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娶她?没那么容易
“那可是长公主啊,我做梦都不敢想,”苏晚呢喃着:“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小的时候,我就是公主府的常客,凭我和凤池的关系,诚心去求他,他会答应帮我这个忙的。”
苏晚内心虽然窃喜,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忧心的样子,沉默少许后,方才点点头。
回到苏家小院后,苏晚把汇通银号的银票藏好,又喂饱了小兔子,这才卸下防备,毫无顾虑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到了晌午过后,连午饭都没吃。
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晃她的胳膊,眼睛还没睁开呢,就听见金桃的声音。
“小姐,有件大事要跟你说。
我表姐,她来信了。”
苏晚一个激灵,连忙睁开眼睛,抓着金桃的手,着急问道:“信在哪,快拿来给我看。”
金桃表姐的信是让村里的老秀才代笔的,回信表面上是写给金桃的,信上面开头便问金桃如何如何,又说金桃年纪大了,该考虑嫁人的事了。
苏晚念给金桃听,金桃羞的捂着脸:“表姐真是的,我的事她瞎操什么心。”
后面说起了家里的境况,说两个孩子养的都很好。
一个女娃娃叫琼枝,两岁多了,头发养的乌黑,眼睛特别漂亮,咿呀学语,已经会走路了。
另一个男娃娃,五岁多了,调皮捣蛋的很,就不多说他了。
其实金桃表姐两年前也生了一个女娃娃,只是那个女娃娃养了十多天就夭折了。
琼枝送过去,一定程度上还弥补了她丧失孩子的痛。
所以苏晚知道金桃表姐信里写的东西不会有假。
从字里行间窥探出琼枝无恙,苏晚也就放心了。
她不是铁石心肠,偶尔也会想亲自抱一抱琼枝,只是理性压制了她偶尔泛滥的母性。
以她如今的处境,她一旦抱回琼枝,不说陈落生他们会如何反应,单说嫡姐和祖母,就绝对饶不了她。
她只能硬下心肠,坚持走自己定下来的路线:先嫁高门,地位稳固了,再把琼枝弄到自己身边。
或许可以把琼枝认做自己的干女儿。
就像陈落生安排她做长公主的干女儿一样。
但愿陈落生的安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吧。
“陈三,你把话再重说一遍?”
棋室里,徐凤池把手里的黑子随意一丢,彻底搅坏了眼前的这盘棋。
“还需要我重复吗,你不是已经听见了嚒。”陈落生放下手里的白子。
两人互相博弈,到现在还未分出胜负,按理说不应该呀,徐凤池的棋艺似乎有所下降。
“让苏晚来照看我母亲?”徐凤池嗤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陈落生笑道:“小时候来公主府玩,常听长公主念叨着想要个女儿,可惜多年来,长公主的夙愿一直未能实现,凤池,你看,长公主卧病在床,仅有几个宫女陪着,总显得凄凉孤独了些。
那些宫女一板一眼的,这个不要做,那个不要做,长公主的日子过的单调烦闷,你又忙于朝中政事,无法时常伴她左右。
苏晚冰雪聪明,正好可以陪着长公主说说话,消遣那些无聊的时光。”
徐凤池点破他真实所想:“你想让我母亲认下她做干女儿,为她镀一层金,方便你日后正大光明的娶她?”
“凤池,这次我是认真的。”陈落生一脸严肃,“我想娶她。”
徐凤池一言不发的默默收起了棋盘:“你的认真可以维系多久,你对她的喜欢,能凌驾在你的仕途前景之上吗?”
陈落生不解:“任何一段感情,都是有期限的,不止是我,你,张回,其他人,所有人,都是如此。为什么你们只追问我期限是多久,我只能说,那个期限可能是一年半月,可能是三五年。”
听到三五年,徐凤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可是陈落生又说道:“也有可能是一万年呢,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我说不清。”
“凤池,咱们多年朋友了,我不曾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就算我母亲认下她做干女儿,你也没那么容易娶她。”
棋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陈落生耳朵一束,仿佛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咳嗽声,目光在室内扫视,盯着一道屏风,他起身想去看看屏风后是不是还有旁人。
徐凤池见之色变,喊住了他:“我尽力一试吧。”
陈落生顿住脚步,欣喜不已,什么咳嗽声也被他抛到脑后。
“好,那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找长公主,当着我的面,说服长公主应下此事。”
二人一起出了棋室。
片刻过后,屏风后走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暗影卫,另一个是瞎了半只眼睛的老妈子。
这老妈子就是苏晚窝在乡下的时候,负责照看院子的老嬷嬷。
老嬷嬷虽然一问三不知,但徐凤池何其狡猾,硬是给抠出了一点东西。
老嬷嬷说苏晚和两个小丫鬟对她很好,喜欢塞她银子,喜欢送她吃的喝的,甚至还单独让她住一个院子,从来都不会因为琐碎小事来烦她。
因为收了人家的银子,老嬷嬷本就快要瞎的眼睛,干脆全都装瞎,从来也不过问旁的事。
暗影卫问来问去,老嬷嬷就是这几句话翻过来倒过去的重复。
问烦了,老嬷嬷干脆一闭眼,什么都不说了。
徐凤池挥手,示意暗影卫先闭嘴,和颜悦色的与老嬷嬷聊了几句,突然问老嬷嬷,平日里苏晚她们三人都给她送过什么吃的。
说到这个,老嬷嬷可就成了话痨。
“刚来那一阵子,天天送当归桂圆,鲫鱼豆腐,瘦肉粥,阿胶,红枣乌鸡汤,我一连吃了半个月的好东西 ,都是那苏家小姐吃不掉的,白白便宜了我。”
“不过也就半个多月,到后面,我就没吃过这些东西了。”
“那会子可能是苏家小姐刚从柳州过来,还没意识到这里是乡下,觉得自己还是苏家小姐,吃的都和从前那样精贵。
后来估计是意识到了,吃的也就是普通东西了。”
老嬷嬷其实误解了苏晚。
苏晚多聪明啊,她初到乡下,最开始想拉拢这个老嬷嬷,就想法子讨好,自己没吃完的好东西,都端给老嬷嬷吃。
直到半个多月后,才突然察觉这些吃食都是她养胎的药膳。
这才装模作样,自己偷偷吃药膳继续滋补,另一边叫金桃残烟她们送普通的吃食。
这是她唯一遗漏下来的蛛丝马迹,苏晚想,应该没人会追问这个吧,老嬷嬷也不会惦记着这些吃食,从而到处跟人说。
谁又能想到,徐凤池心细如麻,竟然想着追问这个小细节。
老嬷嬷吃的这些东西,都是滋补阴虚的药膳,问大夫,大夫说,女子不论是有孕还是滑胎都可以吃这些东西补身子。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问话,把徐凤池惊出半身冷汗。
他陡然想起苏晚嫡姐苏琳散播的谣言。
与人在寺庙有染,珠胎暗结,用藏红花打胎,躲到乡下两年……就像一根线,把这些事情都串联起来了。
原来两年前苏晚无故被嫡姐顶替,是因为她在寺院被破了身,身怀孽种,不得已用藏红花打胎。
基于苏琳的人品,徐凤池幽幽的吐出一口气,他整理出了真相,和他之前的猜想苏晚躲在乡下养胎截然相反。
苏琳这个嫡女嫉恨庶妹的这桩姻缘,故意给庶女下药,那一夜,她与他都是神识不清,互相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结下了孽缘。
珠胎暗结后,苏晚打掉了孩子,躲到乡下避风头。
之前是疑心,现在是确认。
且苏晚因为他还流掉了一个孩子。
他正在为此事犯难之际,陈三又兴致冲冲的找他。
陈三所求之事让他更感头痛,他出了棋室,陈三紧随其后。
“凤池,这件事不会让你为难吧?”
陈落生有点狐疑,“你脸色不太好看。”
徐凤池站定看他:“让她来照看我母亲可以,可是你能不能如愿娶到她,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陈落生连声保证:“只要过了我父母那一关,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徐凤池提醒他:“你想当然了,娶妻从来都不是点头摇头的简单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过多少关,才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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