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与徐凤池的二三事
苏晚瞪大了眼睛,攥紧了拳头,在头发上胡乱一摸,摸到一根簪子。
恶狠狠的想:这个混账要是真敢强取,她就扎死他。
提心吊胆了好一会,外面却没了动静。
她悄悄掀开厚重的帷幔,发现张回已经人去无踪。
只有桌上,静静的放着她的女官木牌。
簪子从手中滑落,她拍了拍胸口,又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这个张回,真的不按套路出牌,她差点给他吓死。
她可不愿意沦为玩物,玩物的价值只有承欢。
承欢得来的快乐是短暂的。
步步为营,循循渐进的狩猎,才能无时无刻的提供新鲜的刺激,这种刺激才是张回真正想要的。
他那样聪明的人,不会贪图短暂的享乐,他图谋长久的乐趣。
张回走后许久,她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下床穿鞋,整理裙子和发髻。
把自己打理好后,目光看向祖母的房间。
时间不等人,她可不想虚度自己的年华。
在全心全意狩猎徐凤池之前,她必须解决掉原生家庭带给她的危机。
而且还要尽快。
“金桃,你进来一下。”
金桃手里拿着一个蒲扇,脸颊上染了几个小黑点,身上还有一股鸡汤味。
“老太太说昨天夜里折腾了会,怕小姐染上风寒,叫我煮点鸡汤给小姐驱寒。”
金桃喜不自胜:“老太太拿了桃胶和枸杞,叫我一并给煮了,残烟说那桃胶成色很好,老太太终于舍得下血本了。”
呵呵,还不是见她如今被封了女官,又看似与张回有牵扯不清的暧昧,老太太见风使舵转的真快。
“你别忙活了,去外面给我买几块桃酥饼来。”
压低声音嘱咐她:“顺带去找秀莲,约她出来和我碰面。”
金桃明白小姐真正的意图是找秀莲,忙不迭的应下了。
金桃擦干净了脸走后,苏晚等鸡汤煮好,这才端着去找祖母。
苏老太太正整理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了几块上等的布料出来,预备着做几套新衣裳。
知道张回是贵妃张家的嫡子后,她喜的嘴巴都合不上。
这个庶女,竟然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看见苏晚进来了,不顾自己年迈的身体,麻溜的起身迎出去,扶住苏晚的胳膊叫她坐下。
“你这孩子,昨夜搅出那么大的动静,该好好补补觉,怎么还顶着大风出来,当心着凉了。”
有利可图的苏晚在老太太眼里成了香宝贝,对她嘘寒问暖,百般体贴。
又解释自己压根没想把她嫁给那严世勋。
“凭他那样,也配的上我苏家的女儿,呸,我不过是拖延时间,想法子叫赵嬷嬷去报官罢了。”
“那张公子,待你真好,替你惩治了那宵小之徒,只是张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严世勋自己色迷心窍,想污蔑你的清白,完全与阿晃无关啊。”
“祖母请听我解释,弟弟他荒废课业被国子监的祭酒大人查出来了,所以一并去了学籍,此事并不是张公子所为。”
老太太神色有点尴尬:“你那阿弟本性是好的,就是被人带坏了而已,你替他说说好话,叫张公子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把学籍恢复了。”
苏晚温言细语的安抚好祖母,喂着她喝了一碗鸡汤。
祖孙二人,好不亲密。
出了屋,苏晚立即变了脸色。
她越来越无法忍受这老妖婆的嘴脸了。
老妖婆甚至比苏琳更令人作呕。
苏琳的陪嫁丫鬟秀莲,在天黑的时候,借口出去做事出了陆府。
原先的心腹刘嬷嬷为苏琳顶替了割手腕滴血陷害苏晚清白的罪名,已经被押到府衙的大牢里了,现在苏琳身边就只有一个心腹了。
秀莲如今的身份水涨船高,当然,这样涨上来的身份也没高到哪去,明眼人都知道苏琳越发的不受周氏待见,不晓得哪天就会被扫地出门了。
秀莲出门仅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天很黑,她掌着灯去了苏琳房间。
一个没留神,脚边踩到了肉嘟嘟的东西,随之喵的一声惨叫,她吓的魂飞魄散。
陈姨娘自从掉了孩子,就养了许多猫,每到天黑,就会赶几只猫到苏琳的院中,故意搅人清净。
秀莲把猫踢走,听见苏琳的声音。
“是秀莲吧,快进来。”
“夫人,婢子出去买了几包安神的药。”
秀莲不动声色的冲泡了一杯,递给苏琳。
苏琳坐在榻上,双腿盘着,接过秀莲递来的茶杯,闻了一口,觉得恶心:“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不如和离,回柳州去。”
回了苏家,她还是苏家的嫡女,最起码过的不是看人脸色的生活。
秀莲脑海里还盘旋着苏晚的话。
苏晚说会助她做陆归舟的妾室,只要她挑拨一两句话就行。
不过是短短几秒,秀莲就做出了决定,不经意提起一件事。
“之前在老太太院子里住的时候,我跟院里一个丫鬟关系比较好,昨儿那丫鬟来找我,说老太太随口提起过假银票的事。
之前夫人拿回来的那些假银票,其实是老太太故意设计的。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捏着这个证据拿捏夫人。”
此前,苏琳破釜沉舟不惜用自毁苏家清誉的代价,说出了当年苏晚被夺清白的真相。
本想借此毁掉苏晚的名声,是祖母当庭指认出假银票一事,把她打造成了一个说谎的自私鬼,以至于她说出去的话都没人肯信。
她奋力一博换来的却是自己跌入深渊。
想不到却是毁在祖母的算计中。
难道是祖母提前算计好她会抖落出来真相,提前埋了一步棋。
苏琳的大脑轰的一下,犹如雪山倾塌。
隔天,她穿戴华贵,头上戴满珠钗去见祖母。
亲口问银票的事。
苏老太太在赵嬷嬷的服侍下正在更衣,天色还没亮,她连打了两声呵欠。
赵嬷嬷心生不满:“老太太昨儿夜里没怎么睡好,大小姐这么一大清早的就过来质疑这个那个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苏琳面无表情:“我在问祖母,你一个奴婢,插什么嘴?”
赵嬷嬷气极:“老奴服侍了老太太三十余年……”
“就是服侍一百年,你也还是个奴才!”苏琳嘴不饶人。
“什么银票,大小姐不会还惦记着自己偷的那些银票吧。”老太太不愿意开口搭理这个孙女,赵嬷嬷开了口,为了出气,甚至还把那个匣子拿出来。
赵嬷嬷阴阳怪气道:“这些银票都给大小姐拿着吧,反正也是假的,每张银票后面的黑点,是老太太亲自点上去的,为的就是和真银票区分开。”
满头珠翠晃动,苏琳的心被愤怒和绝望填满了。
她又问了一句:“银票是祖母作假的,那我出嫁时,送的那五箱金器,也是祖母作假的吗?”
五箱金器的真假,是苏琳和老太太之间的一根刺。
现在苏琳旧事重提,老太太滕的一下火了。
“是!是祖母作假的,祖母送你的东西都是假的,因为你这个不成器的孙女,就只配用假货。”
老太太气极了,口不择言。
苏琳的手抚上自己满头的珠翠,拔下一根金簪,不顾一切的插向了老太太的腹部。
赵嬷嬷一声惨叫,哀嚎着扑倒苏琳。
苏晚姗姗来迟,推开房门,就看到老太太敞开的常服上沾着血。
赵嬷嬷压在苏琳身上,哭的鼻涕眼泪一把。
她连忙低下头掩住笑意,再抬头时,拿出了影后的演技,带着泪光,扑到祖母身前,口中喃喃道:“祖母,你怎么样,金桃,快去叫大夫来。”
祖母在这时却攥住了苏晚的手,“把门关上,不要让院里的丫鬟婆子们看见,不能被旁人知晓我是被孙女刺伤的。”
“那样会有损苏家的名声。”苏晚替祖母说出了后面的话,“祖母,孙女知道了,你先别说话。”
随后,她像个当家主事的大人一般,先叫赵嬷嬷把苏琳关到柴房去,又叫残烟来打扫屋里的血迹。
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然后又伏在老太太跟前说道:“祖母,你一定要把伤养好,你还没看到孙女身穿嫁衣的那一幕呢。
孙女若是能如愿嫁入高门,一定会尽心提携阿弟,孝敬父亲母亲还有祖母。”
腹部的伤很重,苏老太太觉得自己凶多吉少,没想到活到头,竟然栽倒了自己嫡亲孙女手里。
好在苏晚懂事孝顺。
她在昏迷之前,喃喃说道:“找上京最好的大夫给我医治,祖母这里还有田产房契 ,还未来及过户给你……”
“祖母放心,孙女一定会把你救醒的。”
不把老妖婆榨干,就是她下了地府,苏晚也要把她从阎王殿拉回来。
上京城最好的大夫,便是宫中的御医。
苏晚拿上女官木牌,顺理成章的去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缠绵病榻多年,府中每日都有御医坐镇。
苏晚之前一直在想,要用什么人设来面见长公主,现在她知道了。
孝顺的乖乖庶女,与老迈的祖母相依为命,如今祖母受了重伤,她不顾身份的天差地别,前来求未曾蒙面的长公主出手相助。
没人会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只会觉得她这个人纯孝至善。
长公主府近在眼前,她在相邻的胡同口,撕掉了袖口的几片布料,又抓乱发髻,脑筋一转,把女官木牌藏好,噗通一声,跪在长公主府的侧门。
而长公主才将将睁开眼睛,她嗜睡,通常一觉都要睡到快晌午。
这回醒的早,也是因为雨女官来报,说世子带了新上市的茶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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