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蜀王府。
蜀王,这是陆川的封号。陆谦有些红果果啊!半点不对自己儿子名号与封号的关系进行遮掩。
府内的热闹还在继续着,从小王子诞生之日起,整个蜀王府就开始装点了起来。院子内外张灯结彩,深秋天气,纵然做不到鲜花似锦,那也披红挂彩,看着就洗净。
因为男主人不在家,从各地汇聚府前的车马都只是礼物送到,人退走。能真正到后院上房热闹的只有王公贵族的女眷和达官要员的家属。而蜀王府里有资格来接见这些上门客的人,也只有蜀王妃。
其他的人如何够格?非是蜀王妃叫来帮忙,那些人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小院院门都不能出。不然冲撞了人怎办?
“瞧把她高兴的。可是在父皇跟前卖了个大好!”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罢了。父皇明着嘉奖了她,却也把小王子的安危绑在了她身上。这王府里的阴私可不少,暗地里的手段多着呢,万一小王子有个好歹,看她日后还能得好?”
民间的妯娌之间常就有拌嘴吵架的,实则皇家也不例外。只是不明着来罢了。
李氏软软的躺在床上,大早上给王妃请安到现在都一个上午过去了,可她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的还是王妃那身上的大红盛装。更清晰的是打扮的如同年画上的福娃一样的小王子。刚满月的娃娃,养的白白胖胖,一双黑珍珠一样明亮的大眼睛,一笑露出的一双小酒窝,真的爱煞人了。
李氏突然觉得自己也好想好想要一个孩子。
李家也算是官宦豪门,她父亲李宽不能跟他伯父【李光】相比,但好歹也是一州太守,生来就从没想过要于人做小。虽然进了王府给蜀王做侧妃,也并没辱没了她的家世。甚至能有如此机会,都未尝没有她伯父的关系……
可……
李氏红豆初发时候,不止一次做过那绯红色的梦,嫁给一个英俊温柔又才华横溢的相公,夫妻间举案齐眉,如漆似胶,再生下一双、两双可爱的儿女,自己上侍奉公婆,下抚养儿女,一生也就别无所求了。可现实却是这般的残酷……
“给我拿领披风来,我要去张姐姐那儿坐一坐。”
李氏始终静不下心来,正院里传来宫中皇帝重赏王妃的消息,她中午饭都恹恹的只吃了几口,还是让身边的大丫鬟代吃了一些。否则的话被别人多传一句口舌:府上大喜的日子,李侧妃却神情郁郁不乐的。话要传进王妃的耳朵里,李氏可不敢奢望王妃就一点都不在意。
黄色云锦皮袄和百褶棉裙,腰间紧紧束了一条五色宫绦蝴蝶长穗儿,又套上了粉红色百蝶穿花贡缎面儿白狐狸皮里子的立领儿褂子,外头又披了一件羊绒斗篷,李氏的手中还握着一个暖炉。没办法,今岁的金陵冷的太早。
这一出门,虽然只有几步路远,却也真给裹的严严实实。
李氏房外左手种着一颗梅花,一出门便能闻见一股细细的香气,和着扑鼻而来的寒凉,极是醒脑。这个时节梅花开的正好看,红如胭脂,……
……
霍尔木兹海峡的炮声持续了整整三日。白昼厮杀,夜晚歇战。最终没能坚持下去的是塞尔柱人。
起家在呼罗珊的塞尔柱人,本身就不是甚海洋民族。而残酷的战争却又是打压士气的最好利器。塞尔柱人开始时候也是万众一心的,可是三日的血战下来,不断的伤亡,一艘艘战船的被摧毁,还是如冰寒的冷水彻底浇灭了他们的‘激情’!
陆齐水师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多艘战船被焚烧,所有的战船都近乎有损伤。
如此大的牺牲换来的就是,陆齐水师再缀着一支塞尔柱水面残军直到阿巴斯港之后,这场本就被杨幺预定了的战争,进行的那是相当粗暴。
大小数百门大炮使着劲的猛轰,像是要把自己的愤怒全部发泄出去。
连连的炮声映红了阿巴斯港的半边天空,爆炸声从不远处的码头区传出来,哈米德·伊斯迈尔是心痛如绞。作为塞尔柱水军主将,阿巴斯港就是他的老巢,就是他的家。可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暴徒在他的家中乱砸乱烧,更要把整个家都丢掉……
靠着大炮助阵,陆齐军的登陆部队在陆地上的战斗有如神助,轻松的打破了塞尔柱水军的港口防线,战火已经在慢慢向着阿巴斯港的城区烧去。
塞尔柱人的抵抗力度不大,海战的失利已经让他们丢掉了胜利的信心。若是他们此刻还有着开战第一天时候的高昂斗志,呼延庆在南下港口区后,绝对不会急不可耐的就挥兵杀入城区去。
“轰轰轰……”
“轰轰轰……”
炮弹加药粉包,陆齐军的火器像不要钱一样,雨点样儿打下,砰砰飞上半空的炮弹密密麻麻,两刻钟都还不到,塞尔柱在城区南部的抵抗就宣告失败,战场全成了一片废墟。再坚固的房屋也挡不住炮弹的猛轰,再多的士兵也挡不住炮弹的洗礼。塞尔柱军或死或伤,还活着的就全放了羊,彻底崩溃!
呼延庆一点也不在乎天色将黑,立刻指引部队继续向北面的城区进发,显露出近乎鲁莽的自信。痛打落水狗,在他看来或许自己的进军只是毫无威胁的趁胜追击。
塞尔柱水军白日里连连败仗,阿巴斯港城区内零零散散流落着到处是塞尔柱残兵,夜间陆齐军继续攻杀,这些败兵就没有一丝的斗志,一个个向着北面逃去。
而也就是陆齐军对阿巴斯港的攻占,呼延庆才接到了一个叫他极其意想不到的消息——巴格达并没有沦陷,哈里发穆克塔菲依旧在抵抗。
这简直就是一场神迹。
就穆克塔菲那点战斗力虚弱的兵力,竟然能抵挡的住人数绝对占优的塞尔柱军。这太不可思议,太不科学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呼延庆连连大呼,兴奋地不能自已。
在恩泽海岸,他还以为自己没能赶上好时候,而暗自懊悔。
可谁能想到,他是好运到爆炸,从头到尾竟然一点都没有缺席。无论是与塞尔柱水军在霍尔木兹海峡的战斗,还是前去救援巴格达,他都没有赶晚。
“将军果真好运气,此天方之战定也。”杨幺服气了,这运气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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