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柳君临醒来,推开房门,见张三丰一人坐在院中。
张三丰见到柳君临,笑道:“小友起来了。”
柳君临道:“真人早!”
张三丰道:“老道观小友气息宁静平和,可见小友心境已经平稳了许多。”
柳君临诚心感激道:“多谢真人指点。”
张三丰轻抚白须,道:“万象皆由心生,修炼之人心态一定要放正。”
柳君临道:“小子铭记于心。”
张三丰见柳君临一点就通,也是微微点头,道:“老道想了一晚上,或许有一个方法可以解决小友体内混乱的真气。”
柳君临一听张三丰想出了解决他体内混乱真气的办法,不由大喜,但张三丰竟然一夜未睡,都在想着如何解决他体内混乱的真气,顿时愧色满面,歉声道:“让真人为小子的伤势费神,小子实在是过意不去。”
张三丰笑道:“无妨!”接着,他又道:“昨日,贫道为小友切脉,发现小友体内十数道真气都是小友自己修炼出来的,并不是外人强行注入的,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柳君临神色惊愕,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创的逍遥御仙出了差错,才导致体内真气紊乱,但听了张三丰所言,似乎并不是如此。
旋即,他就明白了。
他所练武功颇多,除了自创的逍遥御仙,还练过青帝木皇经,黄帝土皇经,黑帝水皇经,白帝金皇经,赤帝火皇经,混元一气棍法,帝皇龙神功,降龙神功,九阴无相功,神剑御雷仙诀,一步千里……
这些武功都是从练气开始,但他却没有融会贯通,这也导致他体内充斥着各种不同的真气。
当年,他悟出逍遥御仙,吸收先天紫气,解决了体内五行真气。后来,他施展逍遥御仙时,真气突然消失,并不是他逍遥御仙练错了,而是被体内残余的真气给干扰了。
先天紫气品质虽高,但他对自创的逍遥御仙也是懵懵懂懂,再加上人体内经脉无数,他运功时总有先天紫气走不到的经脉,因此体内仍有残存真气。
以前,那些真气不强,他若是专修一门武功,时间一久,也完全可以将那些真气镇压或者驱除,可那时他朦胧不懂,又练了不少武功,还服了九转金丹以及碧露仙酒,增强功力,也让体内各种真气变强了。
以至于让他现在体内情况变得乱糟糟的。
柳君临问道:“不知道真人说的方法是什么?”
张三丰道:“散功重修!”
柳君临大疑道:“散功重修?”
张三丰点点头,道:“不过,小友体内的情况十分复杂,要将体内功力散去,但又不能损伤身体根本,这实在是不容易啊。
小友体内十数种真气都是小友自己修炼出来的,若能一种一种操控散功,那自然不难,但事实的情况,这十数种真气相互排斥,但又相互牵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柳君临颔首,或许对其他习武之人来说,散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但他体内却有十数道真气并存,相互排斥,但又相互牵连,要全部散去,谈何容易。
要知道,真气和人的身体休戚相关,若处理不当,真气未曾散去,只怕性命已是不保。
张三丰虽然提出了散功之法,可以助柳君临解决体内隐患,但具体如何散功,他一时也无法想出什么好办法。
柳君临也不急,既然有了明确的方向,他相信解决体内的隐患是迟早的事。
接下来,柳君临便和张三丰商讨如何散功问题……
散功毕竟马虎不得,需得想出一个万全之法,以保做到万无一失。
开始时,张三丰也只是提出一些意见,毕竟,这种事他也是从未遇到过,也给不出明确的答案。
不过,随着深谈,张三丰发现柳君临对仙道修炼也是极为了解,他本以为柳君临年纪轻轻,武功或许不差,但要说修仙论道,只怕是差远了。
没想到一番交谈下来,柳君临对仙道理论的理解竟然比他还要高深,有时随口出言几句,都能画龙点睛,甚至能给他带来一些明悟。这让他大为佩服。
柳君临将琅琊古地的所有仙道典籍都记在脑海中,对仙道理论自然要比张三丰强,不过,他也只是空有仙道理念,却缺少实际修炼的经验。
相比起来,张三丰对仙道理论或许不如柳君临,但论到修炼经验,足以将柳君临甩出十八条街。
胖道士站在不远处,见到这一幕,犹如见鬼一般,眼珠子瞪大,暗道:“这个臭小子竟然能跟祖师爷论道也不落下风。”
林倾颜也见到了这一幕,她没有上前打扰,而是为几人准备早饭去了。
时间转瞬,眨眼就过了三天。
今天,正是华山论剑之期。
凌晨,胖道士起了个大早,他当然是去参加华山论剑了。
柳君临对华山论剑没兴趣,也没有打算去看的意思,仍和张三丰谈散功的问题。
胖道士见柳君临不去参加华山论剑,自然是心生喜悦,说实话,他自觉这两年武功进步不少,但对上柳君临,他还是没有胜的把握。
吃过早饭,胖道士就出门了。
柳君临和张三丰这几天谈论下来,对散功之事已有了一些概念。
要去散去功力,必需遵循阴阳五行之平衡。
世间万物,都是处于相对的平衡之中,阴阳对立,讲究的是平衡,五行相生相克,讲究的依然是平衡。
在散功时,柳君临必须让体内十数道真气以五行相生相克的方式,保持相对平衡。然后,将自己所学过武功,一点点逆转经脉运功,慢慢散去功力。
这期间,最重要的是保持体内真气平衡,但这也是最难的。若有一丁点差错,那么,柳君临体内真气就极有可能会失去控制,变得十分狂暴……
那后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柳君临轻者经脉俱断,成为一个废人,重则成为死人。
不过,散功虽然有危险,但柳君临细细琢磨每个细节,觉得还是有很大的成功性。
既然决定了,柳君临也就不迟疑。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早一天散功,他就能早一天重修,做自己要做的事。
林倾颜有些担心,但见柳君临已经下定决心,她也没有阻止。
张三丰站在一旁,为柳君临护法。
柳君临盘膝坐地,整个人如老僧入定般,这一坐就是两个多时辰。
张三丰和林倾颜都能感觉的出来,柳君临的气息明显减弱了一些。
片刻后,柳君临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喜意。
林倾颜神色有些焦急,问道:“君临哥哥,你怎么样了?”
柳君临柔声安慰道:“我没事。”随后,他又感激的对张三丰道:“多谢真人为小子护法。”
张三丰笑道:“小友感觉如何了?”
柳君临道:“小子刚才逆运功法,真气散于任脉诸穴,已经散掉一些功力了。”他现在功力虽然比以前弱了些,但他感觉整个人也比以前轻松了。
林倾颜知道柳君临说得很轻松,但当中肯定是凶险万分,不过,柳君临现在能毫无危险的散去真气,她总算是放下心了。
张三丰道:“这就好!”他当然明白散功的凶险,不过,柳君临能安然散功也是好事,他也没有追问柳君临具体情况。
虽然能散功了,柳君临欣喜不已,但他也知道不能心急,否则,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引发严重问题。
张三丰见柳君临没有继续散功,而是先平复自己自己浮动的心绪,也是赞许的点点头。
临近午时,林倾颜准备了几个素菜,三人一起吃过。
不一会儿,只见胖道士一脸颓废的回来。
柳君临神色讶异,问道:“道长,你颓丧着脸,难道比武输的很惨?”
胖道士叹声道:“哎,这次华山论剑,中原武林的脸可是丢尽了。”
柳君临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胖道士又是叹声道:“哎,这次华山论剑,来了个印度番僧……”
“印度番僧?”
柳君临眉头一皱,道:“道长,那印度番僧是不是叫空那罗?”
胖道士惊讶道:“咦,你认识他?”
柳君临道:“见过几次,那番僧做什么事了?”
胖道士说道:“那番僧一上来,就指名道姓要挑战龙天荡。那番僧武功极为厉害,不到三百招就打败了龙天荡。”
柳君临脸上浮现讶异,以他的了解,那番僧的武功应该比龙天荡稍弱些才对。他心中想道:“难道那番僧真从周友给的假易筋经中悟出了高深的武功。”
胖道士续道:“那番僧打败了龙天荡后,神色猖狂,说中原武林的高手不过如此,中原武林已经凋零等等一些难听的话。”
他露出郁闷神色,又道:“我们当时都很愤怒,但来华山论剑的武林人士,武功以龙天荡为最,他都败在了那番僧的手上,其他人就更不是那番僧的对手了,而我们显然也不能一拥而上,将那番僧给宰了。否则就更让天下人笑话了。”
柳君临暗道:“看来这届华山论剑的质量也不是很高啊。若是张真人和人俊也在,哪有那番僧嚣张的余地。”
胖道士道:“那番僧目空一切的将中原武林的高手统统贬低了一顿,然后嚣张的离去了。”他脸上露出苦笑,又道:“被那番僧这么一闹,中原武林群豪颜面大失,自然也没有了比武的心思。”
柳君临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说实话,那番僧羞辱中原武林人士,他脸上亦感到无光。
若是那番僧现在在这里,他哪怕不顾体内的伤势,也要和那番僧拼一拼,让那番僧知道中华大地并非无人。
这不是他逞强,而是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那番僧在此,只怕也轮不到他出手了,张三丰肯定教训的那番僧不知南北。
柳君临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体内混乱的真气散去,只要他一身无伤,就可以练成炼气士武功,到时,他想怎么教训那印度番僧就怎么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