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忙碌的大厅，查理忽然记起，上次来公司还是十天前，这么长时间没见，竟有种陌生的感觉。
和几个相熟的员工打过招呼后，查理来到总裁办公室。
卢克正在泡茶，橙黄色的茶汤冒着团团白雾，老远就能闻到兰花的味道，细品之下又夹杂些许苦涩。
香气馥郁、兰花香、苦涩……
大红袍！
查理心里一惊，膝盖有些发软。
大红袍是华国一些朋友送给老爷子养生的，总共没几两，少爷尝了一次，觉得不错，就来了个偷梁换柱，把茶叶顺到自己口袋里。
老爷子发现后，气的追了他两条街，最终也没把茶叶要回来。
少爷很少用大红袍招待客人，一旦用了，就代表他内心饱含怒火，要杀人，杀身边的人。
少爷要杀我！
可怕的念头冒出，扑通，查理直接跪在地上，
“少爷……”
“起来！谁允许你跪了。”
查理动动嘴唇，拧着大腿站起来，微微颤颤地来到茶桌旁边。
“坐下！”
查理依言而行，眼睛不断闪烁着，始终不敢抬头。
卢克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淡淡道，“咱们有多少天没坐下来聊天了。”
“十…十天！”
“是啊，不知不觉都十天了，这十天时间你一直和梅丽莎在一起，感觉怎么样，可如你的意。”
查理推开椅子，再次跪下，
“少爷，你饶了梅丽莎，不管她的事，都是我的错。”
“你哪里错了？”
“我…我…”
查理张张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难道是长时间请假，不至于啊！少爷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杀我。
卢克摇摇头，长叹道，“谁说你错了，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今天这顿茶，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和你没关系。”
“起来，别动不动就弯腰低头，我不是老爷子，喜欢人跪着说话。”
查理扶着桌边站起来，擦掉额头的冷汗，苦笑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谁又招惹您了。”
卢克没有回答，细细地品着茶汤，直到舌苔被苦涩淹没，才不急不缓地说道，
“惹我的人是你新交的女友—梅丽莎·卡基恩。”
查理的脸颊瞬间变成惨白色，右手不受控制似得颤抖起来，
“少爷，丽莎她……”
卢克取出一份文件丢过去，
“东西都在上面，自己看。”
查理颤颤抖抖地打开文件夹，一个字一个字地浏览，每条信息都不放过，看完，脸颊直接变成青白色，额头甚至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fbi。”
“少爷，会不会弄错了。”
“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错过。”
查理还是无法相信，丽莎善良、活泼又懂事，怎么可能是fbi派来的卧底？
卢克扫了他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
“把你们相识的经过告诉我，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
查理哪里敢拒绝，擦掉额头汗珠，把到海滨城的过程以及和丽莎相识、相爱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叙述过程中，卢克时不时地插上嘴，点出关键之处。
随着谈话深入，查理额头的冷汗开始增多，后背衣服都被打湿了。
卢克放下杯子，冷笑道，“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查理低着头，茫然的眼神透着空洞之色。
“第一天搭讪，她对你爱理不理，隔了一晚，主动约你吃饭，一场电影后，你就无可救药地爱上她，甚至愿意为她去死。”
“查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情了，我记得你以前进行多人运动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和恨都是客观实践的产物，你喜欢梅丽莎，她有哪方面值得你喜欢，屁股、胸、腰还是脸蛋，你都没和她上床，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
“知道她为什么不和你上床吗？”
查理下意识地接话道，“为什么。”
“因为她是les，主t。”
几张少儿不宜的照片放在桌子上，那张苍白的脸极速充血，变成深紫色。
“她有异性厌恶症，和你约会已经是心理底线了，上床？那会要了她的命，懂吗？”
说完，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绿色火焰从手心冒出，神不知鬼不觉地融进查理的身体。
刺痛的感觉从灵魂深处传来，查理忍不住打个寒颤，像被冰镇过的冷水浇头，刹那间变得无比清醒，遮掩心田的云山雾霭消失，变的澄澈如水，一部分模糊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
“少爷，那个女人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要是没问题，你会变得这么蠢，跟你说了多少次，凡事要小心，多留几个心眼，结果呢？刚见面就被人耍的团团转。”
查理张嘴无言，又是恼火又是惭愧，卢克也没再激他，问道，
“她有没有问老爷子的事。”
“好像问过。”
“你回答了没有。”
查理抖动一下嘴唇，脑袋直接垂下来。
卢克瞥了他一眼，继续道，“都说了什么？”
“她问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和家庭成员的关系，还有洪门高层的一些事。”
“有没有问我。”
“……有。”
“问了什么？”
汗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在光滑的地板上汇聚成小坑，查理握紧拳头，强忍着心里的恐惧道，
“她问了少爷小时候的生活琐事，和家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离开海滨城，为什么创建shoe，以及…以及…您在海滨城的秘密据点。”
说到最后一句时，差点昏厥过去。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可恶的女人，你毁了我。
卢克的表情依旧平淡，淡绿色的瞳孔却闪过一丝隐晦的杀机，“所以，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全说了。”
“没有！”
查理连连摆手，“秘密据点的事你下过严令，死我都不会说出去。”
“其他事呢？”
“都…都说了”
卢克长叹一声，扶着发小站起来，
“说起来，事情的根源还在我，是我太自负了，没有调查清楚就妄下决定，把你送进虎口，才有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我很抱歉，对不起你。”
眼泪不受控制似得流下来，查理胡乱抹了一下，
“少爷，你不要说了，是我的错，我太大意，才被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您直说吧，怎么挽回局势，让我死都行。”
卢克眯着眼睛，寒声道，“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只剩下一件事，梅丽莎·卡基恩，她蛊惑你，差点害我们兄弟反目成仇，必须死。”
卢克端起茶壶，到了满满一杯茶汤，仰头灌进肚子里，
“我会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