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中书省左丞相胡惟庸并没有上朝,却派人递上来了奏章说是家里出现了醴泉,请皇帝前去观赏,皇帝对在雪中赏泉很感兴趣,下了朝就带着百官前去胡府。
谁曾想还未出皇城,就跑出来一个宦官说胡惟庸反了,闻者无不惊诧错愕,就连老朱也是一脸的懵逼,皱着眉问道:“元生你该不是听错了吧?”
“回皇上,奴婢绝对没有听错。云奇,我说的可对吗?”
趴在地上云奇没有回答他,他的身体轻微的抽搐者,鲜血混着血块从嘴里缓缓的流出来。
“奴婢肯定没有听错,皇上您看云奇的手一直指着胡府的方向。云奇是西华门的内使,他定是在门楼上看出了胡府的异常!”
老朱跃下马车朗声道:“百官随朕上西安门!”
韩成已经带着锦衣卫迅速的登上了西安门给老朱开路,老朱扶着女墙眺望胡府的方向,元生把早就准备好的望远镜递了过去,是马度从后世带来的那个,现在已经彻底成了老朱的私人物品。
老朱把望远镜扣在眼睛上,片刻后鼻子里面冷哼一声,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韩成,“你瞧瞧!”
韩成接过望远镜只看了两眼,便讶然出声,“胡惟庸府上壮士重重,皆国裹甲执兵,埋伏于屏壁之间,这是真的要造反啊!”
嘶……
站在周围的官员一个个的倒抽冷气,有人不敢置信,有人一脸惊恐,却鸦雀无声,整个门楼上死一般的寂静,甚至能听见有人牙齿打架的声音,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在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有人高声喊道:“陛下,微臣涂节有事启奏!”
前几天刚刚在朝堂上大放异彩的涂御史,突然拨开人群到了老朱的跟前,一掀袍子就拜倒在地。
“眼下有天大的要紧事,你要禀告什么写成折子递上来!”
涂节向前膝行两步朗声道:“微臣要说的就是要紧事,微臣要检举胡惟庸结党谋反!”
此言一处,百官再次倒抽一口冷气,人人都知道涂节是胡惟庸的亲信心腹,前两天还替胡惟庸扳倒了两个政敌,他来检举胡惟庸这罪名几乎是要坐实了。
老朱面无表情的道:“噢,仔细说来!”
“微臣因为公务少不得与胡惟庸往来,他常让儿子胡彦清以酒色权位笼络属下,有一次在胡府胡惟庸向微臣透露他有反志,欲让微臣助他成事。
胡惟庸势大微臣只好佯装答应虚以委蛇,前些时候弹劾江宁侯与忠勤伯,也是为搏他信任,一番苦心终于没有白费,现在已知其部分党羽……今日微臣终于不用再忍耐,可以向陛下检举这乱臣贼子了……”
老朱目光扫过有些面色惨白的臣子,嘿嘿的笑道:“不着急说,先等朕把事情安排下去。传朕旨意,让郭英封闭所有城门严谨任何人进出,另外兵马指挥使司、府军卫、金吾卫、羽林军、幼军……,城中所有兵马皆谨守驻地不得出营,如有违逆者一律斩杀。另外封闭皇城、宫城各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韩成你带朕旨意,调遣神机营即刻抓捕胡惟庸,万万不能让他府上跑掉一个人。诸位爱卿和朕回奉天殿吧,朕要听听涂御史说说这些乱臣贼子到底有谁!对了元生,云奇呢?”
“云奇……已经死了。”
“哎……”老朱长叹一口气,“忠心的臣子朕绝不辜负,传朕旨意追封云奇为御马监少监,厚葬。”
元生跪拜泣道:“奴婢替云奇谢皇上隆恩!云奇拦截御辇前,奴婢看他似乎就已经受了伤,定是胡惟庸在宫中的同党害他说不出话,还请皇上下旨严查!”
滋溜——
汪广洋撅着嘴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看他那样子马度不由得发笑,“汪先生您平常喝酒可是潇洒儒雅的很,眼下你这样子跟乡下的老农实在没有半分的区别。”
“你懂个什么,那样子还不都是做给外人看的,现在都到了牢房了老夫做给谁看哪。你不知道这喝酒的‘滋溜’拉得越长,这酒喝得就越香。”
汪广洋拨开堵窗户的稻草,从缝隙里向外瞧了一眼,“哈哈……又开始下雪了,下雪天守着火炉饮酒最是痛快,为这瑞雪得再陪老夫饮上一壶。”
马度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夹了一口菜道:“还喝?你若是醉死在了这里,怕是要坏了锦衣卫的凶名。”
“若是没有你,老夫哪儿来的这般舒坦,坏了他们的名声也该找你,算不到老夫的头上!”
“放开俺!放开俺!俺只是拌了云奇一下,凭什么要抓俺!”
两人说话间就见锦衣卫押着一个汉子过来了,也不往监牢里面送,直接用铁链绑在用刑的木架子上。
汉子露出惊慌之色,可嘴上却不饶人,“你们竟敢对俺用刑,知不知道老子什么来路。不是俺吓唬你,俺给皇上当过亲兵,韩国公、胡丞相都是俺的同乡,就连你们韩都督也做过俺的上官,在不把俺放了当心你们狗腿!”
似乎这话真的管用,几个锦衣卫的态度立马好了许多,一个小旗笑呵呵的问道:“你说你是胡丞相的老乡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听口音你也能听得出来俺是定远人,这做不了假的,俺家和胡丞相的庄子就隔着三五里路,没有从军前俺就和胡丞相认得,交情可是不一般。”
其实这位张千户虽然和胡惟庸是同乡,却不算很熟,只以为这几个锦衣卫看重胡惟庸的面子,这才胡乱的攀关系。
那锦衣卫小旗冲着一个文书的模样的打了个眼色,那文书便立刻拿了纸笔记录下来。
“呵呵……既然张千户和胡丞相的交情深厚,这些年也没少来往吧?”
张千户骄傲的道:“既是同乡自然亲近,胡丞相可没少请俺到他府上相聚。还不快把俺给放了,要是让胡丞相知道了你们少不得要吃挂落。”
“不急不急,我再问你今天早上你打了云公公让他说不了话,可也是胡丞相吩咐的吗?”
“那倒没……没错,就是胡相爷让俺收拾他,丞相早就看这阉人不顺眼了。”
“嘿嘿……既然是胡惟庸让你打的云公公那就好办多了!”
张千户没想到胡惟庸竟还有这么大的面子,比李善长的还好使,不是皇上最近不太很喜欢他吗,看来家里出了祥瑞是要翻身了,以后要和他多多亲近才行。
“是了,回头自有胡相爷给你们交代,赶紧的把老子给放……啊!”
张千户话没有说完便有一道黑影扫过他的胸口,白色的小衣直接撕裂开来,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从胸膛延伸到开始发福的腹部。
确切的说那不是血痕而是一道血槽,硬生生少了半寸厚的皮肉,小旗手里那带着倒刺的鞭子挂着碎肉,被血浸染的油光发亮。
“啊!”张千户怒吼着挣扎着,将锁着他的铁链晃得哗哗作响,“竟敢对老子用刑,等老子出去了饶不了你们!”
“嘿嘿……怕是你出不去了!老实交代你是如何跟胡惟庸勾结谋反的,还有哪些同党!”
“谋反?老子什么时候谋反了,老子对皇上忠心耿耿……啊!啊!啊!”
锦衣卫小旗背着手出了刑房,问牢头要了钥匙,直接到了马度的牢房里面,拱拱手道:“侯爷,下官对人犯用刑,想问您讨几块烧红的木炭。”
“没问题,不过这些木炭都是本侯花钱买来的,可要记得还回来。”
“那是自然,牢头还不赶紧的给侯爷把炭火续上。”
马度招招手,“你们要用刑最好到地牢里面,这人叫的凄惨打扰本侯和忠勤伯喝酒兴致。”
马度感觉的到汪广洋在偷偷的拉自己的衣角,显然这位风流名士有些怕了。别说他,就是马度看鞭子打在人身上心里也是一抽抽的,不然也不会让这小旗把人犯带走了。
那锦衣卫小旗却笑呵呵的道:“是下官考虑不周扰了侯爷的兴致,这就把人犯押到地牢里。”
等小旗走了,汪广洋才道:“刚才听他们说胡惟庸造反了?”
“大概是吧,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对咱俩用刑,咱们快要出去了。”
汪广洋激动的道:“当真?什么时候?”
“等这里关满人犯的时候吧,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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