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上,黑白子各自的余地越来越少,就要到了收官阶段,但很难看出胜负。
只是墨尘看这些棋子落位时,整张棋盘看起来就好似一副人体经络图,一枚枚棋子落于棋盘之上,就像是落在经脉之上。
有时候是黑子,有时候是白子,不一而足。
当对弈的老者把黑白子不断连接在一起的时候,墨尘身上的诸多大学也会互相贯通,形成一副崭新的运转路线。
人体经脉密如星辰、多如牛毛,数不胜数,甚至就算是墨尘所修炼的三大圣法亦不能将所有的脉络尽数勾连。
他将棋盘上的棋子,林林总总对应身上的脉络,总计有三百余条经脉,其中一百多条被他贯通起来,竟然直接形成了一道完整的大周天。
到现在他才明白,这说是一局棋局,实则也是两位老者的修炼。
以棋道入大道,是一条墨尘闻所未闻的道路。
他静静的看着棋盘,似有意思明悟。
别看这棋局繁复,其中的功法却并不复杂,但更不能因此小瞧了这棋中法。
道法三千,皆可成道窥天地。
这句话再透彻不过,虽然这棋中法比起墨尘怀有三大圣法都差了不止数个档次,但以墨尘如今的眼界,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同样有着许多方面让墨尘开了眼界。
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产物,其中能量的运用、对天地大道的理解,剖析面都是不同的。
就像换个角度看问题总能看到事物的多面化。
这篇棋中法对于墨尘来说,亦是如此。
只是可惜的是,没等他观完这局棋,朱袍老者大手一挥,乱了棋局。
灰袍老者怒骂一声“哒你个臭老道,快输了就耍赖,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有两个小娃到了,在这俩毛头小子面前下棋,你就不怕引得他们走火入魔”朱袍老者捻须一笑,一副天意如此,你奈我何的表情。
灰袍老者朝旁边望去,问心路迷雾之中,果然走出了两个人书生还有那文弱少年。
至于问心路上其他人,全都被淘汰了,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还能不能再上来七个,凑齐十个人。
而墨尘也知时机已到,便重新潜伏进问心路之中,两人身后数百阶阶梯的距离,再一点一点的向上走来,最终走出了问心路,一脸疲惫的站在文弱少年。
几人就这么原地等了许久,接着又有三人走出问心路,皆是少年少女。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出来了。
包括那三个老怪物。
结果显而易见,那三个老怪物会参加这仙缘试炼,又在问心路中大败各类修士,显然是受了万法仙门的指示。
但原因究竟是为何,只有这三个老怪物和万法仙门知道了。
见不再有人上来,暝姓书生正步而前,他身材高大,一步胜常人两步,呼吸间就到了两个老者近前,抱拳拱手,恭敬道“两位前辈,可是万法仙门中的逍遥上仙”
朱袍老者看了看暝姓书生,面容含笑,道“成仙哪有那么容易,你们六个跟上来吧,时候也不早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叠的小船,迎风而涨,便有数人宽、数人长,落在地上,迎风悬浮,若不注意它的材质,倘真是栩栩如生,以为是真的小船。
暝姓书生见势,跨步一跃,直接跳到纸船之上。
他本就是胆大之人,又好似有些经验,见了法宝也不胆怯。
有了他打头,墨尘和其余四人也依次步入小船之上。
唯有那文弱少年,只骇然的看着纸船,不敢上来。
也不知他是如何过得问心路,更不知他如何度过开山门之前那段险恶时光,难道仅仅凭借他那极弱的存在感
墨尘观察他很久,到现在都很笃定,这文弱少年确实实力弱小,更无修炼根基。
那份对纸船的畏惧,任谁看去,都知道的的确确不是装出来的。
朱袍老者笑吟吟道“小娃娃,你怕了么”
“怕不怕我不怕”文弱少年声若蚊蝇,很轻、很弱。
他低着头,不敢正眼看着朱袍老者。
“哈哈,小娃娃,你连这个都不敢坐,又为什么要来我万法仙门求道长生”
“我要学仙术,万法仙们的仙术最厉害,所以我要来万法仙门。”说到这,少年突兀地露出一股坚定地气势,与他怯弱的外表,极不相符。
“你不想求长生,只为学仙术”灰袍老者忽然问,目光如电,语气森森对着少年道。
少年被他目光一盯,吓得差点摔倒,可还是认真道“我只想学仙术,最厉害的仙术。”
“为什么”灰袍老者漠然道。
“为了报仇。”
“如果你将来学了仙术,报了仇,又当如何”灰袍老者继续迫问。
“我不知道。”少年摇了摇头。
灰袍老者衣袖一挥,兀地道“小娃你向我磕三个头。”他忽地如此,却不说缘由,教四周众人皆惊诧不已。
“章师兄你这是何意,没见掌门之前,你又怎么能私自收徒。”朱袍老者眉头一皱。
灰袍老者深深看了朱袍老者一眼,淡淡道“掌门师兄那我自会去禀告,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话间,灰袍老者淡淡瞥了文弱少年一眼。
“小娃娃,听到了没,你磕了三响头,我就传你仙术。”灰袍老者虽然严肃,口气却缓了下来,更是不理朱袍老者。
这次朱袍老者也没有阻拦。
自来徒择良师,良师亦择徒,几人能走过问心路,皆是说明与仙门有缘。
虽然还需经历面见掌门那一关,但大都是走个过场,再说以他们两个的身份,掌门那边也不会有什么阻碍。
毕竟万法仙门实力凶悍,傲然立于燕云大天地之巅,还不至于有不长眼的人,敢来玩这套。
少年并不傻,立马反应了过来,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头,跟在灰袍老者身边。
一阵风起,纸船随风招展,飘飘遥遥,暝姓书生体型高大,不得不抓紧纸船边缘。
虽然有两位仙家人物护佑,但几名少年少女还是面色白。
毕竟事到临头,从高空望下去,足有几千丈,天风习习,吹动暝姓书生,令他半点都不敢马虎。
墨尘在角落中凝神定性,虽然对此毫无恐惧,但他总要装的像一些,还好他因为黑臂符文的关系,满脸苍白,再加上两名老者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所以也没人看得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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