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腿?这地形看着还真是像鸡腿,呵呵……”老朱呵呵笑着,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
“呃……微臣的说的不是地形。”马度指了指岛屿之间的那条缝隙,“微臣说的是这个海峡,这是海商的往来西域、天竺的必经之路,这里海道狭窄只需占据这个海岛,几艘战船便能轻易封锁。”
老朱抬头道:“那又怎样?”
马度笑道:“当然是设卡收费了!”后世便有一个华人小国借此富甲一方。
老朱直摇头,“这怎么行,那朕岂不是成了强盗了。”
瞧这话说的,你老朱不就是干强盗起家的吗,在没有攻下太平之前,强抢钱粮,欺男霸女的事情还做的少了?
马度委婉的劝道:“外地商贾若是携带货物进应天的城门也是要交钱的。”
老朱眼睛一瞪,大手在桌子上一拍,“放肆!”可一骂完了又问:“能收多少过路费?”
“不仅仅是过路费,还可以像澎湖一样,修建码头给他们停靠修整,提供补给,土地也是可以拍卖的,按照老规矩地契只管七十年,等七十年后再卖它一回,嘿嘿……”
朱标笑道:“舅舅的点子就是多,若是能有澎湖一半的收益便值得一试,如此一来这新占的渤泥国可以和这个海峡在茫茫大海中互为依靠,便不再是鸡肋了。”
“哼,说的容易。嗯,现在这个海峡是谁领地?”
“回父皇,这里应该是室利佛逝的领地。”
老朱啧啧嘴面露难色的道:“这室利佛逝在洪武五年还来朝贡呢,朕也派了使者宣慰,如今却去抢占旁人领地,有损大明声誉呀。”
“陛下、太子不知道这室利佛逝有逆贼造反已经亡国了,现在是一个叫新柯沙里的王国。”
“难怪这几年都不来朝贡了,我大明身为宗主自当为藩属讨还公道,你们海军占下这个小岛应该不是问题吧。”
“微臣领命,若拿不下微臣愿提头来见。”马度连忙的敲定根脚。
“要是挣不到钱朕再找你算账!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着朕,当真以为朕是个财迷吗,你们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朕现在知道如果有国库里有银钱的话,这政务处理起来会轻省很多,朝堂反对的声音也会减少。”
马度心道:“那是,能花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不过朝堂里面真的有人敢反对你吗?”
一个小宦官进入殿中,把一份资料交道元生的手里,元生递到案前,“皇上这是黄元寿在兵部和吏部的存档,锦衣卫的没有。”
“嗯,让锦衣卫那边再补一份详细的。”老朱接过资料仔细的翻看,看完了却道:“他的名字不好!”
不用问老朱又要给黄元寿改名字了,谁叫“元”字既犯了老朱的名讳,又犯了他的忌讳。
“这人曾在森屏滩大败过倭寇?”
“是!当年有不少溃散的倭寇因为没了大船回不了倭国,就聚集在森屏滩(西沙)一带,都是黄元寿带人清剿的。”
“那就给他改名叫黄森屏吧,标儿你看朕该怎么封赏他?”
“既然是开疆拓土的灭国之功本当封公侯,只是那渤泥国实不过我大明一州府大小,不如封个世袭的官职合适,比如世袭的指挥佥事。”
老朱叹气道:“真不知道该说我儿大方还是小气,我大明的指挥佥事总共才有多少个,你都封完了让子孙封什么。”
“请父皇指教!”
“那渤泥与大明有数千里之遥,想要把控十分不宜,掌权者若无忠心随时可能叛去。想要臣子忠心少不得浩荡皇恩,只要他能在那里站得住根脚,朕赏他一个公爵又如何,就渤泥公吧。”
呃……这就公爵了?马度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为老朱鞍前马后的操心劳力,到现在不过是个侯爵,这个黄元寿只是攻陷了一个巴掌大不入流的小国就成了公爵了?
不公平啊!不公平!看老朱的意思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公爵,有封地有兵力又偏居海外,这不是正是马度梦寐所求并为之奋斗的目标吗?
自己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没能实现的目标,却被手下的一个小小指挥使误打误撞完成了,不公平!不公平啊!
确实不公平,不是对马度而是对黄森屏,历史上这位可是被老朱封了王的,正是文莱国的开国始祖,现在只封了一个国公自然是不公平。
感觉有人在戳自己,马度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肋下多了个拂尘,另外一头则是握在老朱的手里,他一脸的揶揄之色,“你刚才嘟嘟囔囔的在说什么呢,君前奏对也敢开小差走神,换了旁人这会儿就要拉出去打板子了。”
“皇上,奴婢刚才可听见了,国舅一直在说‘不公平,不公平’,呵呵……”
“你还稀罕一个公爵吗?不过多几石俸禄而已,反正你也没领过。在蛮荒岛屿上的一个公爵,可能还不如我大明一个土酋过的舒坦,有什么好羡慕的。”
马度也只能按照老朱的说辞安慰自己了,身份不同即使他做了和黄森屏一样的事情,老朱也会把他放在身边好好的看着,想到这一层心中便释然了。
“元生公公听错了,我说的是‘不好听,不好听’,我与爷爷当年曾到过渤泥,爷爷称其为‘文莱’,叫‘渤泥公’不如叫‘文莱公’好听。”
“文莱公?好,就叫文莱公。”老朱又对朱标道:“标儿你文采好你来拟旨,敕封黄森屏为文莱公世袭罔替镇守渤泥,禄两千石,荫其长子为锦衣卫千户御前当值。”
“孩儿这就拟旨,让礼部酌情办理。”
“再给兵部、海军发文,驻守渤泥的士卒要两年轮换一次,再从云南调拨两千习惯在烟瘴之地生活的步卒过去,等他们站稳了根脚,再说那海峡的事。”
见老朱的兴致不错,马度便凑上去求道:“陛下常茂这次也算是小有微功,在琼州吃够了苦头得了教训,要不就让他回来,我妹子已经守了大半年的活寡了。”
朱标也劝道:“太子妃对兄长也是思念的紧,既然常茂能改过自新,不如把他调回京里改任他职,既能安抚勋贵显父皇仁德,又能让郑国公一家团聚。”
老朱却没又好脸色,“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少听些枕头风,史书你也没少读了,妇人干政让多少王朝衰落破灭你不是不知道。”
老朱这话没道理,他能荣登九五跟马大脚的枕头风就有莫大的关系。马度顺便在心里同情了一下朱标,面对老爹的训斥,没有辩解的机会只有低头认错。
训完了朱标,老朱又来训马度,“常茂也不是没出门打过仗纨绔,哪次不是一年半载的,你妹子这就等不及要改嫁了?”
“一个小妇人懂什么,在她们眼里充军和出征可是差了远了,那常夫人也是有见识的泼辣女人,不也是见天的抹泪吗,更何况我妹子了。”
“那她们以后有的哭呢,经此一事朕发现这常茂是个人才,朕以后得好好用他呢,标儿接着拟旨……”
半个时辰后,被临时抓差宣旨的马度,将一卷黄绫圣旨捧到常遇春的手里,“常大哥你可以起来了,恭喜你了!”
常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拉着大胖孙子到了马度的跟前,一脸欢喜的问道:“茂儿封了侯是不是就可以回来了,我家茂儿到底有他爹几分本事。”
“常大嫂您没听清楚吗,圣旨可说的明白,常茂封了渤泥侯,需要协助文莱公镇守海疆,无诏不得还京!”
常夫人一脸的不解,“啥意思?咋封了侯就回不家了呢,那我们能不能带着大鱼儿和通儿去看他。”
马度伸手捏捏常通的胖脸,“大鱼儿可以去,不过通儿明日起就要入宫做皇长孙的伴读。那地方大嫂怕是去不得,太远了,一路行去怕是有万里之遥。”
“你是说……我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茂儿了?”在马度印象中一向坚强泼辣的常夫人,眼珠子一翻竟然晕倒了。
“老二、老三媳妇赶紧的把你们的婆婆送回屋里,好生照看通儿。”常遇春吩咐一声,就拽住马度的胳膊到了一旁,“玄重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因为胡惟庸的事情,那日李公到俺这里,说要借俺的面子邀你叙话,俺实在推脱不得,莫非是惹皇上不高兴了?”
马度拍拍他的手笑道:“跟那事情无关,你多多劝劝常大嫂不要哭不要闹,这是你我两家的大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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