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皇后关切地走过来,想扶元晚河,又因为肚子太大弯不下腰,便让小粒儿赶紧把公主扶起来。
“公主,喘两口气,快进去吧,皇上在里头等你呢。”楼皇后说。
“谢谢皇嫂,对不住,昨晚吵着你了。”元晚河吐得眼泪花子直冒,还惦记着讲礼貌。
“没事,昨晚我睡得沉,什么都不知道呢。”楼皇后笑了笑,由宫女搀扶着离开了。
元晚河让小粒儿替她擦擦脸上的汗,理了理头发,然后自己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天徽殿。
同苍阁里,元尧斜卧于明黄色的坐榻之上,白衣胜雪,乌丝披散,神色慵懒地翻着奏折。
他身边的搘颐上,放着一个檀木盒子。
元晚河走到近前,扑通一声就跪下来,极尽可怜地哀求:“陛下,救救我……”
元尧斜扫她一眼,目光又回到奏折上,淡淡道:“你自己不是能耐大得很么?”
“离开陛下,臣妹会死的,不,臣妹会生不如死。”元晚河一把鼻涕一把泪,她不是装的,是真的控制不住眼泪了,她觉得再那么难受下去,接下来就该控制不住大小便了……
“哦,真的么?那你以后听不听朕的话?”
“陛下让臣妹在外面等着,臣妹就跪着等了一晚上。往后陛下让臣妹做什么,臣妹都听从陛下,一辈子听从陛下!”
她边说边哭,不住地磕头。真的是卑微极了,跟条摇尾乞怜的狗似的,但是没办法,她真的没办法了,现在简直生不如死。
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在外面跪了一晚上,这样的诚意,他应该感觉到了吧?他应该能够相信,她真的变成了他的奴隶,再也离不开他,几天见不着他,就会发疯似地想他、找他,橡皮糖似地粘着他。
他该满意了吧?
所以不要再折磨她了!
元尧放下奏折坐起身,望着她,浅浅一笑:“你记住就好。”
他把搘颐上的檀木盒子往前轻轻一推,“来吧。”
元晚河像饿狗看到了鲜肉,猛地扑上去,夺过盒子打开来。
盒子里同时掉出一个方形的东西和一粒小药丸。方形的东西摔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落地的药丸则顽皮地弹了两下,出溜溜滚到书架底下。
元晚河像条狗似的跪着爬过去,在书架下掏了半天,总算把药丸掏出来了。
颤抖着手,把药丸送进口中。
然后软倒,趴在地毯上,整个人像一尾脱了水的鱼。
再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还在同苍阁,却是躺在元尧的怀里。
他的手指蹭蹭她的下巴,“醒了?”
她没说话。虚弱得一点也不想说话,或者就是不想和他说话。
他把一样东西拿到她面前:“不想要啊?都被你摔破了。”
元晚河定睛一看,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枚方形玉印,上面的篆字写着:“东大营帅宝”。
玉印的一角缺损了。她这才想起来,刚才打开盒子的时候,好像这玩意儿是和斩忧丸一起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