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尧抬起头来,好似恢复了一点兴趣。皇二子元玦毕竟是他最喜欢的孩子,以前只要抱抱那个小家伙,就觉得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楼圣宛也捕捉到了皇帝的反应,心里欢喜,立即说道:“陛下很久没有抱玦儿了呢,他最近又胖了不少。”
“嗯,皇后喂养皇子辛苦了。”元尧淡淡地,复低头阖目,“朕有些乏了,改日再抱玦儿吧。”
言语间,又是一片索然。
楼圣宛心里很噎。皇帝似乎对所有事都丧失了兴趣,一向勤政的他已经好些日子没过问朝政了,一切皆交给柳垂庭打理。如今对自己最喜欢的儿子也不感冒了,连见都懒得见一面。
她心灰意冷,也不想在这继续待着了,便行礼告退。他准了,她扭身快步往外走。
却听他在身后说:“宛宛。”
楼圣宛满怀期待地转头,却听他说:
“你去叫元瑭来见朕。”
楼圣宛惊讶了一瞬,失望之余,回答道:“是,陛下。”
元瑭往元尧的面前一站,元尧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整个人像从土里滚出来似的,衣服脏得看不出颜色,小脸黑一块白一块,头发上还支楞着一根草叶。
哪像个皇子,就是个没人管的小乞儿。
元尧问:“你从哪里过来的?”
元瑭答:“回父皇,上午孩儿一直在崇文堂读书。”
“胡说。在崇文堂里读个书,能读成这副脏样?”
“孩儿……去颐武堂练了会儿武。”
元尧咳了两声,问:“最近都读了什么书?”
“呃……呃……嗯……”元瑭支支吾吾半天,一个有内容的字都说不出来。
元尧叹气:“看来柳大学士那样的老师也救不了你这榆木疙瘩。”
“父皇,孩儿不喜欢读书,孩儿喜欢练武。”元瑭振振有词,“我师父曾送我一句诗——读书没屁用,揍人最痛快。孩儿想学揍人,不想读书。”
“你师父?”元尧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元瑭说的“师父”是谁。
能作出这种“诗”的,能说出“读书没屁用”论调的,也就那位了。
元尧想,最早的时候他就应该坚持一下,不准那个女人当元瑭的武师傅,还封她个什么颐武堂少傅,简直就是祸害他的下一代。
元尧苦笑着摇摇头,又问:“元瑭,你今年几岁了?”
元瑭小眉头一拧,低头扳着手指开始算。算了半天,也没算出自己的芳龄。
在一旁侍候的曲苟插话道:“陛下,老奴要是没记错的话,皇长子殿下今年六月的时候已经满六周岁了。”
“六岁?”元尧打量着这个孩子。那是七年前的冬末了,凤观帝刚刚驾崩,元尧白天服丧,晚上却关起门来该吃肉吃肉,该喝酒喝酒。有一次喝多了,睡了一个宫女,一次就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成思元年十月,皇长子诞生,本来是喜事,但也成了问题。明眼人都能想到,这孩子一定是在先帝的丧期内怀上的,新帝在母丧期间不禁欲,岂非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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