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桑, 吃饭。”余妈妈朝着余桑吼了一句。
余桑抿着唇, 从客厅绕到饭桌。景安坐在桌边,神色凝峻。余森亦不说话, 指腹摩挲着青瓷杯边缘。余桑心事重重,没在意饭桌上的低气压, 满脑子都是周立妹妹和袁丹的案子。
余妈妈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梭巡了片刻,打破宁静, “愣着干什么,吃饭。”
余桑这才回过神, 抬头望了景安一眼。景安静默地点点头,扒着饭粒。
“桑桑,晚饭后你和景安早点睡。”余妈妈冲余桑挤挤眼。余桑察言观色的能力向来出众, 见自家老父亲和景安的脸色不对, 知道一定是她老爹又和景安说了什么。
余森这么多年领导当惯了,和谁说话都带着训话的语气。景安从小都是被观众和经纪人捧在手心上, 这么一想,的确不容易。
余桑应了下来, 一顿无言的晚饭吃完, 立刻拉着景安进了房间。门关上,她抱着家里的橘猫坐在飘窗边看景安。
“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景安如实回答,“你父亲希望你停止手上的案子, 早点回家。”他顿了顿, 驻水的眸子对上余桑的, “他让我劝劝你。”
余桑顺了两下猫毛, 早就预料到,“所以你现在准备苦口婆心地劝我?”她勾着唇,朝景安这挪了几步,微弯手指抵着景安的下巴。
“还是企图用美色征服我?”
景安清笑一声,起身。他立起时,比余桑高了许多。余桑的胳膊不够长,只好背在身后。他手捎带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朝怀里揽了揽。
余桑蜷在他的怀里,耳骨旁全是他的鼻息。她想着,她家的小景是怎么做到一脸纯真无邪地搂着自己,巨无辜地一字一句,“用美色。”
就在这一瞬间,余警官完全理解那些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大王们,因为美色的诱惑实在是!
余桑呛了两声,景安的脸在自己的眼前越放越大,凹陷下去的锁骨上方,喉结上下的蠕动着。
余桑的小爪子不留神地就放了上去,几秒钟之后又被景安扒拉了下来。他握紧余桑的手腕别在身后,歪头,牙齿轻触在她的脖颈。
等一下,余桑大脑顿空。刚刚他们讨论什么话题来着的,内容好像,好像没有这么未成年啊。
余桑还未来得及思考,景安奶奶地又贴了上来。轻轻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嗯?”
“景安。”她完全抵制不住她家小景的美□□惑,踮脚捧着他的脑袋,“我真的……”她刚想啄上去,门锁忽而转了一下,余桑一转眼,见到一脸呆滞的母上大人托着一碟水果站在门口。
余警官现在的动作和神情,完全就像是一个强取豪夺的地痞流氓,最可气的,小景还睁着狗狗眼很无辜的望着余sir。
“继续,继续。”余妈妈反应快,憋着笑说,“我来送水果,你们当我不存在。”
余桑脸上压过几条黑线,正要从景安怀里钻出来,却发现景安揽着自己的腰,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余桑抬眼看他,他脸上依旧云淡风轻。
余妈妈带上门,下一秒就客厅就传来一声尖锐的嗓音,“老余,你猜怎么着……你女儿她!”
余桑头撞在景安的胸口,想死的心都有了。以自家老母亲的性格,过不了两个小时,她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都得知道这件事!
最可气的,景安这小子还在幸灾乐祸地朝自己笑,还笑的这么甜。余桑手指戳在他的梨涡,“景先生,你意识到你的错误了么?”
景先生回:“什么错误?”
“勾引我。”
“有么?”他反驳的一本正经。
“那你刚刚的行为是什么!”余桑捏着他的脸颊。
“履行夫妻之实。”
“!”
他偻着背,手指从她的衣摆中滑进,一挑,熟练的解开她的内衣。
*
余妈妈第二天煮了一锅的红枣茶,一大早就逼着余桑喝了半小锅。余桑边喝她还边在一旁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余桑揉着脖子,上下左右地做着运动。片刻,她反应过来,“妈,你想什么呢?!”
“你妈妈我也是过来人。”余妈妈擦着大理石桌台,自言自语,时不时又回望着和余森下棋的景安。“所以说找个年纪比你小的也不是什么坏事。”
“喂!刘翠薇女士!”
“你和小景今天准备去哪逛?”刘女士见余桑脸色难看,笑了一声岔开话题。
“准备回家。”
“还是家里舒服,没别人……嗯。”刘女士托腮认真思考。
亲妈。
“今晚你哥来,你们明天走吧。”
余桑沉默了一会,点头同意。周立妹妹的案子,还是得亲自问问哥哥,她哥也是难得回家一趟,毕竟刘女士整日把自己结婚的事情在老哥面前念叨。
饭后,微风轻拂,出去散步正合适。余桑的高中靠近家,当时余桑的同学都住校,只有余桑天天中午回家吃饭,又因为余桑的父亲身份特殊,在高中余桑几乎没有朋友。
她家和高中离了两个街区,这条路三年余桑都是一个人走的。只是这一次,余桑偏头,景安走在她的身边。
水泥地,爬山虎;买老北京冰棒的爷爷,还有横在胡同里的老式自行车。时间就像从未溜走过,岁月也依旧有它原来的颜色。
他们到时,高中生正上晚自习,操场上依旧有几个体育生在练习跑步。余桑拎着矿泉水,在围栏外看里面的青春。夜色虽凉,可总有温暖从网状的铁栏杆斜撒在她的身上。
“景安你还记得高中的时候么?”她声音小小的。
她的高中没有景安,可景安的高中里全部都是她。
余桑记得那年运动会,她被老师临时认命为负责人。三千米长跑,她腆着脸几乎求遍了班里的同学,等到景安这里,她几乎都已经放弃了。因为她知道,景安的性子别说是运动会,班会他都不会参加。
所以她全当给本次失败的经历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象征性地问了景安一句,“景同学,运动会三千米长跑你参加么?”
景安还在睡觉,耳朵里塞着耳机。她说话,景安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当时好歹也是堂堂的人民警察,居然被一群毛孩子欺负了一天。最后她报复式地在景安耳边吼了一句,“你参不参加?参……不……参加!!”
说完,她见景安动了动身子,立刻转身就跑,还没跑到走廊,就被景同学拉住了卫衣的帽子,“喂。”
她被生生被景安拽回头,脑袋砸在他的胸肌上。她抬头,怪异的学生刘海遮住了她整双眼睛。
景安冰凉的手拨开她的刘海,一指抵着刘海的一角贴着她额头。她却觉得有股莫名的电流窜过她的全身,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景安的语调依旧如平时,清冷极了,“找到人了?”
“没有。”她两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那我去。”说完,他松开手指,余桑一个踉跄,朝后退了几步。
“景安,谢谢你。”她在景安背后喊了一声,景安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后来景安跑了三千米,她以为景安只是提琴拉的好,没想到跑步也是这般的厉害。她抱着单反,跟着一大群接水给景安的女生朝另一个方向涌着。
临冲刺,景安忽而就朝她这里看了一眼,那是她遇见景安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冲自己笑。
这个笑,清清凉凉,送来了一个不那么炎热的夏季。
她手上喝了一半的水,被第一个冲过终点的景安夺了过去,还没等她开口,那瓶水就全部被他喝完。
“你,还累么?”她只吐了四个字。
景安朝她走了四步,将她一整个揽进了怀里。
就像现在,景安从操场的另一端跟着一群孩子们跑来,依旧是当年青葱的模样,连那个清凉的笑都不曾改变。
余桑站在树下,飞絮顺着晚风飘落在她的头顶。暖黄的灯裹着全部的她,灯光还带着些许的温度。
景安突然拿出手机,闪光灯在黑夜里亮了一下。余桑没摆好动作,慌慌张张理头发的样子被景安拍进了镜头。
“你是不是把我拍矮了?”毕竟景安那么高,拍出来的自己几乎都是小短腿。
她凑近去看,果然,自己一米七的个子被小景拍成了一米三。“删掉。”
她顿了顿,“要不我换个姿势你拍。”
“不对不对。”她又绕到景安身边,“你应该蹲下来。”
“只是。”景安倏然开口,“见你刚刚站在灯光下。”他说,
“很像天使。”
她噤了声,凝睇着景安。见他嘴角抿开一点笑,将手机藏好。
“唔。”
“回家吧。”
他语调温柔,伸手,五指扣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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