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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9(1 / 1)

会议室里,江子蹇沉默地看着佟凯,眉头拧了起来,这一刻,他无比地认真,眼里带着难过的神色。

佟凯深吸一口气,摊开文件夹,认真地说“江总,贵公司以如此大的规模,与霍兰思做出此等毁约的举动,实在是非常非常欠这个,欠考虑的。”

佟凯一看江子蹇的眼神,顿时连话也说不连贯了,今天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已经超过了他这一生所遭受的惊吓的总和。而且今天的江子蹇与平时见面完全不同,一身剪裁合身的西服,戴着一副眼镜,彬彬有礼,充满了斯文气质。简直看了就令佟凯想上前脱他的西服,把他绑在椅子上,蒙上他的眼睛,用领带绑上他的手,再把他算了今晚再收拾他

江子蹇盯着佟凯看,佟凯今天也特地收拾过,上周江子蹇刚带他剪了头发,佟凯换了个发型后显得十分阳刚,额发梳起后,娃娃脸气质不再那么明显,犹如明星一般。江子蹇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按在会议桌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不行,让无关人等先全部出去,从这里到玻璃墙,到电梯口不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他

佟凯又说“霍、那个霍兰思,嗯,霍兰思,作为中国地区,江曼集团最为忠诚的盟友,今天我们希望以这样的会谈方式,来将事情约束在一个一个可控范围之内”

霍兰思的代表认真地说“是的,这,就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佟凯拿着资料夹,起身,朝江子蹇说“能不能先问一下,被告方究竟是为什么,非要解约呢”

副总看了眼江子蹇,江子蹇喃喃道“他们卖我过期的肉。”

佟凯马上一转身,扬起一阵风,朝霍兰思代表说“你们居然把过期的冻肉卖给盟友”

霍兰思代表着急地解释“那批冷冻原材料,属于我们的质检失误,我们已经多次解释过”

副总说“可以理解,当初我们江总虽然非常生气,不过呢,这个问题后来也没有再被提起了”

江子蹇说“外包装检验日期合格,原材料却是过期的,这是蓄意欺骗。”

“真是太虚伪了”佟凯站在会议桌一侧,手指背一敲桌面,朝霍兰思那白人代表说,“贵公司被发现后,有没有尝试做出解释我看后来是越描越黑了吧。”

霍兰思代表“”

诺林老板“”

江子蹇朝佟凯说“就是越描越黑,他们多次违背合同条款,每次一出问题就追加各种各样的协议,受够了你们。”

霍兰思代表马上说“那只是一次人为的疏忽,我们已经处理了相关人员。”

江子蹇“去年第三季度、今年第一季度的两起海鲜食物中毒案你怎么解释还好是被酒店工作人员偷吃了,要是到了消费者面前,后果不堪设想。”

佟凯“这个怎么说嗯解释一下”

佟凯像只螃蟹般,一边慢慢地横着朝江子蹇那边挪过去,一边说道

“霍兰思违背了当初订立的第二项第七条、第十一条与第三大项第二条,这种情况,适用于国际商业纠纷仲裁,关键要看现在江曼是否决定重新起诉食品原材料的安全问题”

霍兰思代表焦急地说“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您的父亲,我的爷爷,当初就已经亲口答应过,不再追究的我们还有协议”

“别拐弯抹角喊我爸爸”江子蹇道,“说话注意点没你这儿子”

霍兰思代表怒道“我是说,霍兰思总裁,是我的爷爷流氓你这个流氓”

佟凯来到江子蹇身边,示意副总起开。副总也彻底傻了,站起来看着佟凯。

佟凯朝江子蹇身旁一坐,面无表情道“废话少说,回家等着吃官司吧。”

霍兰思代表知道这事儿完了,怒气冲冲地威胁道“江子蹇你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不不不,”副总赶紧道,“那个,请息怒,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是这样用的”

“来啊”佟凯愕然道,“还想砍死我们怎么的什么霍兰思,这公司名字,一听就让人觉得不是什么好鸟。”

众人“”

半小时后。

江子蹇与佟凯站在停车场前,彼此怒目而视。

“你欺骗我”江子蹇怒道。

佟凯“你还不是欺骗我”

江子蹇“我还真以为你是按脚的了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马上道歉,我就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原谅你”

佟凯“该道歉的是你吧”

江子蹇“你你”

江子蹇深吸一口气,看着佟凯,佟凯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看着江子蹇,两人忽然都有个念头,只想这么朝对方亲上去。佟凯伸手去扳江子蹇,江子蹇架佟凯胳膊,两人又开始拆招。佟凯已丧失了理智,扒江子蹇那身西装,江子蹇则努力地揪佟凯后领,接着佟凯一招“野马分鬃”把江子蹇拦开,江子蹇一招“白鹤亮翅”退后些许,又扑了上来。

“小江总不要打了,不要打啦”江曼与诺林双方的随行人员赶紧过来,一边抱着佟凯退后,一边架开江子蹇。

“我踢死你”江子蹇怒吼道。

“凯啊”

一旁诺林的老板绝望地号啕,被两名属下一人一边架着胳膊,两腿拖在地上,拖向停车场上不远处的玛莎拉蒂。

佟凯挣开两名律师,怒喝道“我受够你们了辞职气泡袋不要了捏个够吧”

一听到佟凯要辞职,属下全跑了,反正接下来和他们再没关系,犯不着给他出头。

佟凯挣脱了束缚,气势汹汹地走到江子蹇面前,江子蹇兀自被自己家的副总与助理架着。

江子蹇左右看看“放手啊你们脑子进水啊想看自己家少爷被人打吗”

副总赶紧与助理放手,转身跑了。

江子蹇“给我解释清楚。”

佟凯“还想怎么样今天我够帮着你了,难不成还要我坐你让你来坐我大腿上”

佟凯转身就走,江子蹇摘了眼镜,跟在佟凯身后。

江子蹇说“难怪,这才是你的真实身份,我说呢”

“你不也是么”佟凯转身,朝江子蹇道,“什么拆迁户,什么拼多多,逗我玩很开心”

江子蹇“你骗我骗得还少啊什么去哪儿秒0元机票、集赞换小龙虾、头一次喝依云、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小龙虾敞开了吃骗得老子团团转还去学什么小龙虾养殖天天哄着你开心欺诈骗子”

佟凯“你家空调不是坏了吗不是修不起吗哦对了,你家要拆迁呢,一夜暴富”

江子蹇“你爸的双色球呢说好的一起回家承包鱼塘这就走吧”

说不了几句,江子蹇怒气冲冲地转身走了,佟凯也被气晕了头,原地一个一百八十度回转,脚下不停,跟在江子蹇身后,只想讨回场子。

江子蹇进了跑车里,佟凯也进了法拉利,按下车窗,扔出幸运绳。

“还你”佟凯怒道。

江子蹇“”

江子蹇顿时火起,按下车窗,扔出幸运绳,又扔了个aeatch,怒道“还你”

佟凯的苹果表从法拉利里飞了出来,砸在阿斯顿马丁的车门上。

“还你”阿斯顿马丁里扔出来一个iad。

“还你”法拉利里扔出来一个ach钱包。

“还你”

“还你”

“还你”

不一会儿,两辆超跑的车门外,礼物飞来飞去,笔记本、签字笔、膳魔师、施华洛世奇小摆设、潘多拉手链、娃娃机里抓的公仔、情侣手机壳

最后从各自的车里飞出来两只古镇周边惨叫鸡。

佟凯“玩儿完了iar”

江子蹇“分手iariar”

最后的最后,车里又各飞出一本阿弥陀佛么么哒与悲伤逆流成河,掉在地上。

佟凯倒车,前轮碾到其中一只惨叫鸡,塑料鸡发出一声惨无人道的哀嚎。

江子蹇想把车开走,不小心也碾到了一只惨叫鸡,突然改变了主意,熄火。

“麻烦你把车开走。”佟凯正色道。

江子蹇“什么你再说一次”

佟凯气得咬牙切齿,开车在惨叫鸡上面碾过来,碾过去,惨叫鸡在车轮底下来回翻滚,有节奏地发出悲惨的哀鸣声。

江子蹇“就知道欺负鸡,鸡有什么错”

“鸡没有错,是你的错,请、让、路。”佟凯礼貌地道。

江子蹇说“小爷就停这儿,有意见您完全可以把停车场买下来。”

佟凯“没意见。”

佟凯下车,锁车,走出停车场,拦出租车,扬长而去。

江子蹇也下车,今天就与佟凯杠上了,我就是要把你的车卡着,你能把我怎么样于是也把阿斯顿马丁扔在停车场,自己出去打车离开。

两人就这么各奔东西,余下会展中心外头两辆超跑,以及满地大型聚划算团购现场。

傍晚,产业园里,人全散了,办公室家具供应商陆陆续续地搬东西过来,一月下旬,寒风凛冽,园区里下起了小雪。

关越打着一把黑色的伞,与天和慢慢地走出公司。

“谁决定的两家公司开在一起了”天和侧头看关越。

关越“我。”

天和“我要搬回科技园去。”

关越“一票否决。”

天和转过身,两手揣在风衣口袋里,倒退着走,严肃地看着关越。关越持伞,加快脚步,固执地想将天和置于自己的守护范围之下,天和正要开口时,关越却马上伸手拉住他,以防他绊倒。

“一亿六千万,”天和焦虑地说,“你现在花钱简直就像我二哥”

“房地产会升值,”关越沉声道,“不会亏,放心。”

天和只得作罢,他家已经有太多的房产了,本想着变卖掉一部分,交给关越去转投别的行业,现在关越又买了商用小楼,简直让他抓狂。

关越仿佛知道天和在想什么“自己的钱,否则作为一个二世祖,怎么好意思花家里的钱买东西送你”

天和怀疑地看着关越。

关越“怎么在康斯坦利与青松做了这么多年,赚点小钱很奇怪”

天和便不再与关越纠缠这个问题。到得车旁,关越给天和开门,自己收伞,上了驾驶位,开车去quant俱乐部。天和已经收到了预约短信,以及关越转发给他的,对方的回复冯嵩接受了关越的邀约,答应在俱乐部里玩三局牌。

关越的名声还是相当响亮的,在金融圈里,他的战绩简直就是如雷贯耳。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天和一直很奇怪。

关越“我投过他的创业公司。”

天和道“招人是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

关越“我保证不说话,本色出演。”

天和说“去俱乐部吃吧,都快七点了。”

关越“让他等着。”

关越预订了布莱诺斯餐厅的烛光晚餐,雪下得更大了,温室房包间里绽放着大蓬大蓬的保加利亚玫瑰,外头则是一场鹅毛大雪,在悠扬的小提琴声里温柔地覆盖了全城。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人追。”天和说。

“你终于发现了。”关越答道,“不过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理性一点,不要冲动用事。”

天和有许多话想和关越聊聊,作为那天的回应,他想过无数次,许多问题与矛盾哪怕复合了,也依旧存在着。但至少在今天,在此地,在他未曾确定自己的心意前,他不想去思考太多。

天和“ceo要以身作则,不要沉迷于职场恋情。”

“现在是下班时间。”关越一抖餐巾,漫不经心道,“还是你想加班聊下工作”

天和说“离开青松后,你认真地检讨过么”

关越“马里奥的事”

天和觉得关越有时候实在太自大了,就像相信马里奥一样,最后遭到了他的背叛,这家伙就不能改改自己的脾气吗

“这世上连手足兄弟也会背叛自己,”关越喝了点汤,随口道,“何况陌生人,我早有预感。”

天和“所以看来我的惨痛经历没有给你任何经验。”

关越答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实话说,我们都得感谢他。”

天和“那我建议你送他一块新的百达翡丽表示适可而止的感谢。”

关越“对于一个即将动身前往朝鲜的人,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天和终于狂笑起来,关越眼里也带着笑意,正要再逗他几句时,佟凯的电话来了,关越只看了一眼就随手挂掉。

“你现在已经学会挂人电话了。”天和说。

关越“因为今天有求于人,不能怠慢。”

天和端详关越,想了想,说“我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烛光晚餐。”

关越说“我一直对这个新公司的名字觉得很困扰,所以想把冠名权交给你。”

天和“叫法棍资本怎么样”

关越“你不介意的话我没关系,毕竟以后你也要对外宣称我们最大的投资方是法棍资本。”

天和“”

关越眉头一扬,示意他决定。

天和“我决定不了。”

天和自然知道关越的意思也许新公司会被起名为“越和”或“和越”或者把他们名字的首字母结合下,作为一个见证。这个行为非常浪漫,让天和心跳加速,但一旦确立下来,万一他们最后走不到一起呢

那这公司名就是明摆着不停地给两人捅刀子。

关越“我以为你会喜欢起名这项工作,幸亏我准备了一些备选方案,你看一下”

纸上只有两个名字,一个是“越和资本”,一个是“和越资本”。

“我有的选吗”天和道。

关越伸出手,天和只得与他剪刀石头布,最后关越三盘两胜,彼此又没事人一样地吃晚餐。

天和只得说“算了,这是老天的旨意,就越和吧,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总让我想起那个人和腊肉店的笑话。”

关越“”

天和终于成功地扳回一局,心想反正是你自己要起这个名字,到时万一又吵起来,后悔了自己解决,我不管你。

轮到天和的电话响了,是佟凯,天和也把电话挂掉,紧接着佟凯又打给关越,就这么两个手机来回打。最后天和无奈,开了免提。

“关越在么”佟凯疲惫地说,“借他一会儿,让他出来陪我喝酒。”

夜十点,quant俱乐部。

关越与佟凯坐在吧台前,佟凯仰脖,将杯中白兰地喝光,示意酒保再来一杯。

关越则陪佟凯喝着一杯加了绿茶的芝华士,俱乐部里的大投影播放着1953年的罗马假日,格里高利派克骑着自行车,载着着他的公主奥黛丽赫本穿过罗马的大街小巷。

“他说他要踢死我。”佟凯朝关越悲伤地说。

关越一脸平静,在佟凯身侧伸出手,一手搭着佟凯肩膀,象征性地拍了拍。

佟凯“听到惨叫鸡的惨叫时,我就像在梦里惊醒了,镜花水月,这就是一场梦。法棍,当年你分手时,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告诉我。”

关越回头一瞥角落里的牌桌,灯光明亮,落在身穿白毛衣的天和头上,天和边看罗马假日,边与牌桌一侧的黄毛闲聊,荷官正给两人发牌。

“闻天和,你想给我看什么”冯嵩依旧穿着他那条迷彩军裤,上身迷彩背心,露出古铜色的胳膊与肩背,捋了下满头杀马特的黄毛,朝天和说。

天和边看电影边说“一个ai,不过今天它陪朋友相亲去了。”

冯嵩“能相亲的ai,有意思,成功了么”

天和一瞥吧台处的佟凯与关越。

“看上去没有成功。”天和朝冯嵩道,“关键时刻,还是不让它来帮倒忙了,我承认之前的行为是我欠考虑。”

冯嵩“闻天和,你和关越搞到一起了”

天和有点奇怪,打量这黄毛,说“咱俩还不太熟,别用这种老知己的语气吧。”

冯嵩“神棍的大名在quant圈子里如雷贯耳,神交已久了。”

天和“你怎么会认识关越”

冯嵩拿到最后一张牌,看了眼,拈起酒杯,说“他投过我以前的公司。”

“啊”天和点点头,说,“那个合伙人打架,最后把硬盘扔到楼下去的创业公司。”

冯嵩一本正经地点头,伸出手,意思你看,咱俩对双方都很清楚。

天和便与他握了握,各自开牌,冯嵩两对,天和一对,天和扔给他一个筹码,明显因为看电影,没有专心打牌。

“你俩联手的话,”冯嵩想了想,说,“结果我不敢想象,应该会成就一段金融业界的传奇吧”

天和喝了点特调龙舌兰,注视投影上的派克把手伸进真理之口里,领到牌,冯嵩伸手过来,想偷掀天和的底牌,被天和按住。

天和“你真讨厌。”

冯嵩一手搭着天和肩膀,凑到他耳畔,低声说“我很好奇,关越到底是不是你凯子”

吧台前,关越看见冯嵩越过了红线,放下杯正要过去,但明显冯嵩对天和没有太大兴趣,只是搭了下便收回手,关越于是又转回来坐着。

佟凯拉着关越的领子,把关越拉得靠过来一点,粗暴地说“我不活了”

关越“”

“你一个直男程序员,”天和语重心长地朝冯嵩说,“代码写了吗期刊读了吗区块链知识复习了吗尽关心别人的感情八卦做什么”

冯嵩摊手,示意荷官继续发牌,天和答道“以前谈过一段恋爱,目前正常合作,你不用太担心公司被开成我们的夫夫店。”

冯嵩“不去。”

天和“你想了解下我的计划么我保证你有兴趣。”

冯嵩摇摇头,说“不,不想去。”

天和押筹码“那给我个理由,我也好向老板交代。”

冯嵩跟筹码“理由就是你的老板,只要关越当ceo,我就不想去。”

天和一瞥远处关越,翻牌,说“我不知道你俩居然有仇。”

“没有仇,”冯嵩说,“完全没有,我只是不想在他手下干活。”

天和有点意外,但没有追问。冯嵩把酒喝完,示意再来一杯。

“他给人的压力太大。”冯嵩说,“不讲情面也就算了”

天和“你误会他了,他对员工一直很好,我觉得你应该多听听别人对他的评价。”

冯嵩接过酒,示意天和别开口,听自己说。

“去年青松投了我兼职入股的创业公司,我很感谢他,这点毋庸置疑。可每天我都觉得自己是他的奴隶,一天不出成果,一天就焦虑得掉毛,”冯嵩抬眼,拈自己的黄毛,说,“全身掉毛。他不尊重人,他的眼里只有钱,而且不管我出了什么技术成果,最后大家全觉得,是他的钱的功劳行业里没人觉得冯嵩开发出什么新程序,只会说啊,关越真是金手指。你看看现在看,他那个眼神里,全世界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他不会听你说什么,也不关心你想什么,这他妈才叫ai。”

天和“”

冯嵩“我有六百个比特币,有房,没老婆孩子,没钱吃饭我卖比特币就好了,再去体验一次,我是吃饱了撑着的。你愿意活在他的光环下,我不干。”

天和“我以为你上班是为了赚钱,没想到你的情感需求居然这么强烈,真是失敬。”

冯嵩“小神棍,对别的程序狗来说,你给年薪、股份、分红。谈什么别谈理想,谈钱就行,大家对你评价挺好。可我无所谓,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花不完,那天你来找我,进ee我是觉得还行,跳槽过来跟你,还能学点东西。不过既然ceo是关越,算了吧。”

天和“你对他有误会,如果我保证你和你的团队,在公司里是自由的,不用向他汇报呢”

冯嵩摇摇头,说“我打个比方吧,要是关越坐这儿,我出多少,他就会跟多少,让我输到破产,再老老实实过去跟他打工。”

天和不得不承认,关越确实有这个念头,一盘一个比特币,把冯嵩的家当全赢走后,再让他过来上班,答应入职,一笔勾销。

“你就不会这么做。”冯嵩把筹码全推上去,说,“梭哈。”

天和“给我个解决方案,否则我要开牌了。”

冯嵩说“换ceo。”

天和“不可能,我还在考虑和他破镜重圆呢。其实你不用担心,他虽然很强势,但许多事上只要我坚持,他会让步。而且专业问题上全是我说了算,他不会管的。”

冯嵩“你敢当着全公司的面吼他么就算你敢,你会为了我,当面吼他”

天和“当然不会,在我眼里他这么完美,怎么会出错呢”

冯嵩“那不就是了,我一个小屌丝,怎么能和关总比呢”

天和开牌,礼貌地示意冯嵩看,同花顺。

冯嵩说了句“靠”,下牌桌,拿外套,走了。

天和“还没说完呢,给我坐下”

冯嵩“别扯我衣服我不和你打吃豆人,打消这个念头吧。我承认你是天才,小神棍。但我不喜欢在关越手底下干活,别再来找我了。”

天和“给我廖珊的电话,我知道你俩认识。”

冯嵩说“她不接电话,找她要在她家楼下的公园里等。”说着写了一连串1和0给天和。

天和“她一般什么时候会出现”

冯嵩“需要遛狗的时候。”

天和开始解码,那是个经纬度坐标,放大地图后,显示出一个公园里的遛狗场。

佟凯喝得烂醉,两辆车停在俱乐部门外,管家亲自来接了,半抱起佟凯,不停地朝关越说“谢谢”“给您添麻烦了”,并慈爱地摸了摸佟凯的头,一名司机、一名跟班从两侧打着伞,把佟凯小心地塞进老爷车里。

“鞋子。”天和说。

管家回来,把佟凯的一只皮鞋带走,朝天和与关越鞠躬,并留下了一辆车、一名司机,以便送喝过酒的关越与天和回家。

深夜车上,窗外大雪飞扬。

关越一瞥天和,意思是谈得怎么样

天和说“他愿意回去好好考虑。”

关越“冯嵩是个尽心尽责的人,如果不行,我出面去说服他。”

天和想了想,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侧头看关越。

关越“”

天和答道“没什么,今天在开会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一点怕不,是敬畏你。就像看见了一个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你。”

今天中午,关越召集ee与越和的核心骨干成员开会时,天和看得出所有的投资经理都有点怕他,不是心惊胆战的怕,而是在面对这名强大的ceo时,对渺小的自己的不安。

六名负责人各开一个项目组,今天在会上汇报了新的战略方向,天和则重复了一次ee的战略目标,并答应对这家新公司的金融操作计算机软件与信息方面的协助。春节后,两个公司上上下下,都将让关越的钱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关越只负责听,不说话,但天和发现了,关越的手下深思熟虑,并相当谨慎地进行发言,不停地观察关越对此的态度。

关越一点头,该项目就不再说下去,直接过了。

关越说“不行。”

项目经理便有点沮丧,道歉,浪费了大家时间,再回去修改方案。

总裁太强势了,而且还很霸道,还体现在了对公司的命名这件事上。

虽然关越没有对ee提出意见,也不像管理团队一般来制约分公司,天和却知道ee存在许多毛病,关越只是不想说而已,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削他的面子,也许打算下来再和天和沟通,或索性直接帮他打点妥当,不让他再操心技术之外的事。

关越说“我一贯如此,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工作的时候。”

天和说“有时可以近人情一点。”

关越“那是你的任务,总有人要严厉点,这世上的人总是欺软怕硬,看你有钱脾气好,大家就都会来算计你。”

车上,两人对视,车速放缓,大雪铺满了道路。

关越看着天和的双眼,天和视线停留在关越的唇上,目光稍稍往上,与他对视。

午夜十二点,老爷车开到家门口,司机下来,开伞。

“明天见,”天和从那气氛中挣脱出来,下车,“陪我去见廖珊。”

“明天见。”关越说。

“为什么不告诉关越真相呢”普罗说。

天和“这令人又爱又恨的声音,真是无缝衔接看来你今天出差已经结束了,事情办得如何”

普罗“非常顺利。”

天和进门,方姨一直在客厅等着,一脸担忧地看着侧躺在沙发上的江子蹇。

茶几上放着几个空酒瓶,江子蹇喝完以后还吐了,两名佣人正跪着清理地毯。

天和“哦,这就是你的非常顺利。”

江子蹇那模样真是太可怜了,天和实在于心不忍,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方姨说“他在家里等了你一晚上,可怜的小江,似乎失恋了,我陪他喝了点酒,结果越喝越多”

“明达尔庄园的波尔干,度数不算太高,还好,就是喝太多了。”天和看了眼其中的一个葡萄酒瓶。

方姨说“这酒是上回你那个叫佟凯的朋友送来的。”

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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