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袍子着实不错。”怪猿笑着,还把懒人袍重新给墨尘披上,神情和蔼,只不过配上那水肿的怪猿面容,却着实有些可怖……
“为何不杀我?你究竟是谁?”墨尘疑惑。
“为何要杀你?”怪猿反问道:“我说了我是他化自在寺的住持。”
“不可能,你们这些异化者……”墨尘略有犹豫,眼前这身着袈裟的怪猿明显与他先前在山林中所遇到的不符。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这些异化者嗜杀成性?”怪猿扯了扯面容,看起来像笑了笑,他用神识裹着茶杯,慢慢地品上一杯好茶,再接着用神识裹上茶壶满满斟上。
不是他不想用手,而是手上的爪子太长,根本握不住茶杯。
“我们曾经也是这样。”怪猿微微一顿,淡淡的看着墨尘:“但如今不同了。”
说着,他张开双爪,淡淡的金光佛元从他掌心涌出,凝聚出朵朵莲花模样,而在这莲花花蕊之中,困缚着一团深邃至极的漆黑气团:“佛祖圣物,助我们压制了太虚之力,让我们恢复了理智,但同样的,我们也出不去了。”
怪猿转头看向大厅后方,墨尘知道他是在看着那处封存幻阳界宝的巢穴:“只要离开这片化外天,太虚之力就会重新控制住我们。”
只见,怪猿从小指指环上取出了个信物,是一朵琉璃制成的小巧荷花,荷花下,有四片荷叶,上刻四字‘他化自在‘,叶片分别为金、银、珊瑚、赤珠所铸。
“这是我他化自在寺的住持信物,将神识沁入,能感受其中浩瀚佛力,这是我寺积攒了数万年的夙愿之力,做不得假。而且,我为何要骗你?你虽天赋异禀,又修有玄功,但是我要想杀你,也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
这虽然是大实话,但也让墨尘好生气馁,不过他还是试着分出一缕神识沁入其中,立马便觉眼前金光万丈,似有佛陀菩萨在光中吟唱。
“不可能。”墨尘收回神识,摇了摇头,神情有些犹豫:“我见过释信大师,就在他化自在寺之中。”
怪猿点头,指了指胸口的巨大空洞:“那是太虚之力夺了我的心脏后,显化出来我的样子,还继承了不少我的记忆。”
墨尘一听到此话,心神巨震,将所有事情细想之下,结合着大日源火对金身住持的反应,其实心里已经对着怪猿信了几分。
“我虽境界跌落至常存境,但体内的五脏六腑还是生机蓬勃,不会腐朽,所以也给了太虚之力存在的机会。”他说的理所当然、光明磊落,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娇做,就好似在讲述一件平凡无奇的事情一样:“若我是邪魔,被太虚控制,佛祖圣物又怎么会容我们如此靠近?”
“可心脏毁了啊。”墨尘疑惑道:“在我勘破神识世界后,心脏便干枯了,化为了灰,这可和你说的不符。”
闻言,怪猿立马一愣,但旋即面色突变,他一拍桌椅,立马起身:“糟了!糊涂!”
他想起了先前与墨尘拼斗时,抖落的干灰。
如此品级法袍必然百尘不染,又怎么会有干灰?而这干灰有好巧不巧的飘进宫殿大厅之中?
心中连叫大意,怪猿一把提起墨尘,奋起全力,往宫殿深处一踏:“你惹的祸!”
怪猿的速度惊人,爆鸣声炸起,四周的桌椅器物全部被震成粉碎。
墨尘宛如小鸡一般被怪猿抓在手上,无法动弹,他感受着狂风扑面,这种速度,只比之前妖灵位业图中,黑色水蛇所化的大妖速度慢。
“糊涂啊你!这里才是他化自在寺的大雄宝殿,外界的那是太虚之力献祭众僧血肉而成的邪殿!”怪猿边行边喝,蹙眉凝重:“太虚之力必定是化成干灰,附着在你身上,从而进入了这里,否则以佛祖圣物对太虚之力的排斥,它又怎么进的来?”
“哧!”
刹那间,他右手上的长爪便如匹练般横扫,将前方的殿墙斩断,割裂石柱,破灭了挡路的一切,光芒耀眼无匹。
他是在与时间赛跑,一定要抢在幻阳界宝被夺之前,感到巢穴所在。
不出片刻,事物瞬变,怪猿拎着墨尘已经走至了巢穴大门前。
眼前的大门一片破败,地势坑坑洼洼,那是数十个玄妙阵法的阵眼所在,而且就连原先矗立在这的数十根精铁巨木都被大力搅断,露出一个硕大的空洞,直通巢**部。
墨尘心神巨震,这才完全信了怪猿的话,知道自己是落了太虚之力的陷阱。
“难怪见到住持金身时,大日源火会狂躁;难怪包围古刹的血海会如此邪意;难怪双脚踏入大雄宝殿时,会觉得柔软,似是踏在血肉之上;难怪心脏干枯之后会全都飘落在自己身上。”墨尘心中懊悔,此时所有的疑惑全都串联了起来,可一万个难怪也换不得一切重来。
同时,他更是想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途中,还伏杀了树只端坐在石屋中的怪猿。
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佛教子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的剑下,一想到这里,更是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他伸手一挥,在怪猿惊诧的目光下,挣脱了怪猿的巨手:“此事因我而起,便由我来解决!”
墨尘二话不说,直接再从纳环中取出一枚佛陀葫芦,囫囵吞枣般吃下。
他伸指一弹,数道雷蛇划破虚空,往前探去,紧接着他抬手一划,洞透虚空,直接穿雷而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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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虚空中跨出,墨尘直接来到了巢穴深处的大厅中,眼前的,是一片佛光金汤,无数佛元浓郁到了实质,化成了金光佛海,满溢在墨尘脚下,而在他正前方,是一道八边形转轮,在不停的转动,从中生成无尽佛元。
有一道身影站在转轮前,身披他化自在寺住持的袈裟,浑身透明,是由金光组成。
身影感受到墨尘的到来,淡定的转过身:“恭喜施主,成功从异化者手中脱困,来到这幻阳界宝之处。”
他神色安详,平静至极,没有丝毫的意外及犹豫。只不过先前的滔天威压再度释放,压的墨尘胸口沉闷。
墨尘面露凝重,不再压制大日源火的躁动,直接在大日源火的加持下,化身成浑身溢火的凶魔。
“太虚之力!”墨尘低声怒喝,似是野兽在低吼。
而这‘金身住持’见状,也不在隐瞒,嘴角裂开,露出狰狞至极的笑容:“你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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