来心情不差,没把他去见符燕绥的事放在心上。
他有时真的很喜欢她这没心没肺的傻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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